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時間比較久遠了,這具尸骨上的一些骨頭已經(jīng)腐化,但是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除了頭骨,還是能分辨出四肢、肋骨、髖骨等一些骨節(jié)。
在骨架堆中,我還發(fā)現(xiàn)了兩粒金屬狀的東西,撿起來一看,原來是槍子。
果然是被槍斃了的罪犯!
根據(jù)陳老輩子說的有個大漢中了五槍才死推斷,我覺得當初槍斃那批犯人的時候是用的亂槍。很明顯,罪犯被亂槍打死后子彈留在了體內(nèi),當尸體腐爛后,槍子自然就散落在了骨架中。
陳老輩子說當初槍斃了一共七個人,并且是胡亂埋在一起的,但是我現(xiàn)在挖了這么大一個坑,怎么才發(fā)現(xiàn)一具尸骨呢?
我感到有些不合常理。
要知道,在當初那種社會環(huán)境下,那種窮兇惡極的匪徒是沒人收尸的,并且陳老輩子也說過這些尸體沒人認領(lǐng),難道是有人悄悄地替其他人收了尸?
反正現(xiàn)在怎么想也是一團亂麻,好在至少這里有一具尸骨,我怎么著也要試試那個鬼是不是這具尸骨的。
我從夏怡手中要過手電,仔細地查看了一下這具尸骨,當我發(fā)現(xiàn)這尸骨的脊椎沒有的時候,我又是吃了一驚。
沒有脊椎,人怎么能活?看來,這罪犯的尸體被人動了手腳,也就是說,這罪犯被槍斃后,他的脊椎骨被人取走了!
誰會取走死人身上的脊椎?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確認這尸骨是不是捉弄夏怡的那個鬼所有,我重新將手電交到夏怡的手中,然后取出一張符紙貼在了尸骨上,一切準備妥當,我讓二女不要出聲亂問,這才開始默念咒語。
念了一會咒語,只見尸骨上慢慢升騰起一股淡淡的黑氣,見狀,我明白這尸骨的主人果然還停留在陽世。到了這個時候,就算這個鬼不是捉弄夏怡的那個鬼,我也是要把它逼來的。
我又掏出幾張符紙擺在尸骨周圍,繼續(xù)念咒,與此同時,我用我的陰陽眼向四周掃望。
果然,一團陰氣從遠處飄了過來,當它飄到我的視力范圍以內(nèi)時,我不由“嘿嘿”地笑了一聲,原來這鬼果然就是捉弄夏怡的那個刀疤臉。
刀疤臉也看清了我,一臉的恐懼,但是他被我的咒念牽引,想不過來是不可能的。
我強行將刀疤臉的鬼魂禁錮在他的尸骨上,沉聲問道:“曉不曉得老子為啥子要把你招來?”
“曉得,曉得,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刀疤臉連連點頭。他現(xiàn)在被我的法陣禁錮,除了不能移動外,身體還會受到不小的痛苦。
要是別的道師,可能直接就會把他收了。但是我牢記我爺爺?shù)慕陶d,對于這種甕中之鱉卻是不能亂開殺戒的,于是問他為什么要找夏怡的麻煩。
“我的脊椎被她太公取走了,現(xiàn)在我就算是一個鬼,有時候也會自然而然地直不起腰,你說該不該恨她太公嘛?”刀疤臉哭道,“可是我奈何不了他,所以只好找他的后輩算賬。本來以前我連這個小女娃兒也捉弄不了的,但是不曉得為啥子,這次暑假回來后我居然可以上她的身,所以我就那么做了。”
聞言,我暗感慚愧,看來上次我讓李玉芝上夏怡的身,還是對夏怡有所影響。
愧疚之情在我心中滌蕩一陣,我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現(xiàn)在這件事上。如今我已經(jīng)知道夏怡的太公是一個廚師,并且還是一個手藝精絕的廚師。一個廚師,為什么要取一個死人的脊椎骨呢?
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夏老爺子口中的高湯原料。我知道有的廚師熬高湯,會用什么牛骨啊,老鴨啊等等一大堆的東西,夏怡的太公取死人的脊椎骨,會不會是……
結(jié)合著夏怡的太公不愿把那高湯原料傳授給夏老爺子,我不敢往下想了。好在,夏老爺子沒學(xué)到他父親的壓箱手藝,要不然的話,我那晚吃的菜可就多了些味道了。
盡管如此,我的胃里還是一陣翻滾。
“禍不及家人,雖然他不對,但是他都死了,你為啥還留在學(xué)校害人!”我怒道。
“除了戲耍下這個女娃子,我可沒有害人啊。”刀疤臉老老實實地道,“我平常躲在廁所里,都不怎么出去的。”
想著學(xué)校女生樓后邊廁所鬧鬼的傳言,我道:“你一個男鬼,躲到女廁所有臉得很嗎!”
刀疤臉道:“你曉得,我一個鬼,除了飽眼福,還能做啥子嘛!”
“你他媽的真猥瑣。”我罵道,“不是說你們是江洋大盜嗎,怎么你這么挫!”
刀疤臉不敢在我面前耍心眼,耷拉著腦袋道:“他們六個是硬漢,可惜我他媽不是啊!哎,老子趟了他們那趟渾水,連命都賠進去了!”
到了現(xiàn)在,我自然可以連哄帶嚇讓刀疤臉去陰曹地府報道,但是想到失了蹤的其他六具尸體,我卻是心中一動,于是問他那些尸體到哪去了。
刀疤臉告訴我說,他們七人被槍斃之后就被人胡亂地埋在了這里,但是當天晚上就有人來刨了墳,并且把那六具尸體搬走了。第二天凌晨,夏怡的太公也來刨了墳,不過他不是搬尸體,只是取走了他的脊椎骨。
“偷尸體的是誰?”我問。
想到李玉芝的尸體也是無緣無故地失蹤,我覺得或許這之間有一定的關(guān)系,雖然說時間上跨越了好幾十年。
“不認識。”刀疤臉說,“那些人身上帶著一股子法氣,我不敢跟去看,不過他們應(yīng)該也是道師。”
雖說偷那六人尸體的事發(fā)生在幾十年前,但結(jié)合最近李玉芝的尸體失蹤來看,我更是確信了這方圓幾十里的范圍內(nèi)除了我是一個有真本事的道師外,的的確確還有其他高人潛伏。
想到那偷尸體的同行對尸體居然有選擇性,我問道:“你們七人生前都是干什么的?為什么別人不把你的尸體拿走?”
刀疤臉不敢隱瞞,對我說了一通話。
原來,他們七人中除了刀疤臉外,那六人都是外地人,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大漢是從洛陽過來的。那六人其實是盜墓賊,他們來我們這里的目的是為了盜取一座古墓,為了行事方便,他們便找到我們縣的混混刀疤臉當向?qū)А?/p>
“你想嘛,兵荒馬亂的,敢走南闖北的人是不是很厲害?”刀疤臉道,“人家不要我的尸體,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這時候我卻對那六個盜墓賊的行為有了興趣,問道:“我們這山旮旯,又沒出過王公大臣,有什么墓好盜的?”
刀疤臉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啊,我和他們一起去盜墓,結(jié)果還沒進得去,就被解放軍給抓了。后來審問下來,他們六個人都有幾條命案在身,要不是和這幫惡徒混在一起受了牽連,我那點罪名怎么會被槍斃嘛?”
我問道:“你們當初準備要盜的墓在哪里?”
刀疤臉道:“沿著學(xué)校后邊這座山的山脈往西走,差不多七八里路就到了。不過三十多年前這里發(fā)生了一場地震,現(xiàn)在那邊形成了一個堰塞湖,我們當初開鑿出的那個洞口肯定被水淹了。”
接下來我又問了刀疤臉一些問題,最后嚇他一番,他終于肯心甘情愿地去向地府報道了。
我看著刀疤臉的陰魂消散在冥冥的夜空,這才對身邊的兩個女孩子說事情已了,然后我一邊將挖開的土坑回填,一邊大致說了一下刀疤臉的事跡。
當然,夏怡的太公用死人的脊椎骨熬高湯的事,我可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因為我害怕透露了后夏怡以后再也不吃她自己家的飯菜了。
二女自然好奇不已,嘰嘰喳喳問這問那,我只好以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搪塞。
忙完一切,我和夏怡讓虞柔柔帶了鋤頭回去宿舍睡覺。夏怡畢竟是偷偷溜出來的,怎么著也要偷偷溜回去才行,所以她是和我一起回去。
我和夏怡是偷偷地直接從學(xué)校大鐵門翻門出去的,夏怡比我還有經(jīng)驗,輕手輕腳的沒有搞出一點響動。
出了校門,我見自己全身都是泥,便問夏怡這附近哪里有干凈一點的溪水可以洗澡。畢竟現(xiàn)在這么晚回去,要是在夏老爺子家洗涮被他聽到動靜,免不了又要被他問這問那。
要知道,他可是時時都提防著我占她孫女的便宜呢,要是他知道我和他孫女半夜去學(xué)校驅(qū)鬼,他一定會懷疑我不安好心。
夏怡告訴我說學(xué)校前邊的溪水就很干凈,但是最好往上游再走兩三里路的距離,還說那里有一個堰塘,平時她們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經(jīng)常去那里游泳。
我認了一下方向,就要和夏怡告辭,哪知道她卻說擔心我找錯了地方,要給我?guī)贰?/p>
我覺得剛剛挖墳見了死人骨頭她可能有些害怕,不敢一個人回去,于是也不拆穿她的小伎倆,欣然讓她同往。
在路上,夏怡突然就有些傷感,她說我已經(jīng)把她闖的鬼給驅(qū)走了,馬上就要回去,還說以后就很難見面了。
其實我們兩個鄉(xiāng)鎮(zhèn)離得也不算遠,要見面也是容易的,再說,我還要替董老師的鬼魂伸冤,其實還會在人龍鎮(zhèn)呆上一段時間的。不過,我考慮到夏怡可能對我有意思,所以我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于是就故意不和她說那些容易產(chǎn)生想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