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一聽這話兒,我真有點無語,那群村民都那樣了,老木匠居然還想著他們,我不知道該說他心太善,還是太迂腐,但老爹當下點頭應了,說力所能及,這是應該的!
我不知道是我小心眼兒,還是這倆人太大度了,反正要是我,我絕對不帶那群畜生出去,后來老爹才告訴我,老木匠做得對,于情于理都該如此,爺爺既然已經(jīng)走了,瞞也瞞不住,索性不如放出去,再說昨晚鳥獸遷移,村民們恐怕更是躁動,這村子已經(jīng)沒法呆了,如果不盡量安撫好他們,他們少不了要狗急跳墻,到時候誰也出不去!
聽老爹一說,我才不禁嘆服老木匠的心思縝密,姜還真是老的辣..即便老爹不算老,但也是辣眼的很!
老木匠說停棺三日,昨天算一天,今天一天,等到明天過后才能入棺出行,我們只能在老祠堂守著,或許村民們對老木匠真的是信任崩盤了,一直到傍晚都還沒人過來,直至夜色漸深,從外才來了幾個..我死也想不到的人!
帶頭的..是王喜年,后面跟著七八個狗腿子,我一看就知道沒好事,果然,王喜年拿著一把紙錢,說是前來吊唁,還有模有樣的哭了兩聲,死者為大,祭拜為賓,縱是再大的仇怨,也不能跟吊唁的人發(fā)火,可等他祭拜完了,居然說見爺爺當日之風采,甚至崇拜,非要來一個瞻仰儀容!
王喜年一說,幾個狗腿子也跟著起哄,我有些惱火了,“王喜年..你們別給臉不要了,要找事兒挑明了說,老子不怕你們。”
王喜年曬笑著,“哪有的事兒,死者為大,再大的仇怨..也不能找死者的事兒,我就是想再看一眼,瞻仰一下這老人的風采!”
我氣得剛要發(fā)火,可老木匠卻一把攔住了我,伸手掀了一下黑布,王喜年扒眼瞅了一下,老木匠隨即蓋上了黑布,陰著臉說道,“人,你們看到了,已經(jīng)死了,但我也告訴你們,別以為人死了..你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們敢亂來一下,我保證..你們沒一個能活著走出這道門!”
老木匠一發(fā)狠,王喜年和幾個狗腿子退了幾步,說哪能啊,就是來拜祭吊唁一下,拜祭完了,他們立刻就走!
王喜年沒敢搗亂,領著幾個狗腿子匆忙離去,眼看著他們走了,我還氣得咬牙,這他么人都沒了,他們還來找事兒,這簡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人在屋檐下,我真想一刀宰了這群畜生!
等他們走后,老木匠嘆了口氣,“哎,今晚上輪流睡吧,留個人值夜,免得碰上什么意外,弄得措手不及。”
這話說的心酸啊,想想也是悲哀,老木匠一邊想著保這些村民,卻又得一邊防著他們,這種糾結復雜的情緒,難受的..恐怕只有老木匠!
老木匠讓我先睡,他倆守夜,可我沒想到,我這一覺居然就睡到了大天亮,一醒來就聽見外面人聲鼎沸,不少人圍在外面,跟老爹和老木匠正說著什么,我趕緊出去,一聽原來是來投靠的村民,昨晚上想了一夜,這一大早趕來了大半兒,要跟老木匠出村,老木匠一一答應了,讓人們回去準備,說明天一早來這集合!
驅散了一群村民,老木匠和老爹說人太多,只能走村東老林子,要去準備一些明天出走的東西,倆人匆忙而去,可能因為要搭我們的順風車,中午不少村民送來了飯,我沒客氣,也照單全收了,因為我知道..不收下他們心里不安,這吃的,也正是我所需要的!
一直到傍晚,老木匠才趕著驢車回來,他交給我一些糯米黑狗血,讓我以備不時之需,然后準備一些瓜果祭品,還有香火紙錢,對著紅棺女鬼一番祭拜,然后就讓我們幫著搬棺材,我驚得詫異,問老木匠要干什么,他笑了笑說,“咱們想要走好了,那就得先把她安頓好了,否則她不安生,我們誰都別想安生!”
這話兒說的我信,這黃石口能鬧到今天地步,歸根結底,不就是因為這紅棺女鬼嗎?
老木匠囑咐我關門閉戶,好好守棺,老爹把那火槍留給了我,他跟老木匠連夜趕了出去,我不知道他們?nèi)ネ翁?,但感覺他們神神秘秘的..好像瞞著我什么事兒!
我也沒機會再問,守著爺爺?shù)氖w,回想起以往的一幕幕,黯然神傷,又忍不住流了淚,正哭的傷心呢,忽然咚咚一陣敲門聲,我一驚,收回情緒,問了句“誰呀..”
“哎,是我,王喜年,老木匠和你爹出去有事,留你一個人擔心,讓我過來陪陪你!”
聽王喜年這一說,我心里猛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不對,老爹不可能讓他來這,老爹了解我,更了解我的脾氣,我恨王喜年入骨,把我倆放一塊兒,那還不打個你死我活,這王喜年來這...恐怕是來者不善!
我心驚了一瞬,雖說我恨他入骨,但我也分得清局勢,眼下人強我弱,我不能跟他撕破臉,硬碰硬,我強撐著笑了句,“哦,喜年叔,是你啊,不用了,你回去歇著吧,我沒事,自個的爺爺怕啥,正好跟我爺爺說說話!”
一聲喜年叔,叫的他么我自己都惡心,可沒想到,這王喜年更惡心,張口一句,“哎,別這樣呀,大侄子,我來都來了,你總得讓我進去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也沒法跟你爹交代??!”
“不用了,您回去吧,我一個人沒事,您早點歇著去吧,明天一早還得趕路呢!”我強忍著怒意喊道,王喜年可能也裝不下去了,朝我嚷了句,“我說大侄子,別廢話了,快開門,再不開我可砸門了啊!”
媽的,這老王八終于是裝不下去了,緊聽著碰碰兩聲,王喜年伸手砸起了門,我急的大喊,“王喜年,你干什么,我爹就讓你來干這個的嗎?”
“嘿嘿,你爹..我就是你爹,媽的小兔崽子,你不給開,那老子就自己開!”王喜年砰砰砸著門,就那破門..眼瞅著就晃悠了,緊聽著砰的一聲,王喜年一腳把門踹開了!
王喜年呲牙一笑,“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敢跟老子叫囂!”
我一把舉起火槍,“王喜年,你他媽想干什么?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啊,否則老子一槍斃了你!”
“好啊,來啊..看你哆嗦的那雙手,還斃了我,哼哼..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兒!”王喜年呲牙一笑,抬腳朝我走了一步,我退了一步,說實在的,動手打架我倒是不怕,可要真開槍殺人,我還真有點哆嗦。
我急的吼了聲,“王喜年,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啊,你別忘了還有老木匠,你敢亂動,等他回來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等他回來..哈哈,恐怕..他再也沒命回來了!”王喜年一聲大笑,拔腿朝我沖了來,
我心頭一驚,猛地一股極其不好的念頭,王喜年敢如此的肆無忌憚,難道老木匠他們..真的遇上什么大麻煩了!
不過眼下我都自身難保了,哪還顧不了那么多,眼看他真沖了過來,我一咬牙,砰地一槍打了出去,嚇得我猛地都閉了眼,我能想象..那腸穿肚爛,鮮血淋漓的一幕,可下一瞬,砰的一聲..我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我猛地睜大了眼,眼前近乎難以置信的一幕,地上躺著一具血尸,沒手沒腳,只剩下半截身子腸穿肚爛,還有一個呲牙咧嘴的腦袋,滿目猙獰,我瞅的一愣,猛然想起了他老婆,鬼貓驚尸,貓有九條命,那一晚她被老木匠砍了四五段,只剩下半截身子和一個腦袋逃了,沒想到..她竟然跟王喜年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