我被老太太這話給說懵了,想著她這是不是年級大了腦子不好使呢?
我婆婆倒是有點兒害怕,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娘,這事你可別唬我,這哪有這樣的事情啊,都死這么多年了。”
這受害者是我,我老公他們家怕丟臉,也沒必要將關(guān)系牽扯到一個死人的身上去吧,難道這就能把我這件事情給糊弄過去?真是可笑。
我轉(zhuǎn)頭看向我老公,問他家到底什么意思?不準(zhǔn)報警,又想離婚,現(xiàn)在把責(zé)任推到一個死人身上去,還真是在自家地盤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一直都沒搭理我的老太太看著我情緒激動的不行,收起了她手里的金鏈子,向我走過來,坐在了我的身邊,拿我的手放在了她那滿是枯皮皺紋的手掌心里,對我說:“劉靖,我知道你也是受過教育的大學(xué)生,又是城里人,是個好姑娘,嫁到我們這小山村里也是委屈你了,發(fā)生這種事情誰心里都不好受,不過奶奶有些真心話話想對你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
我還在氣頭上,心想著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還有什么好講的,但顧及對方是個老人,于是我也沒直接回答她,就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見我同意,老太太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我說:“小靖啊,雖然說我們村子里窮,但是這欺負(fù)姑娘的事情,村子里從來就沒有發(fā)生過的,而且你抓的那條金鏈子,確實是之前地主家少爺?shù)?,那個少爺年紀(jì)輕輕就死了,這條鏈子他從小戴到大,死后也隨他封在了棺材里,就埋在后山廁所附近,因為是橫死,到現(xiàn)在都沒人敢去刨他的墳,而你現(xiàn)在手里拿著他的金鏈子,所以我懷疑欺負(fù)你的就是他。”
這說來說去,還是想把這件事情往死人身上推!就算是我此時有再大的肝火,對著一個老人也不好發(fā)作,憋著悶氣問老太太說:“你說是死人干的這件事情,那有什么證據(jù)嗎?他怎么就不去找別的女的,為什么要找上我?”
當(dāng)我問到老太太這件事情的時候,老太太略微的一沉吟,嘆了一口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是他死后心愿未了,現(xiàn)在上來,是來了卻他的心愿的。”
老太太說,這還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窮啊,她家里經(jīng)常吃不上飯,她八歲的時候,就嫁給我老公的爺爺當(dāng)童養(yǎng)媳了,所以對這村子里的人比較熟悉。這死的那個財主家的少爺啊,叫祝梅生,當(dāng)時抗日戰(zhàn)爭剛打響,祝地主家給祝梅生安排了一樁婚事,娶得是外面城里一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祝梅生從小就生的干凈秀氣,在城里念過書,會使槍,還會唱個戲曲子拉拉二胡,家里又是方圓幾十里內(nèi)有錢的財主,配那小姐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
這本是一件大喜事,可沒想到的是就在新娘子嫁過來的當(dāng)天,他們倆拜堂成了親,就在晚上進(jìn)洞房的時候,祝少爺被發(fā)現(xiàn)慘死在新房內(nèi),頭被砍了丟在桌底下,肚子里的內(nèi)臟全都被掏了出來掛在房梁上血糊糊的吊著,而新娘子不見了。
當(dāng)時村子里還沒有來過掃蕩的日本鬼子,發(fā)生這么駭人的事情,可把全村子里的人都嚇壞了。
這祝梅生可是祝財主的寶貝疙瘩,自己兒子新婚之夜橫死在了新婚房里,發(fā)了瘋似得尋找兇手,尋找新娘子,但是兇手始終都沒有找到,新娘子也沒了蹤影,實在是沒辦法了,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后來財主只能把祝少爺埋了,可這一埋,哪知道卻埋了個大禍患。
祝少爺棺材里陪葬了大量的金銀財寶,也沒人敢去動,這種橫死的人,怨氣非常兇,從前那廁所附近寸草不生,村子里也被逼得越過越窮,眼看著都沒辦法生活了,村子里的人湊錢請了個高人來看看,高人說要在祝梅生的墳?zāi)垢浇蘖藗€廁所,全村子的人都去那里上廁所,據(jù)說是以臟克臟,后來這廁所建好后,村子確實是好起來了,雖然現(xiàn)在還是窮,但是比起從前,可算是好多了。
這村子好不好,和我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于是我就問老太太:“那祝梅生就算是死的再慘,那關(guān)我什么事情,又不是我害死了他,難不成他死前沒和他老婆圓房,就找我了?”
我這話說的當(dāng)然是氣話,只不過沒想到在我說完這話后,奶奶倒是點了下頭:“小靖你書讀的多,腦子好使,我不說你也明白。你說的確實沒錯,祝少爺在死的時候,并沒有和新娘子圓房,那些有文化的人都說春宵一夜值千金,這也是一個遺憾,而你也是外地嫁過來的新娘子,估計是祝少爺在地下有知,陰差陽錯下,就和你好了一場。”
當(dāng)我聽到這個解釋之后,我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也懶得廢話了,直接轉(zhuǎn)頭對我老公說:“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既然你嫌棄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們離婚吧,也別再跟我說什么鬼啊神啊的,我不信,今天晚上,要么你想辦法送我回去,要么就叫你家人都出去,我睡一覺,明天早上我自己回去。”
我對我老公說這話已經(jīng)很硬了,他對我無情,難道我還要可憐巴巴的求他原諒?
“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
我老公沒說話,倒是老太太不要我走。
“為什么?”
這話也不是我問的,是我婆婆問的,我婆婆聽了老太太的話,更像是把我當(dāng)掃把星似得:“讓她走吧,她不走,我們家以后就要被人家戳著脊梁骨罵了。”
老太太倒是白了一眼我婆婆,轉(zhuǎn)頭看向我:“如果真是祝少爺看中了你,你要走,得向祝少爺匯報,只有他同意了,你才可以走,不然的話,到時候出了什么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我們也救不了你。”
從前我一直都不相信,那些因為封建迷信害死人的事情,現(xiàn)在我看著我老公一家,他們再次刷新了我的世界觀,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種奇葩。現(xiàn)在我困在了這里,手機又沒信號,這山村里我沒親戚沒認(rèn)識的人,我除了只能配合我老公一家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走。
“那怎么才能向一個死人匯報我要走的事情,我們是要去燒紙嗎?”我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火氣,問我老公一家。
“不僅燒紙這么簡單,今晚你先睡著,我把祝少爺招來,到時候你再問問他。”
奶奶說的一本正經(jīng),說的好像她真的能招鬼似得?,F(xiàn)在他們說什么都無所謂了,我被氣的已經(jīng)無力再反駁,于是聽了老太太的話,臉也不洗牙也不刷,直接躺在床上睡覺,心想著等她折騰完了,自然就肯放我回去。
當(dāng)天晚上,還別說,這老太太就有模有樣的我房間門燒著錢紙,念叨著祝梅生的名字,等錢紙燒完后他們一家子的人都出去了。
這一天勞累奔波,我還挺累,雖然比較不信老奶奶說的話,但是看著地上的一堆錢紙,我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也沒多想,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起先什么異常都沒有,我睡的也踏實,但到凌晨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山里冷還是別的原因,屋里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根本來不及等我牽著被子蓋上,只感覺一股重量立即向我身上壓了下來,隨后,就是一陣男人的聲音十分詭異的傳入我的耳中:“帶我離開這里,不然,你也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