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青州的面前被余淮往他的身邊拉過去,讓我很不自在。反之,要是被鄭青州拉一把的話,我反而會覺得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畢竟我跟他比較熟,何況……還同床共枕過。
我伸手去抽了一張紙巾過來,不著痕跡的掙脫開了余淮的手,說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然后胡亂的擦拭嘴巴。
我將紙巾丟在地上的垃圾桶以后,又吃起來了東西。
吃了兩口以后,我發(fā)現(xiàn)兩人都靜靜的看著我,頓時讓我有種自己在冰火兩重天中徘徊的感覺。
我微微埋下腦袋,聲音有點兒弱:“如果你們談完了的話,也可以吃了。”
余淮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更加冷冽。
一場交談下來,兩人都沒有吃東西,只是偶爾會喝上幾杯醇香濃郁,色彩并不惹眼的紅酒。
我沒有注意聽他們說話,只是隱隱覺得他們在說的游戲好像很火的樣子,似乎是一款古風網(wǎng)游。
這場應(yīng)酬一直進行到將近十點的時候,末了,兩人先后在合同上簽署姓名。
余淮的簽名龍飛鳳舞,乍眼一看就是一團胡亂勾成的線條,而鄭青州的字體則是帶著幾分內(nèi)斂。
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都透露著一股子的凌氣,字如其人。
我收好了文件,兩人連客套話都免了去,直接入了道別,說合作愉快,下次再見。
我本來是準備自己走的,但是鄭青州卻在要離場的時候跟我說:“我們順路,一起回去吧!”
余淮瞟了我一眼:“你準備把東西丟給我就走?”
他指的是我手上的文件。
鄭青州幫我解圍,說按常規(guī)來講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了。合約也就是一張薄紙而已,沒有多重。
他在間接的說我的上司占用了我的時間。
余淮不以為然:“當然是有加班費的。”他頓住,然后就像是踢足球一樣,將話題跟選擇權(quán)一并丟給了我:“我想,我家助理應(yīng)該知道自己現(xiàn)在想做什么。”
余淮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鄭青州聽了他的話,很難得的帶著幾分饒有趣味的神色看著我,似乎是在等我的選擇。
我看著兩人,被我牽起了無聲的戰(zhàn)火硝煙的錯覺油然而生。
“我今天的確累的夠嗆,剛剛又吃飽了飯,現(xiàn)在只想睡覺,合約我明天拿到公司去,告辭。”
余淮用‘你是豬嗎’的眼神看著我半響
兩人沒有留住我,任由我拖著疲倦的驅(qū)殼離開。
市里的環(huán)境跟建筑其實都相差無幾。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男女老少。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照樣忙不停歇。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有公交車了,穿著制服站在街道的站臺邊打車,風吹打在裸露的小腿上,涼颼颼的,一不小心打了個哈欠顯得更冷,眼眸里有薄薄的淚水潤滑著眼睛。
可能是最近下過雨,所以才會冷。
計程車不少,但是大都是載了客人的。
我的對面是一連串的門市,身旁是暖色調(diào)的路燈,還有綠化樹。
鄭青州的車在我面前緩緩?fù)A讼聛?,他搖下車窗,看著我笑:“上車,我送你回家,”
“正巧我也搭不到車。”于是就毫不客氣的開了車門,鉆了進去。
合上車門的那一刻,我很清晰的看到余淮出現(xiàn)在了我的余光里,當時沒有注意去看他面上的神色。
鄭青州認真的開著車,我安靜地坐在他旁邊的副駕駛上,兩人倒是格外默契地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覺得氣氛有點兒怪異,所以我按了音樂播放器,一首清新的輕音樂隨即傳入耳中。
“恩?你聽輕音樂?”
鄭青州點頭。
汽車又往前行駛了一大段的時候很不湊巧的堵車了??赡苁遣环判钠M芃一個人在家里,鄭青州開始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微微抿唇。
“游戲大概在什么時候出來?”我開口打破了沉默。
提到這個,鄭青州就笑了,頓住手上的動作,說:“正好這個項目你可能也要參與,我跟你講講好了,”
他就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從最初的靈感再到框架跟完成以后是什么模樣都跟我講述了一遍,期間給芃芃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可能會晚點回來,讓她先睡下。
路還沒有通,夜空開始變得陰霾,風從被打開的車窗里涌進,帶著陣陣冷意。最近正處梅雨季節(jié)。
我看著窗外被風搖拽的樹,聽著稀稀嗖嗖的聲音,耳邊還有‘嘟嘟’的汽車鳴笛聲,一切都顯得很是焦躁不安。
“鄭青州,好像快要下大雨了。”
“嗯。”他應(yīng)了一聲,說芃芃應(yīng)該睡著了。
后來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沒有注意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朦朧間好像聞到了一股很清新好聞的味道,唇瓣有點柔軟,想睜開眼睛看看,但卻睡的更沉。
次日醒來的是我已經(jīng)在自己的房間里,這天跟往常沒有什么區(qū)別,但卻發(fā)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情。
我起床洗漱,準備進廚房吃飯,但是在客廳里碰到了一個女人。一個,年老色衰的婦女。
她穿著洗到發(fā)白的衣服,鞋子看上去也已經(jīng)修補過兩三回。此時,身體有些僵硬的坐在沙發(fā)上。
看到我的時候,她的情緒有點兒崩,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我,雙唇微微發(fā)抖,眼眶微微晶瑩。
看得我莫名其妙,如果一大早就有個人這樣看著你,你大概也會被刺激的,雞皮疙瘩都險些掉了一地。
如果一大早就有個人這樣看著你,你大概也會被刺激的,雞皮疙瘩都險些掉了一地。
我想著這人可能是家里的什么遠房親戚,于是笑著打招呼,自我介紹:“阿姨你好,我是陳貝。”
聽到我的名字,她面上的神色又漸漸的緩了下去,如坐針氈的點了點頭,連續(xù)說了兩聲好,說你都長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p>
聽到這里,我進一步確定了她就是我家遠房親戚的想法,于是便坐了下來,面帶微笑跟她說話。
“阿姨,你是什么時候到我家里的?”
她說就今天早上,剛到不久。
老媽端著一碗營養(yǎng)粥從廚房里走了過來,將其放在桌子上,用勺子輕輕的攪拌了幾下,笑盈盈的說:“秋菊?。∥夜烂阋策€沒有吃早飯,先用點兒吧!養(yǎng)養(yǎng)胃,有什么事情咱們等會兒再說。”
被稱為秋菊的女人看著老媽,面泛感激之意,還夾雜濃烈的愧疚神色,說謝謝??吹米屓私蛔“櫭碱^。不太懂是怎么回事。
她看著香噴噴的粥,卻沒有開口要吃的意思,面對我媽,她欲語淚先流。
我媽唉了一聲,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對她說:“玲兒跟貝貝的丈夫廝混在一起的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
秋菊一聽,面上的表情僵住了,愣愣地問了一句:“什么?”
老媽搖頭,無可奈何:“我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但是……它就是出乎意料的發(fā)生了。”
秋菊看了我一眼,淚水更是控制不住的稀里嘩啦的流出來,邊失聲痛哭邊道歉,她拍著自己的胸口說:“月蘭?。∥覍Σ黄鹉?!我們母女倆都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真的對不起!”
“我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不忍心打掉的孩子,會給你帶來那么多的麻煩!真的對不起……”
秋菊捂著自己的臉就哭成了淚人,老媽看了我一眼,眼里傷神不斷,更多的是擔憂。
我有點兒懵,但是又隱隱猜到了什么。
老媽安撫住了她的情緒,跟她娓娓道來文司原出軌以后發(fā)生的事情,末了,嘆氣:“如今,玲兒已經(jīng)被她爸爸給趕出了門,東西也被收了起來,我也擔心她,但是我做不了什么。”
“玲兒并非我親生,我只能待她要好一些,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也有私心。”
老媽又將話給轉(zhuǎn)折了一遍,說,但捫心自問,從小到大,她們兩個人所得的東西都是相同的,我沒有偏袒過誰,也沒有拿她撒過氣。
“自從發(fā)生了那些事情以后,貝貝的日子也過的很難過。”
最后一句話戳在我的心上,引起點點泛酸。
秋菊抹了一把淚,說:“我都知道的,你已經(jīng)很大度了,如果不是你,玲兒不會有如今這樣的生活,你的恩情,我無以為報。”
原來陳玲真的并非我親生妹妹,那她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家里?
我媽看著我,無奈的搖頭,又帶著詫異的神色,似乎是不解我聽了這樣的消息為何如此淡定。
見她心有疑問,我便說這件事情我不久前已經(jīng)知道了,她隨即又了然。
“我這次來找玲兒,一半出于有事,一半出于太想念她。”
說到了這里以后,秋菊開始講起了她的辛酸經(jīng)歷。
她說,玲兒從小到大,我都有偷偷摸摸的見過她,不止一次。后來時間久了,她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她開始逃避我。
“我丈夫去世的那天,我喝醉了酒,踩著貓步找她去認親,她當街毒罵了我一頓,說沒有我這樣的垃圾生母,說我是坑蒙拐騙引人同情的流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