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感應(yīng)到的控靈咒,似乎與之前不太一樣,經(jīng)咒的段落更多了,有些部分是第一次聽到,我心想可能是祖師爺在傳授更厲害的經(jīng)咒給我。跟上次一樣,一直到我把經(jīng)咒統(tǒng)統(tǒng)背熟,腦海里的聲音才停下來,我也累得夠嗆,就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家里,給外公、舅舅和我娘上了香之后,草草吃過早飯,就跨上摩托車去找讓卡,我對他說:“我那天埋在亂葬崗的神符確實被人動過,少了一串。但是我們首先要見到依巴,才知道那串神符是不是他拿走的,可是派出所能隨便進嗎?”讓卡想了想說他有主意。
讓卡回屋里拿了件長袖外套,然后就跨上摩托車跟我向縣城駛?cè)?,我問讓卡到底有什么辦法能見到依巴,讓卡卻賣起了關(guān)子,說到時候就知道,我心想讓卡有時候鬼點子真的還挺多的。
我們停好摩托車走進派出所,讓卡對著一個值班的警察禮貌的問好:“警察叔叔,上午好,我們是紅巖上寨村的,我們村前些天送來了一個耍流氓的叫依巴,我們想看看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警察說嫌疑犯可不是你們隨隨便便想見就能見的,然后問我們是依巴什么人,讓卡說:“我們就是跟依巴一個村子的,他家理也沒別人了,而且他神經(jīng)兮兮的,我們覺著可憐就給送件衣服來,怕他著涼。”警察聽了說:“小伙子,想不到你們還挺有心的,就讓你們見一面吧,不許超過5分鐘,送完衣服就走吧。”說完就起身示意我們跟著他。
我們跟著警察走進了派出所里面的院子,發(fā)現(xiàn)有一排的房間都鑲著鐵欄桿,他把我們帶到其中一間門口,喊了聲:“依巴!有人給你來送衣服了。”然后就站到一旁,依巴把外套遞給我,然后對我使了一個眼神,隨后從褲兜里掏出盒玉溪香煙,塞給了那個警察,一邊還說著警察叔叔辛苦了,自己從小就特別崇拜公安警察,以后也想當一名服務(wù)人民的好警察云云。我心想讓卡這小子果然有一套。
我對著鐵柵欄里喊了聲讓卡,同時嘴里默念起了通靈咒,果然感應(yīng)到有陰靈在這里。依巴慢慢走到鐵柵欄前,說:“初八兄弟,你怎么來了?”我馬上就見到他脖子上掛的那條神符,就是讓卡姐姐之前戴著的那條項鏈。
我說沒什么,就是給你捎來件外套怕你夜里著涼,依巴“哦”了一聲就伸手來接衣服,我趕緊念起了驅(qū)邪咒,依巴馬上開始變得表情呆滯、目光散渙,隨后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旁邊的警察看到依巴的樣子喊了聲“這是怎么了?”讓卡趕緊說:“依巴有發(fā)羊吊的毛病,過一會就好了。”那個警察說怎么可能沒事呢,別死在這就麻煩了,隨后就到處喊人來幫忙。
沒一會又跑來幾個公安警察,打開了鐵門,其中一個喊道:“快點拿東西放他嘴里,咬到舌頭就麻煩了,你們幫我把他扶側(cè)過身來!快點!”趁著這個小騷亂,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對著依巴念起了禁錮咒,陰靈又被我封到項鏈上了,我趁機把衣服遞了過去說讓依巴咬著,然后自己退到門外站著了。
這次施法時間比較緊急,而且還不能讓警察發(fā)現(xiàn),所以我念咒也念得很快,感覺到法力消耗的比平時更多,我站在門外有點頭暈,扶著墻喘著大氣,讓卡把我往外推了推,然后非常焦急的站在依巴旁邊一個勁問他要不要緊。
陰靈又被我禁錮在神符項鏈里了,依巴抽搐了一會兒就恢復(fù)了正常,但好像還是一副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表情。剛才來的那個警察覺得還是要請個醫(yī)生給看一下比較妥當,但是依巴現(xiàn)在被拘留期間如果送去醫(yī)院的話手續(xù)繁雜,還是把醫(yī)生請到派出所來比較好。
讓卡趕緊從依巴胸前把那件外套拿了過來,說衣服都咬贓了回頭再給換一件拿過來,然后讓卡又給我使了個眼神,我心領(lǐng)神會馬上跟著他往外走。可是我們剛出了派出所的大門,身后卻傳來一個聲音:“小伙子!你等一等!我有話要問你。”
我跟讓卡馬上都定住了,心想這回可完了,萬一警察發(fā)現(xiàn)我剛才的舉動可就難解釋了。這時從身后伸來一只手拍了拍我肩膀:“說你呢!發(fā)什么呆?。?rdquo;我跟讓卡緊張的轉(zhuǎn)過身來,迎面站著的正是剛才組織急救依巴的那個警察。
“你以為我剛才沒看見你在干什么嗎?”他點起一根煙說道,“你年紀這么小,竟然還會給人施法驅(qū)邪?”我驚慌著張著嘴巴欲言又止,這個警察卻笑了笑遞給了我一張卡片,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他說:“我是縣治安大隊的黃隊長,以后有事可能會找你協(xié)助。”然后他又叫我留下了住址,我一緊張就把藍老板那個雜貨鋪的地址和黑石寨村家里的地址都告訴他了。
提心吊膽的離開了派出所,我跟讓卡都深深的呼了口氣,讓卡說:“嚇死我了,我以為他發(fā)現(xiàn)我把依巴脖子上的項鏈拿走了,這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就說不通了。”我一聽就樂了,直夸他眼明手快,我只知道讓卡給我使眼色,但沒想到他把項鏈都拿到手了,連幾個警察都沒發(fā)現(xiàn)。
讓卡把那件外套遞給我,我翻開一看果然項鏈在里面包著,我對讓卡說我要趕緊把這串神符帶回去,藏到一個沒人能發(fā)現(xiàn)的地方,這東西太禍害人。讓卡說:“如果依巴的之前的行為都是拜這神符所賜,那他現(xiàn)在給抓起來了豈不是很冤枉?”
我到覺得他沒那么冤枉,因為畢竟是依巴有預(yù)謀的記下了我埋神符的位置,讓后自己偷偷拿出來的,不過他確實也有自己的難處。讓卡想了想說:“要不,我們?nèi)フ野ⅧP姐求求情,然后去說服她去派出所解釋一下吧,結(jié)果怎樣就是依巴的命了。”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讓卡載著我直接去了紅巖上寨阿鳳姐的家,我們說明了來意,想請阿鳳姐幫幫忙,但是阿鳳姐卻很不情愿,她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依巴挺不錯的,如果他正經(jīng)追求我,或許我會給他機會的,可沒想到那天晚上他把我約出來,就想……就想做那事,我真是看錯人了。”
我急忙開始解釋,依巴是因為喜歡你但是又怕配不上你,所以一時鬼迷心竅了,用了一條附有陰靈的項鏈,結(jié)果把自己也給害苦了。讓卡也在一旁點頭,說他阿姐之前就是因為戴了那串項鏈結(jié)果鬧得全村人都笑話,現(xiàn)在都抬不起頭來。在我跟讓卡的輪番勸說之下,阿鳳姐最后終于勉強答應(yīng),第二天跟我們?nèi)ヒ惶丝h派出所幫依巴求求情。
阿鳳姐一答應(yīng)下來,這件事等于成了一半,我跟讓卡都很高興,他想拉我去縣城的游戲廳玩玩當作是慶祝一下,可是我對那些興趣不大,況且還要處理這些害人的神符,所以就拒絕了,讓卡還是把摩托車交給了我。
回到了洪大爺家我鎖好了摩托車就趕緊往亂葬崗走去,我覺得把這些神符埋在亂葬崗里,心里總還是不踏實,干脆全部都帶去山洞法壇,讓祖師爺盯著它們,諒它們也不敢造次,而且山洞的洞口很隱蔽,一般人找不到的。
我在亂葬崗刨出來之前的那兩條神符,一并用紅布包好,帶進了山洞法壇。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每次祖師爺都是冷不丁的突然與我溝通,然后再傳授法咒給我,我卻一次都沒有嘗試過主動找祖師爺,為什么不試試看呢?如果能成功,還可以請祖師爺保佑洪大爺早日安全歸來。
我恭敬的在蚩尤壁畫像前跪了下來,起咒然后念起了通靈咒,心里默念道:“祖師爺在上,弟子殷初八在此拜過祖師爺,現(xiàn)在弟子遇上難題,求祖師爺指點。第一,師傅遠去湖南生死未卜,弟子是否應(yīng)前去照應(yīng)?第二,五通神逃逸,弟子應(yīng)去何處追尋?第三,那泥沼池子里的越南法師陰靈……”
還沒等我把事情都交代完,腦海里就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老人沼里的邪靈怨氣極大,對邪術(shù)的追求執(zhí)迷不悟,為了修煉已經(jīng)吞噬了附近許多陰靈……生人勿進!”
我坐在了地上默默地琢磨著這句話,想必是那越南法師的陰靈吞噬了周圍的孤魂野鬼,難怪前兩天夜里在山里走感應(yīng)不到陰靈,但是,陰靈也能吞噬陰靈嗎?那豈不就像是人吃人?既然越南法師的陰靈如此危險,為什么卻又“生人勿進”呢?我原以為祖師爺昨日傳授給我的經(jīng)咒是為了去制服越南法師陰靈的呢,現(xiàn)在我卻更加的迷惘。
我正在發(fā)呆,突然身邊傳來響聲,我一看發(fā)現(xiàn)是那三串神符正在劇烈震動,我第一次遇到這情況,不知所措。我趕緊起咒感應(yīng),發(fā)現(xiàn)那三串神符上的陰靈都沖破了禁錮,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硬抽了出去,直接依附在那壁畫像上,如同我之前描繪在蚩尤壁畫像上的鮮血那樣,三個陰靈也慢慢的滲入了進去,沒一會我就完全感應(yīng)不到這三個陰靈的存在了。
當時我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三條神符上的陰靈被祖師爺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