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跟文司原雙雙住院以后,我的生活就忽然平靜了下來。
我不會在三天兩頭的遇見煩心事,也不會總是碰到他們,那時候我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眼不見為凈。
這期間我跟鄭青州打的算是火熱,話還是要從那天我離開醫(yī)院以后說起。
當(dāng)晚凌晨兩點左右,我收到了鄭青州發(fā)來的短信,簡單的一排字讓我驚慌無比。
鄭青州:快來我家救命啊!
看著通訊頁面的簡訊,我在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最后越想越不敢往下想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九拎起了包包沖出了家門。
我按著記憶來到鄭青州家里的時候,給我開門的是穿著一身睡衣的芃芃,她看上去有點憔悴,困的精神已經(jīng)萎靡不振,眼眶也泛著淡淡的黑眼圈。讓人心疼。
看到我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一面浮在海洋中的浮木,她紅著眼眶就一把抱住了我。讓我一時茫然的頓住。
我問她怎么了,她吐出了一句大青就哽咽了,癟起了小嘴,淚水就像是掉了線的珍珠一樣,噼哩啦啦的往下落。
我合上了門扉,安慰了她兩句,隨之來到了鄭青州的房間里,鄭青州的床上蓋了很多床鋪蓋,只露出了一顆汗珠密布的腦袋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在不停地喊著冷。
摸了摸他的額頭,手瞬間滾燙的像是被放進(jìn)了溫開水之中。
“壞了,發(fā)燒了。”
芃芃的表情都擰成了一團(tuán),當(dāng)時我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都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我讓她在家里找了一瓶酒精給我,借以物理散熱。
鄭青州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衣,我也顧不上尷尬,硬著頭皮將他的紐扣全數(shù)解開,精壯矯健的身體就一無遮攔的落入了我的眼中,最顯眼最奪目的就是那性感的八塊腹肌。
我本無意要看,但是視線總是忍不住就落上去,反映過來的時候差點兒就拿著裝著酒精的玻璃瓶往自己的腦袋上去砸。暗罵自己在這個緊急關(guān)頭居然還有心思去心轅馬意。
就在這個時候,芃芃突然問我:“貝貝姐,大青會不會就這樣死掉?就像我媽那樣,被放進(jìn)棺材里,然后就被埋在地下。”
頃刻間,我頓住了,這才察覺到原來她很不安。是那種害怕自己最親近的人都會接二連三的離開的不安,從來都這么善解人意,那么懂事,大概是不想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吧!沒有哪個小孩是真的成熟到跟大人有一比的。我忽然明白了鄭青州說過的那句“那家伙跟同齡人不太一樣”是指的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撫摸著她的腦袋說:“沒有人不會生病的,大……大青只是發(fā)燒了而已了,這是小病,很快就會好的。你先乖乖的去睡覺,等你一覺醒來,他就會活蹦亂跳的了。”
芃芃沒有照做,反而抱著自己的雙膝在床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我給鄭青州物理降溫。
后來我又打了一盆水過來,用濕毛巾不斷地給他換,不斷地循環(huán)著。
芃芃在他的床上,抱著他的一只手就睡了,我最后也沒能等到他退燒就在不經(jīng)意間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
剛睜開眼,就有一張俊臉被放大了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懵逼了幾秒鐘,與鄭青州四目對視了幾秒鐘,這才發(fā)現(xiàn)我就像是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抓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呼吸輕輕的灑在我的臉龐前,氣息交織,感覺到他還摟著我的腰肢,我的臉就更是發(fā)燙了起來。
我瞪大了眼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那層若游絲的曖昧卻并沒有因此而消失,芃芃還在旁邊睡得很熟。
刺客我的內(nèi)心是這樣的:天哪,這種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的既視感是什么鬼!
大寫的尷尬。
“既然醒了,為什么不叫醒我。”過了幾秒鐘,我才開口,但是根本不敢直視鄭青州的眼睛。
“沒什么,看你睡的挺香的,就沒有忍心打擾。”聽著他的話,我在心里吐槽虧他還能這么平靜的說著家常話。
我說,被我枕著手臂睡覺,虧你能堅持這么久。
等到話說出了口,我才注意到話題又被我?guī)鶎擂蔚牡胤狡?,立馬改口說:“我是說,你手臂會麻,應(yīng)該早點喊醒我才對。”
鄭青州笑了笑,說,你的睡相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我是就這么跟鄭青州同床共枕了一晚上。
接下來又因為鄭青州去外地開研討會,不放心芃芃一個人在家里,于是將她托付給我照顧了幾天。我閑著沒有事情做,也還沒有找新的工作,因此,我在鄭青州的房子住了幾天。
他從外地出差回來的那晚上,我又淬不及防的獻(xiàn)出了一個吻。那一晚上我差點就拿起鉆頭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
那一天,芃芃說想吃可樂雞翅跟雙皮奶,我買了材料,然后拿著手機(jī)就百度,按著教程試著做了點給她吃,正要開吃的時候突然停了電。
停電以后沒有到十分鐘,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鄭青州家的電閘就在樓道間,我以為是有盜賊,但又擔(dān)心是鄭青州回來,當(dāng)時我還在廚房里,芃芃說:“可能是大青回來了,我要去給他開門。”
“等等,我去,萬一是壞人怎么辦?”
我攔住了她,然后我拿一手拿著手機(jī)開啟電筒照明,一手操起了平底鍋就去開門。
“是誰?”
鄭青州時候是我。
聽到了他的聲譽我就安心了很多,將平底鍋給放在玄地上,然后才給他開門。
正好在這個時候,手機(jī)黑了屏。
“怎么那么黑?”
我正要說今晚停電了,他就被地上的平底鍋給絆了一腳,然后就向我鋪了過來,兩人一起噗咚一聲倒地。
我慌了。
摸著黑慌亂的就要起來,卻不想冷不丁的就碰到了鄭青州的唇角。很軟,很溫暖。
我猛地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嘴巴,呼吸跟心跳都不可避免的變得急促。
一時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好,開口就是一句冷不丁的“對不起”,鄭青州一聽,撲哧一聲就笑了,說:“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又不介意你吻我。”
直到很久以后,我對他最深刻的記憶都停留在這里,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好聽。
一聽這話,莫名的就聯(lián)想到了鄭青州寵溺一笑的模樣,很溫暖。我不經(jīng)意間扯起了嘴角就笑了出來,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做什么以后,我在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大腿,忍著痛在腦海里將那想象中的那副畫面打上了很多很多的馬賽克。
僅僅因為他這么一句‘我又不介意你吻我’我的小心臟就噗咚噗咚的加速,舅舅不能平靜下來。
這天晚上以后,我覺得我跟鄭青州之間的關(guān)系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變了,也不知道用什么措辭來形容才比較合適,但就是不像以前了。
更讓人難以啟齒的是,鄭青州出現(xiàn)在了我的夢里。
老媽沒有重要的手術(shù)都會在醫(yī)院里陪著陳玲,我不知道她們最近都怎么樣,只知道老爸跟我一樣,在那天離開了醫(yī)院以后就沒再去,老媽怕他打陳玲,逼著她去跳樓或者上吊,于是也不準(zhǔn)他過去。
這幾天清閑的日子在近期成為了前所未有的美好時光,加上失業(yè),小日子更是舒服。
偶爾也會找于子琪喝喝下午茶,閑聊上幾句,跟她講到鄭青州的時候,她還是一臉‘狗子,你變了’的表情看著我打趣兒,說:“你這是要跟他有一腿的節(jié)奏啊!”
但是,只要有一天還沒有跟文司原扯清關(guān)系,我就過不上多長安寧的日子。
文司原出院的那一天用陳玲的手機(jī)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的另一頭咆哮。
“陳貝,你他媽到底是幾個意思!憑什么把門鎖給換掉了,還有,為什么要把我跟玲兒的東西都丟出來!”
手機(jī)的音量不高,但是他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里卻是震耳欲聾,可見是有多歇斯底里,是有多生氣。
可能是這段時間早就已經(jīng)聽?wèi)T了他各種難聽的話,我竟然開始變得不痛不癢,我心平氣和的說:“沒有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我爸媽辛苦了半輩子掙錢給我買的房子讓給你們住,單單是這個理由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再說了,你見過哪個正室容忍的下把小三接回家住這種事情的?”
文司原咬牙切齒的說:“陳貝,你可別忘了,房產(chǎn)證明書上有文司原這三個字,你也別忘了,你是殺死了我孩子的兇手!”
我呵呵了兩聲,說,文司原我沒有連著把你跟陳玲都?xì)⑺溃瑳]有趁著你昏迷的時候割掉你的第三條腿,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少對著我大呼小叫,還有,你愛去哪里就去哪里,甭想再踏進(jìn)半步我的家門,就算你每天都睡樓道等著我回去開門也是無用功。”話一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掐斷,順便將陳玲的號碼也跟著拉入了黑名單之中。
可是事情卻還沒有完,也沒有這么容易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