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唐捷心情如陳醋雜糧般復(fù)雜,今天這場賭約實效倒是其次,主要問題在于,王躍的那一番操作,猛然刷新了她的世界觀。
為什么?
為什么這個自己下意識認(rèn)為不會打游戲的表哥,卻會打,而且打的還那么恐怖?
使用得出神入化的E技能,意識判斷盲鉤,那兩波親眼見到的畫面……
現(xiàn)在,唐捷滿腦子都是那種騷操作。
“王躍?在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唐捷好奇心愈加高漲,她恨不得立馬就到家,逮著王躍一頓詢問!
唐捷心里清楚,不得不承認(rèn),哪怕先前再怎么討厭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表哥,但現(xiàn)在……
態(tài)度已經(jīng)悄然轉(zhuǎn)變。
報著這些復(fù)雜的情緒,唐捷不知不覺已經(jīng)回到了天心小區(qū),臨近門口之時,她下意識準(zhǔn)備掏鑰匙開門,突然,她聽到了里頭有爭吵聲!
“為什么?!”
“你……為什……回中國賽……”
“他們,不希望……”
隔音效果雖說一般,但唐捷也很難聽清楚,只能模糊的聽到這些令人費解的話語。
就當(dāng)唐捷一頭霧水之際,里頭那道瘋狂的聲音突然增音,似歇斯底里的大吼!
“蟻,你回不來了?。?!”
這可把唐捷給嚇懵了,自己家里怎么會有其他男人?這聲音明顯不是王躍的。
關(guān)鍵在于,這種嘶吼聲就像是一個患有精神病的人發(fā)狂一般,唐捷那只握住鑰匙的手,不知覺中有些顫抖起來。
她不敢開門,更不敢進(jìn)自己家門!
“怎么辦?報警……對!報警!”
唐捷慌亂的在包里找手機,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撥打110之時,家門突然猛地被推開,嚇得唐捷差點魂飛魄散!
“啊啊啊啊??!”唐捷雙手搭在腦袋上,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嚇得花容失色。
不過并沒有出現(xiàn)想象中的歹徒,更沒有被刀捅,片刻后,唐捷顫顫巍巍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這一看,唐捷就愣住了。
這哪是變態(tài)歹徒?完全就是文弱書生好嗎!
眼前所見,一名大約二十一二歲的青年,戴著一副眼鏡,他眸子如寒冬般冷冽,但弱不禁風(fēng)的身材,卻是讓唐捷松了一口氣。
危機感,戛然而止。
但是……怎么感覺這個人有點眼熟?好像……自己在哪見過?
唐捷目視眼鏡青年,喃喃道:“你……你是……”
青年錯開視線,沒有再看唐捷,而是回頭盯著坐在里頭沙發(fā)上的王躍,冷冷道:“你不適合現(xiàn)在的時代!”
扔下這句話,眼鏡青年冷哼一聲大步離去,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口。
唐捷總覺得他很眼熟,但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見到過,可唐捷敢肯定,自己絕對見過他,而且是在電腦屏幕上!
“他是誰?。?rdquo;唐捷走了進(jìn)去,問向王躍。
王躍咂了咂嘴,欲當(dāng)說些什么,突然一聲手機鈴聲響起,王躍瞥了一眼手機,走去陽臺接通了。
緊是半分鐘不到,王躍走了回來,“我出去一趟。”
唐捷一臉疑惑,她越來越看不懂王躍了,怎么感覺自己這個表哥,認(rèn)識的朋友好像挺多的?
而且,唐捷內(nèi)心有個讓自己都覺得荒謬的想法——似乎表哥一來到上海,好像源源不斷的人就找過來了?
什么啊!他看上去就是個臭屌絲宅男,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大圈子交際。
“唐捷啊唐捷,你真的越來越愛胡思亂想了!”
唐捷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亂想下去,撇開去看王躍默不作聲離去的背影,她走進(jìn)臥室開啟電腦,登錄了英雄聯(lián)盟。
……
坐在公交車上,王躍眼神茫然,在他腦海中,眼鏡青年的那句話語一直揮散不去。
“都認(rèn)為我不合適英雄聯(lián)盟?”王躍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自從退隱后,王躍再也沒有打過一場職業(yè)比賽,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只會打個人賽,事實也的確如此,幾乎他的所有精彩比賽集錦,都是獨自一人的表演秀。
沒有人會覺得,打五個人團(tuán)隊合作的英雄聯(lián)盟會有王躍的一席之地。
可是,人是會變的。
王躍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蟲王了,從他打輔助位這一點就不難看出——他開始學(xué)習(xí)如何與隊友并肩作戰(zhàn)。
“這么多年不見,那兩個小家伙變成什么樣了呢?”王躍想著,到站下了車。
王躍要見的人,就是方才打他電話的人,是王躍為數(shù)不多的老朋友。
根據(jù)電話那頭的人留下的地址,王躍順利找到了地方,這是一家咖啡廳,算得上是上海頂尖的地方了。
在接待員的帶領(lǐng)下,王躍走到卡座,推開了遮簾。
卡座里,坐著一男一女,兩人差距頗大,男生面貌頗為青澀,大約也才十七八歲左右,而女人則差不多二十了。
男生靦腆,女人冰冷高貴,很難想象,這種格然不同類型的兩個人,能夠坐在一起喝咖啡。
若要說兩人唯一的共同點,恐怕也就是兩人都背著大包小包了,似乎他們不是來上海見面的,而是打算過來長期居住。
“頭!”
見到王躍進(jìn)來,男生一下就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激動之色。
盡管女人已經(jīng)在極力掩飾,但從她端著咖啡顫抖的手不難看出,她情緒絲毫不比男生差。
女人喝下一小口咖啡,輕聲喊道:“頭。”
“小尋,冷冷,好久不見。”王躍咧嘴一笑。
被稱為小尋的男生興奮的完全坐不來,他趕緊將王躍拉了過來,“來,快坐,服務(wù)員!”
“先生您好,喝點什么?”服務(wù)員看向王躍。
王躍隨意說著,“茶。”
“呃……好的。”服務(wù)員面色有些古怪,她還從未見過來咖啡廳喝茶的。
服務(wù)員剛一退出去,小尋便按耐不知開口詢問了,“頭,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要不是聽見圈子里的人談這件事,我和冷姐都還被蒙在鼓里呢!”
“昨晚的飛機。”王躍沒什么好隱瞞的。
“對了頭,你這次突然回來,是不是打算要干一票大的?!”
小尋眼中滿是期待,就連在旁邊一直悶聲不說話的冷冷,也抬起頭看向王躍。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王躍的回答模凌兩可。
小尋頓時急眼了,“頭,難道你還沒忘掉當(dāng)年那件事……”
“小尋!”冷冷突然喝道,打斷了小尋的話語。
眼見王躍眼神有些黯淡,小尋臉上滿是歉意,“頭,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過去的就過去了。”王躍語氣輕描淡寫,似乎壓根不在乎,但那時不時跳動的眼皮,還是讓冷冷給捕捉到了。
冷冷瞥了一眼王躍的鎖骨處的細(xì)微疤痕,幽幽道:“連紋身都消了,真打算一直就這名退隱下去了?”
王躍擺了擺手,“這玩意不重要,就算不消掉,也沒人會認(rèn)識……”
話還未曾說完,小尋便激動的再次站起身來,大叫道:“什么叫不重要?他們那些混蛋,表面上滿不在乎,講道理,哪個敢說忘了微蟻?!”
“不要忘了,你曾經(jīng)是蟲王。”冷冷喝著苦澀的咖啡淡淡道。
王躍仰頭看著璀璨奪目的水晶天花板,喃喃道:“我現(xiàn)在,是打輔助位。”
“啥?!”小尋驚呼,冷冷也變了臉色。
王躍哭笑不得,“你們至于這個反應(yīng)嘛。”
“不是……頭,你要是打輔助的話,誰來carry???”小尋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眼前這個男人,屢次在戰(zhàn)場上以一敵多,甚至略占上風(fēng)。
“誰說輔助不能carry?”王躍笑了笑。
小尋和冷冷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疑惑,不過他們也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對于他們而言,只要王躍這個人回來了,那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真沒必要去在乎。
“對了頭,這幾年你去哪了?”小尋問道。
冷冷也看向王躍,她同樣很想知道,這個狠心的男人,消失的這幾年,究竟去了哪里,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