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經(jīng)過證實,那胖女生一直在對我撒謊,張雅的確和她一個班不假,可并沒有和她一個宿舍,張雅壓根兒就沒住校。
我是最后一個接觸死者的人,也被帶到警局盤問了好一陣才讓我離開。因為現(xiàn)場沒有任何有別人來過的線索,所以把這件事定義為意外死亡。
我向警方極力解釋,說這個胖女生墜樓之前,我看見她趴在窗戶邊上喊救命,當時還有許多學生都聽見了,不信你們可以去調(diào)查。
警方卻把我的話當成玩笑,說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當時并沒有任何人聽見呼喊,也沒有任何人看見死者趴在窗戶上。
這讓我更加納悶兒,這特么又是怎么回事兒?
我決定繼續(xù)打探那個叫張雅的人,心里邊隱隱覺得這事兒肯定和她有關系。
可是經(jīng)過一番打探,卻得知那個叫張雅的人已經(jīng)辦了退學手續(x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學校了。
剛轉來就退學?
這事兒一點也不符合邏輯啊,我通過學生會的一些關系,調(diào)取了張雅轉校時填寫的資料,按照上邊的家庭住址在網(wǎng)上一搜,結果發(fā)現(xiàn)井研縣根本就沒那么個地方!
這件事必定有蹊蹺,可是線索卻徹底斷了,沒有人知道張雅的去向。
無奈之下,我只好把張雅的資料小心收好,接著調(diào)查另外兩名新生的資料。
其中一個沒什么問題,那人和我同一個專業(yè),就在隔壁班,資料也經(jīng)得起推敲,我還找到他和他聊了兩句,沒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
接著我又去機電系,打聽那個叫做王進的新生,可是他班上的同學一聽見這個名字,就跟見了鬼似的,紛紛閉口不提,像是特別避諱著什么。
最后我付出了一包大中華的代價,才讓他們同宿舍的一個男生告訴我其中的原因。
原來那個叫做王進的新生,雖然是剛轉來的,但所有人都懷疑他腦子有問題。因為這人自進校以后就沒說過一句話,每天都抱著一個畫板寫寫畫畫,別人和他說話就跟沒聽見似的。
而且這人還有個非常怪異的癖好,就是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喜歡點著蠟燭對著鏡子化妝,胭脂口紅什么的,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女人,還穿女人的裙子。
當時他們同宿舍的一個學生起來上廁所,看見這一幕險些沒嚇尿。
除了這些以外,這個叫王進的新生脾氣還特別暴躁,稍有不對勁就跟發(fā)瘋似的打人,他打人的時候就跟女人似的,不用拳頭,只用爪子撓,而且還用牙齒咬。他們宿舍一個男生被他撓成了大花臉,肩膀上現(xiàn)在都還少塊肉呢。
這些事兒傳開一個,弄得他們班上的學生人人自危,見到他都避而遠之,嚴重懷疑這人有精神病。
我聽完之后立即讓那個學生帶我去見王進,可是他死活不愿意,最后只是給我說了他們宿舍的門牌號,讓我自己去找,說現(xiàn)在他們宿舍正好沒人,只有那個神經(jīng)病在,讓我小心些。
這個叫王進的新生行為舉止怪異,雖然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耳機哥為什么要讓我去調(diào)查這兩天轉來的新生,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無的放矢,而這個王進身上,可能就有什么線索。
我找到那間宿舍,發(fā)現(xiàn)門沒鎖,就輕輕推開,一眼就看見一個身材瘦弱的男生坐在窗戶邊上,手里抱著個畫板在上面涂寫著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一走進這間宿舍就覺得后背陰冷陰冷的,雖是大白天,卻還是讓我感覺心里邊有些毛毛的。
我咳嗽了兩聲,不過那個怪人似乎沒有聽見似的,頭也不抬,繼續(xù)拿著畫筆在畫板上涂得沙沙作響。
“同學,你好……”我小心的喊了一聲,可是對方任然沒有絲毫反應,從側面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蒼白得病態(tài),嘴唇緊緊抿著,像是很緊張一樣。
我定了定心神,緩緩朝他走了過去。
“同學……”
我站在他后邊輕輕叫了一聲,他還是沒有反應,我順便朝他畫板上瞥了一眼,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陰陽樁!
他在畫板上畫的,竟然是一個男首女身的陰陽樁,看得出他的繪畫功底非常不錯,畫板上的陰陽樁被他畫得活靈活現(xiàn)的。
我瞧見陰陽樁,就再也忍不住了,拍了他肩膀一下,“同學……”
“誰!”
他大叫一聲,猛的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布滿著密密麻麻的毛細血管,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被他嚇了一條,想起他同宿舍的人說他有精神病,就連忙后退了幾步,生怕他突然朝我發(fā)起攻擊。
“同學,別誤會,我是……”
“是你!”
那人看清我以后,竟然露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不過他這話的意思,好像就跟我認識似的。
“我們認識嗎?”我疑惑的問他。
他直勾勾的打量了我一陣,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終于來了,你終于出現(xiàn)了,我再也不用擔心了,哈哈哈……”
他發(fā)笑的動作十分夸張,嘴巴長得大大的,笑得眼淚都出來的,不過表情卻顯得極為痛苦,我聽著這笑聲,覺得更像是某種野獸一樣的嘶吼。
“你終于出現(xiàn)了,你終于來了,我再也不用擔心了,哈哈哈……”
他一面笑著,一面朝我走來,我瞧著他這副模樣,本能的往后退,“同學,你別激動,坐下慢慢說……”
“這些,這些全都給你,全都給你,哈哈哈哈……”
他回過身,從畫板上取下一摞畫紙一面笑一面朝我靠近,“都給你,都給你,全都給你,哈哈哈哈………”
我心想他可能是精神病犯了,嚇得連連后退,剛準備跑出門時,他面色突然一變,表情瞬間凝固,突然露出一個極為驚恐的表情,看著我一面后退一面哆嗦道,“別……別過來,求求你了,別過來,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別過來……”
他一面說一面開始從嘴里吐白沫,兩個眼睛翻成白眼,嘴角一抽一抽的,站在原地晃晃悠悠。
我瞧著像是羊癲瘋發(fā)作,連忙沖過去準備扶他,可是他卻突然一把將我推開,啊的一聲慘叫,拉開窗戶縱身一躍……
我足足楞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腦門子上頓時冷汗直淌,這可是七樓??!
從王進在我面前跳樓,再到帶回警局詢問,最后把我扔拘留所的過程當中,我腦子就沒清醒過,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兩個學生連續(xù)兩天墜樓而死,我恰好是這兩起墜樓事件最后接觸死者的人,所以這回警察沒有對我客氣,直接把我關進了拘留所。
雖然我知道我并沒有害人,但覺得一點都不冤,連續(xù)兩天,兩個墜樓的學生,最后一個接觸的人都是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僅僅是巧合。
一直到第三天,我才慢慢清醒過來,才開始覺得有些慌了,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事,而是人命啊!如果最后裁定是我做的,這可是死罪啊!
警察顯然把我列為頭號嫌疑人,每天都要提審我好幾次,弄得我心力憔悴,卻又對警察提出的質(zhì)疑不知道該如何辯駁。就比如說他們問我:這兩個學生之前和我沒一點交集,我干嘛要去找他們,而且都很巧合的出現(xiàn)在他們墜樓之前?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是我想刻意隱瞞事實真相,可是這種事情說出來,別人只能當故事聽,什么鬼啊神的,誰會相信啊,別說他們了,在我遇到這些事之前,打死我都不相信這類東西的存在。
又是一天連續(xù)幾次的提審之后,我坐在冰冷的床沿上,感覺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第一次深刻的理解到,自由是一件多么可貴的事。
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讓我很快就睡了過去,半夜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推我,睜眼一看,發(fā)現(xiàn)一個半透明的紅影子坐在床邊上。
“小啞巴!”我欣喜的喊了一聲,鼻子一酸,眼淚很不爭氣的淌了出來,“小啞巴,我好想你?。?rdquo;
“展寧哥……”小啞巴輕輕的叫了一聲。
雖然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我能感覺到,她肯定和以前一樣,永遠是那副安安靜靜的表情,笑起來還有兩個好看的小酒窩。
“展寧哥,別怕,你不會有事的。”小啞巴輕聲道。
我想拉著她,卻只能拉著一團空氣,“小啞巴,你這是怎么了,我怎么碰不到你,我想抱抱你。”
“展寧哥,你聽我說。”小啞巴的聲音很好聽,“明天會有人來救你出去,但是你答應我,千萬不要跟那個人出去。”
“小啞巴,我什么都聽你的,可是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展寧哥,你別問了,反正你一定要記住我說過的話,不管是誰來救你,你都不能離開這里。”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張展寧!”
“展寧哥,我走了,記住我說的話!”紅影子似乎也聽見了這個聲音,說完后就一下消失了。
“小啞巴,小啞巴!”我著急的喊了兩聲,卻又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張展寧,你出來一下!”
“誰?。?rdquo;我心頭有些憤怒,猛的一睜眼,發(fā)現(xiàn)只是個夢,外邊天都亮了??匆娨粋€身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隔著鐵門上送飯的小孔叫我的名字,“張展寧,你出來一下,有人保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