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著臉:“九娘,你叫我來不是只想著調(diào)戲我的吧?”
宮九娘一怔,隨即笑的更開心了,忽然轉(zhuǎn)身來到門口將房門打開,對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九娘的閨房,陳少爺有沒有興趣參觀一下?想做點什么,也是可以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話,我肩上依然扛著李心怡,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說是閨房,房間內(nèi)卻只有一張很普通的床。兩把椅子,和一個不大的書桌。
將李心怡放在了床上,我并沒有解開她手腳上的膠帶。
這時候?qū)m九娘也已經(jīng)走進了房間,瞅了眼躺在床上滿臉憤怒的李心怡,對我淺淺一笑:“怎么,你喜歡三人這種調(diào)調(diào)?”
我并沒有理會她的話,伸出一只在她面前:“封棺印呢?”
宮九娘白了我一眼:“你著急什么,封棺印我自然會給你,不過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
我心中冷笑,果然這天下沒有不出力的買賣。
“我來之前,已經(jīng)想到你不會輕易的將封棺印給我,不過,現(xiàn)在屋內(nèi)能動手的只剩下你和我,我不相信你會是我的對手。”
“陳少爺,你是打算用強的么?”宮九娘故作慌張的看著我。
不知道為什么,在她面前無論她說什么話,做出什么動作我都覺得十分不自在。
“你如果不給我,那我只好動手。”我說。
她古怪的一笑:“那你試試看!”
話已經(jīng)說道這個份兒上了,我沒有辦法,只得迅速的出手,想要將她控制下來。
可手剛搭在她的肩膀上,還沒有用力,宮九娘竟直接撲到了我懷里,一雙白嫩的手敲打在我的胸口上,抬起頭目光含情的望著我:“哎呀,你好壞,你摸我。”
我已經(jīng)徹底呆住了,感覺全身毛發(fā)都豎立了起來,那種感覺竟比面對血尸時來的還要可怕。
“你已經(jīng)五十了。”看到這一幕,躺在床上的李心怡率先受不了了,寒著臉忽然出聲說道。
“你五十了?”我驚訝的看著宮九娘。
宮九娘臉色一紅:“哎呀,這都被你知道了。”
我越發(fā)覺得惡寒,一把將她推開:“我再問你一遍,封棺印呢!”
也沒見她有什么動作,我的話說完后她的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塊棺材造型的墨玉,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伸手想要去搶,去被她輕巧的躲開:“你們男人啊,都這么猴急。”
我皺著眉頭:“你真以為,我不敢傷你?”
“我敢保證,你未必會是她的對手。”李心怡說道。
我一怔,宮九娘體型嬌小,一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李心怡緣何會說出這種話?
“好了,玩也玩夠了,長話短說,我要跟你下墓!”宮九娘正了正神色,對我說道。
“下墓?”我驚訝于她怎么會說出這種話。
“對,海底龍冢。”宮九娘回答。
我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猛然間反應過來,她之前說過天璣衛(wèi),提到了離家,我立刻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李心怡。
是了,我與離東談話時,李心怡曾一直躲在放有封棺印的棺材內(nèi),她一定將我們之間的談話告訴了宮九娘。
而見我忽然向她看去,李心怡的目光也并沒有躲閃,鼻端發(fā)出了一聲輕哼。
我轉(zhuǎn)過頭,看向?qū)m九娘:“就算你知道我祖上的一些事,可你應該也知道,海底龍冢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jīng)消失了。我們四脈,尋找了幾百年也沒有再找到,遠在東海,我又怎么會找得到?”
宮九娘點點頭:“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不過,我有你沒有得到的東西。”
“什么?”我疑惑的看著她。
“你以為,那傻丫頭從那個墓中只盜出了封棺?。克€帶回來了一張地圖!”
“地圖?什么地圖?”
宮九娘笑了笑:“當然是海底龍冢的地圖。”
我再也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
海底龍冢內(nèi)生長著彼岸花,既然李心怡已經(jīng)聽到了我與離東的對話,這在宮九娘兩人間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們也應該明白彼岸花對我們四脈的意義。
“你放心,彼岸花對我們一文不值,我們絕對不會去動。我只是聽說,龍冢內(nèi)藏有數(shù)不盡的寶藏,我們只求財,彼岸花是你們的。”似乎看出來我心中所想,宮九娘對我說道。
我猶豫再三,離東和我說當初陳離兩家后人取走了海底龍冢的彼岸花,但以正常人的思維,那種救命的東西絕對不會令它絕種。很可能有相當一部分彼岸花還隱藏在龍冢內(nèi)的某個角落,從他們后來繪制出地圖便能看得出來,他們是為了以防萬一,做了第二手準備??蓻]想到最后卻被離炎連同彼岸花一起盜走,藏進了墓穴。
不對,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既然手中有地圖,何不自己前往東海尋找海底龍冢,為什么要帶上我?”我問宮九娘。
“因為,地圖我們只有半張。”宮九娘回答。
“半張,拿給我看看!”
宮九娘指了指林心怡:“地圖,并不在我身上。”
我趕緊走到了床前,用刀割開了纏住了李心怡雙手雙腳的膠帶,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她:“能不能,把地圖給我看看。”
“不能。”李心怡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有些尷尬,卻看到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頭:“地圖,在這里。”
“嗯?”
李心怡冷笑了一下:“你或許并不知道,我懂滿文的吧?那個連續(xù)出現(xiàn)幾次,排列十分奇怪的滿文就是地圖。而且在上面有過這么一段描述,能打開海底龍冢塵封許久大門的,就是你,你們陳家的后人!”
原來,這就是那段連續(xù)反反復復出現(xiàn),卻令我迷惑不解的滿文的秘密。
我的思緒瞬間回到那間墓室,也終于明白,干尸在臨死前為什么會多看了我一眼!
在這一瞬間,我仿佛成為了四脈共同的希望。
“什么時候去?”我問宮九娘。
“這個應該問你。”宮九娘回答。
“當然越快越好。”我說。
宮九娘搖搖頭:“或許我說的不夠詳細,我們暫時恐怕還找不到龍冢。因為地圖,我們只獲得了一半。”
“一半?另一半在哪兒?”我問她。
“這就是我說的,這個應該問你。”
我差點沒被氣笑了:“你問我?我都不知道有這張地圖的存在,你問我?”
“天璣衛(wèi)源于東漢末年,陳蘇唐離四脈卻發(fā)跡于秦朝,我不相信你們四家,已經(jīng)傳承了兩千余載,會在你這一代絕了。既然地圖已經(jīng)出現(xiàn),另一半你們也一定能夠找到。”
我低著頭,心情十分復雜。
“你,也不想死是吧?”宮九娘試探性的問我,然后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當手拿開,封棺印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書桌上。
我微微一怔,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封棺印,從封棺印上傳來的一絲涼意,在觸手的瞬間游走于我的全身,竟令我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下去。
良久,我看向?qū)m九娘:“封棺印我?guī)ё吡?,如果得到另外半張地圖,我該怎么聯(lián)系你?”
“你不用聯(lián)系我,這段時間,那傻丫頭會待在你身邊。”宮九娘回答。
“九娘,你……”這個決定李心怡似乎并不知曉,聽她說完臉上明顯帶著一絲驚訝。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宮九娘說道。
李心怡有些無奈,見我正看向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兩個問題。”我看著宮九娘。
“說吧。”
“你們是什么人?”我問她。
“如你所言,盜墓賊。”
“摸金發(fā)丘?抑或……”
“都不是。”
“那好,第二個問題。”說完后,我抬手指向李心怡。
“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宮九娘沒有說話,只是對我笑了一下,有意無意般的瞅了眼我握在手中的封棺印。
“好,我明白了!”我說。
“紅塵,送陳少爺回去。”又詢問了她一件事,在得知她們找到那個墓穴,也只是個意外之后,宮九娘下了逐客令。
這一次交談,也解開了我心中的一部分疑惑。最主要的,一直壓抑在心中十幾年的心結得以解開,我感覺身心說不出的放松。
想起了剛剛宮九娘有些隱晦的目光,不由得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好一個,物歸原主!
不過我的突然發(fā)笑,似乎讓李心怡想起了不久前我對她有些無理的一幕。
“你記住,不要以為現(xiàn)在九娘讓我待在你身邊,我就會任由你使喚。你如果敢對我有非分之想,我一樣要了你的命。”
我感到好笑,也沒說話。
有些事,還是不要她知道的好。
很快回到家,近兩個月的時間,我都待在了家中,仔細捉摸著我的生父留給我的那個黃花梨木盒上面的十方針鎖,還有那塊封棺印,但一直也沒什么進展。
而李心怡也真是說到做到,就只是每天早晨出現(xiàn)在我面前,好像報到一樣,從不間斷,但一轉(zhuǎn)眼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距離我二十一周歲只剩下不過三天的時間,但我依舊沒有前往京城的打算。
本來時間緊迫,詛咒已現(xiàn),我其實應該更早的和蘇唐兩家取得聯(lián)系,但我還是壓制住了焦躁的心,留了下來。
我在等一個人,而他也終于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