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就跟沒頭蒼蠅一樣,也不知道具體該干些什么,偌大一所學(xué)校,單憑著一個名字去找人,難度實在是有點大。
那個酷酷的男生,因為總是插著一副耳機,對誰都愛理不理的表情,所以我暗地里給他取了個外號叫耳機哥。
耳機哥從來沒和我們說過一句話,就跟把我們當成空氣一般,李明看上去有點怕他,每次鬧騰的時候,只要耳機哥瞪他一眼他就老實了。
我雖然是農(nóng)村來的,但也沒貼著臉去討好別人,他不理我我也不鳥他,成天一副臭屁模樣,做給誰看???
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陣尿意驚醒,摸著黑去衛(wèi)生間,無意中發(fā)現(xiàn)陽臺有個人影。我心想李明這小子還真夠猥瑣的,大半夜都還在偷窺。
我因為尿急所以沒工夫鳥他,摸到衛(wèi)生間正嘩嘩解決問題時,突然想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現(xiàn)在已是凌晨,學(xué)校早已熄燈了,外邊黑漆漆一遍,李明站在那里能看著啥?
我越想越不對勁,連忙出去摸到李明床邊上,看見那小子正呼呼大睡,瞅了瞅陽臺上背對我的黑影,我心一下就懸了起來。
我屏住呼吸,順手提了條凳子躡手躡腳的摸過去,剛走到那人背后,只見對方突然猛的轉(zhuǎn)過身,一雙眼睛冷冷的瞪著我!
我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很快又松下氣來,因為這人竟然是那個酷酷的耳機哥。
只見他神色慌張,手上還拿著個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副望遠鏡。
我看了看對面的女生宿舍樓,又看了看耳機哥手里的望遠鏡,心里邊一下就明白了,頓時就有種想要哈哈大笑的沖動。
裝!繼續(xù)裝!
耳機哥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顯得非常高大上,卻沒想到暗地里也是個偷窺的貨,看來十個男人九個色,這句話一點沒錯。
看著他慌張的模樣,我心里邊覺得特別暢快,“喲,這不是耳機哥嘛,你手里拿的是啥,望遠鏡啊,不過這黑漆漆的,你能看著啥了?有沒有看見對面的女生起來上廁所?。?rdquo;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心里邊不大喜歡這個人,做啥都以自我為中心,逮著這個機會,我自然要狠狠奚落他一番。
卻沒想到他連一點羞愧心都沒,只是把眉頭皺成一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就跟沒聽見我說話似得。
第二天我把這事兒告訴李明,李明卻沒顯得多驚訝,說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而且不是一兩次,他經(jīng)常半夜都能看見耳機拿著望遠鏡站在陽臺偷窺對面。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和李明慢慢熟絡(luò)了起來,覺得這小子在這個學(xué)校簡直能算個大靈通,大大小小的事就沒他不知道的。
突然間,我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張雅的事我可以問他啊,說不定這小子知道點什么。
我狠狠一拍腦門,暗罵自己糊涂,那么多天了才想起這一茬,就連忙問他知不知道這個學(xué)校里有個叫張雅的人。
李明一聽這個名字兩個眼珠子瞬間就亮了,“女的?”
我點點頭,他又問,“你女朋友?”
我搖搖頭,“你問那么多干嘛,你就說這人你認不認識吧!”
李明問我那女的漂亮不,放在學(xué)校里是個什么級別。
我想了想,說肯定漂亮,在這學(xué)校里,至少能算個系花級別的吧。
李明卻一臉肯定的說,“不可能,這個學(xué)校里別說系花級別的,每個系只要是排名前五的美女我都認識,就沒個叫張雅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審美觀出了問題,反正我覺得張雅的條件比這個學(xué)校大多數(shù)女生都好。
看見李明不知道,我只好暗暗嘆息一口,靠在床上琢磨著別的法子。
這個時候,李明忽然鬼頭鬼腦的探過來,壓著嗓子沖我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張雅,不過只要她人在這個學(xué)校,我就有辦法找到她。”
我一愣,立刻來的精神,“真的?”
“廢話,我是誰??!”李明很是嘚瑟,“這樣吧,我就不給你繞彎子了,兩包玉溪,今天晚上我就能幫你找到這個人!”
“成交!”
一整天我都在期待中度過,隱隱感覺這個巨大的謎底即將被解開,雖然我不知道小胖子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我知道張雅身上一定隱藏著一個和這一系列怪事有關(guān)的巨大秘密。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習(xí)下課,李明不慌不忙的讓我先請他吃頓夜宵,我心里邊著急,但現(xiàn)在有求于他,也拿他沒辦法發(fā),只好買了些吃的,陪著他躲在操場一個角落吃喝。
直到熄燈的鈴聲響起,李明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唇,站起身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一把拉住他,問他去哪兒,他一臉疑惑的說回去睡覺啊。
李明你大爺?shù)模?/p>
我一把拽住他,“把吃的東西給老子吐出來!”
李明這才哈哈笑道,“和你開玩笑呢,看把你急的,我還能忽悠你不成??!”
他指著操場對面,“你穿過操場,那邊有幢樓房,二樓最左邊的辦公室里有臺電腦,電腦里有全校所有學(xué)生的電子檔案,你想要誰的資料,自己在里邊找就行了。”
我足足楞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就這么簡單?”
“廢話!你以為呢?”李明甩了一句話,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問他去哪兒,他說當然是回去睡覺了,是我找人,又不是他找。
我氣得恨不能沖上去狠狠踹這小子一腳,同時也暗暗埋怨自己之前為什么沒想到這個辦法,害得我白白糟蹋兩包煙和一頓夜宵。
按照李明說的,我穿過操場后,果然看見一幢二層高的小樓,只是這幢小樓看起來挺破舊的,和這所學(xué)校別的建筑顯得格格不入。
我站在底下朝上邊望了一眼,看見里邊黑漆漆一片,顯得特別陰森。
我順著黑洞洞的樓梯口,一面用打火機照著,一面摸著墻往上走,墻面摸上去潮乎乎涼冰冰的,我一個人走在里邊,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恐懼,總覺得背后有人跟著。
短短幾十級臺階,我像是走了許久一樣,好不容易才摸到二樓走廊,順著黑漆漆的走廊一直走到左邊盡頭,推開一扇老式木門,頓時感覺一股陰風(fēng)撲面而來。
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咬著牙走了進去,用打火機一照,看見屋子正中央位置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果然放著臺電腦。
還好我以前在縣里念過幾年書,所以對電腦沒那么陌生,借著打火機發(fā)出的微弱光亮找到開機鍵,輕輕一摁,屏幕上便亮出一抹綠油油的光。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個文件夾,打開一看,全是密密麻麻以各種姓名命名的檔案。
我輸入張雅兩個字,然后敲擊回車鍵,電腦迅速搜索著,竟然一下出現(xiàn)了三個以張雅名字命名的文件夾。
我沒覺得有什么奇怪,因為張雅這個名字比較大眾化,同名同姓很正常。
我一一將這三個文件打開查看,卻發(fā)現(xiàn)這三個人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心里暗暗琢磨會不會是小胖子弄錯了,我們要找的那個張雅根本就不在這個學(xué)校。因為按照這些里邊文件的數(shù)量來看,這的確是一個包含所有學(xué)生檔案的文件夾,李明并沒有騙我。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響動,我猛的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后邊空空如也。
就當我再次扭過頭看著電腦時,忽然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然后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外邊奔跑。
“誰!”
我壯著膽子沖出門外,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我心想可能是那個學(xué)生也想來調(diào)取資料,不應(yīng)該是老師,如果是老師的話,用不著跑。
我沒管那么多,返回電腦前邊繼續(xù)翻找著文件,找了一陣后,忽然被一個文件夾的名字吸引。
看著這個文件夾的名字,我的心臟開始砰砰跳動起來。
已歿學(xué)生名錄!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點開文件夾,里邊是十幾個學(xué)生的的檔案,我一眼就看到了張雅的名字!
她的名字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文件夾里,難不成她已經(jīng)……
我腦門上滿是汗珠,顫抖著點開這個文件,看清楚上邊的資料后,我的腦袋突然嗡的一聲,驚得我差點沒忍住喊了出來。
張雅,女,藝體系某某級某班學(xué)生,生于一九九三年某月,歿于二零一四年某月。
死亡原因:自殺。
這個資料和我要找的那個張雅極為吻合,但讓我感到害怕的不是這些,而是檔案上的那枚照片。
那張檔案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小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