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懵逼的看著文司原邊擦著臉上的污漬,邊飛奔出了餐廳。
我不知道他是因為惱羞還是因為陳玲的關(guān)系,才會這么慌張。也不知道陳玲到底跟他說了些什么。
但不論出于哪種原因,都跟我沒有半分關(guān)系,我不解的是,為什么他要對我放下狠話再離開。
算了,多想無益。
文司原一走,周圍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對著我指指點點。餐廳不算很大,但是人卻很意外的多,正好離我的公司又近,因此在這里吃飯的同事還不少。
“小兩口怎么鬧到公共場合來了?這世道居然還有如此不顧顏面的人。”
“那個跟老公鬧離婚的女人長的好像我們公司里的一個同事。”
“那男的還真是夠沉得住氣的,被一個自己的老婆羞辱居然還能一聲不吭,也是委屈他了。”
還有人臥槽了一聲,說娶了這種母夜叉回家,那得多受罪??!也有人反駁,說是因為文司原很愛我,所以才會包容我的任性與壞脾氣,說以后找對象就該找這樣的男人。
我知道,人都有一個親眼所見為實的思想慣性,然后再腦海里添油加醋的想象,再從嘴巴里擴張一遍把事情說的跟本質(zhì)相差十萬八千里。
像我跟文司原今天這樣的情況,如果我身為一個旁觀者冷眼旁觀這樣的事情,大概也是覺得是女方無理取鬧,不明事理。而男方就會博得觀眾們的同情與可憐甚至是贊美。
我看著一地狼藉的桌子,文件已經(jīng)被淋的不堪入目,但勉強還能用。
齜著指甲夾起了那一小疊文件,剛整理好東西,餐廳里的服務(wù)生就來到我面前。
她面帶著為難的笑意,說:“小姐,打擾一下。”然后又巴拉巴拉的解釋了一大堆,到底是為了衛(wèi)生費什么的找上來的。
我掏出了錢包,從里面拿了唯一一張毛爺爺給她。付了款以后就走出了餐廳。
餐廳外,我拿著一疊文件跟被掏空的錢包,還有電量不足的手機,不由的自嘲。
整個世界都沒有安全感。
我以前總是將安全感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到了今天我才明白,原來安全感這東西是自己給自己的。
身上有錢,手機有電,不餓肚子,沒有生病大概就是安全感了。
我回到公司里繼續(xù)工作。今天在餐廳里一鬧以后,耳邊開始多了些閑言碎語。
瘋狂的加班到晚上,然后搭著計程車回家,到了小區(qū)門口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身上已經(jīng)沒有錢了。
司機師傅很不爽:“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可是現(xiàn)在可以選擇網(wǎng)絡(luò)支付不是?”
我說我手機沒電,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怕他不信,邊說著邊把手機遞了過去。
“沒錢還坐什么車?”
我又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遍,一分錢都沒有,最后,目光落在了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
這是文司原在求婚的時候給我買的鉆戒,只有2克拉,他說為了這枚戒指,他還省吃儉用了幾個月,當時我還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如今看著這戒指,我腦海里卻是聯(lián)想到他當時刷卡的肉疼模樣。
我發(fā)了幾秒鐘的呆,然后將它摘了下來,遞過去:“師傅,這個,可以嗎?”
司機一看,臉色變了變,目光有些貪婪,手一橫就將它奪走了,在燈光下檢查了一遍,然后又拿著狠狠的咬了一口,連續(xù)說了兩句沒問題。
“小姑娘,注意安全啊,下次再見。”
我下了車,有些疲憊。身后是計程車司機喜悅而又關(guān)心的聲音。我想,所謂的變臉戲大抵也不過如此。
也是,從古至今,錢從來比什么都可靠。錢掙到了就是你的,跟男人結(jié)了婚,他還不一定是你的。
正在感慨萬千之際,我已經(jīng)來到了樓底下。
我來到電梯門前的時候,電梯還在不斷地往下移動著,于是我就站著等了一會兒。不巧的是,讓我給等到了陳玲的那個小男朋友。
他今天還是跟上次的裝扮相差無幾,幾日不見,他又把頭發(fā)染成了辣眼睛的暗紅色??赡苁亲陨砩l(fā)出來的氣質(zhì)不同,看上去倒沒有那種很非主流,殺馬特的感覺。
看到他,我微微一怔,然后跟他打了聲招呼。
他夠了勾唇,說:“這么晚才回來?”
我說今晚加班有點兒晚,又問他你在這里做什么?
他答非所問:“陳玲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大半個月沒有聯(lián)系我了你知道嗎?”
我說我怎么知道你們小兩口之間的事情,何況,就算是家人也會有隱私的不是?我也不好冒昧去問這些情感上的事。
廖蔡扯了扯嘴皮,沒有一點兒笑意,然后他向我走了過來,然后將我逼到墻角,手臂一橫,我就被壁咚了。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你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我推開了他的手臂,問他,我知道什么?
“那你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什么?”
見我不說話,他沉不住氣了。
“別說你不知道你妹妹跟你丈夫搞到一塊兒去了!”
我一聽,心里猛地一驚,隨即血流成河。
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了。
我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他不出我意料的繼續(xù)說著話。
他說,我最近一直在聯(lián)系陳玲,可是他都把我拉黑了,而且她的朋友也幫她把她的去向瞞的死死的,還是我兄弟無意間才在街上碰到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你看你看,我這里還有我兄弟給我拍的照片。
說著,他就真的把照片給我看了。5英寸大的屏幕里,是文司原跟陳玲在街頭浪漫親吻的相片,照的意外的清晰。清晰到讓我足以看到文司原眼底的幸福神色。
好像有尖銳的東西在一下又一下的扎著我的心臟。疼的呼吸都有點兒困難。
我不懂。他既然這么喜歡陳玲,又為什么要一直拽著我不放。我跟他又沒有血海深仇,他又何必這么折磨我,又何必多次哀求我不要離開。
“你也信了吧?知道我不是胡編亂造的了吧?”廖蔡搖擺著手機,不斷地在我面前說話。落在我耳朵里,有種前所未有的轟鳴。嗡嗡作響。
“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傻啦?。?rdquo;他拍了我一記腦袋,然后又摸了摸我的額頭,自言自語:“也沒有發(fā)燒?。?rdquo;
我說,我早在沒有認識你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了。廖蔡當時聽了我的話很震驚,面色漸漸難看了起來,握緊了手就是一拳砸在墻上,骨節(jié)上的皮都被擦破,血漬慢慢浸了出來。那一下我看著都覺得疼,但他卻跟沒有感覺一樣。
“難怪你剛剛看了照片都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我還以為你不愛你的丈夫。”他問我,為什么你這么沉得住氣?
我垂下眼瞼,說我并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
廖蔡直直的盯著我的雙眼,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被身邊最親近的人給背叛,難道你不恨那對狗男女嗎?”
“恨?好像還說不上是恨,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許該說我從來就不會輕易的去恨什么人。
“但是,我怨!”
我不是圣母,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只是個人,所有人有的喜怒哀樂我都有。
廖蔡似乎還挺滿意我的回答,他向我這邊兒湊了過來,笑了笑,說:“既然如此,那你也跟著出軌不就好了,反正最多也就是落得一個扯平的下場。”
“他可以對不起你,你同樣可以做他做過的事情。”
他的聲音就像是帶著一種魔力,將我的思想漸漸的帶偏了幾分,直到他那纖細的手指摸到我的臉頰時,我才打住了自己莫名奇妙的偏掉的思想。
看樣子他有跟我一起肉體出軌的打算。
我看穿了他的想法,腳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分,這才發(fā)現(xiàn)后面是墻,我根本無路可退。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我不想,也不屑。”
我說,為了另外一個人而作繭自縛,大概是不值得的,如果那是個不愛你的人就更不劃算了。
廖蔡的情緒開始變得有點偏激,他吼著問我:“憑什么?我們都是受害者,我們都一樣!”
清秀帥氣的他就像是被注射了使他瘋狂的藥劑一樣歇斯底里,面色因為憤怒而擰成了一團,原本很好看的五官此時看上去就顯得格外的畸形。
他那噴涌而出的情緒更是變得不可抑止,紅著眼拎住了我的職業(yè)裝的衣領(lǐng),手一用力我就被他拉近,緊湊著他的臉龐。
他連名帶姓的喊了我一聲陳貝,說:“你知不知道我在心里有多難受,知不知道因為她的背叛,我已經(jīng)顏面掃地了?”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瘋狂給嚇得頭腦發(fā)虛,手心發(fā)汗,后背發(fā)冷。
我喊了他兩聲小蔡,說你先別這么激動。可是明顯都是無用功。
他放開了我的衣領(lǐng),笨拙的解開了最上緣的兩顆紐扣,一手從后背鉆進了背上,一手將我的手固定的死死的。
他的氣息有些紊亂,在我的耳邊說:“我們來做吧!我們也一起出軌吧!也讓他們來體會一下被背叛的滋味吧!”
“反正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