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問小啞巴這菜是哪里來了,小啞巴比劃了一陣,表示是從我家屋后的菜地摘的。
我連忙放下碗筷,到屋后的菜地轉(zhuǎn)了一圈,果然又發(fā)現(xiàn)幾片散落的槐樹葉,這些槐樹葉看上去有些枯萎了,但時間應(yīng)該不會太久。
我問小啞巴,這幾天除了她以外,還有誰來過這片菜地。
小啞巴先搖了搖頭,隨即似乎想到什么,連忙朝我比劃了一陣。
“你是說今天二嬸來過?”
小啞巴點了點頭,我沉思片刻,心里頓時涌現(xiàn)出一個令我難以置信的恐怖念頭!
琢磨一陣后,我讓小啞巴不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然后不動聲色的回屋,正巧碰見二嬸剛好從外邊回來。
“展寧,怎么看你臉色不太對勁兒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二嬸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心里有些緊張,連忙敷衍了一句:“沒呢,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原因吧。”
二嬸哦了一聲,讓我多注意休息,就坐在椅子上繡起一雙鞋墊,我裝作很隨意的模樣問了她一句,“二嬸,你說我二叔這么膽小,那天進山挖尸體的時候,你干嘛還讓他跟來保護我啊,你這不是欺負我二叔膽兒小嘛,呵呵。”
二嬸做著針線,突然抬起頭看著我,臉色有些奇怪,“我沒說過這話啊,就他那膽子還能保護誰?。?rdquo;
“可是二叔那天說是你讓他跟著我的。”
“別聽他瞎說,我沒說過這話。”二嬸說完后,繼續(xù)埋頭做著針線,突然把手扎了一下。
我不動聲色,裝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不過心里卻特別緊張,二嬸為什么要說謊?她為什么不承認二叔是她叫去的?難不成這件事真的和她有關(guān)?
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后,二嬸忽然放下手里的針線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出門前還把臥室上了鎖,這個舉動更加引起了我的懷疑。
我自小在二嬸家長大,這里就是我的家,不過二嬸和二叔的臥室我卻沒進去過幾次,二嬸每回出門前都會把臥室門鎖上,以前不覺得有啥,可是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二嬸離開后,我連忙走到臥室門口,拉了拉那把大鎖,發(fā)現(xiàn)特別結(jié)實,正在我琢磨著怎么進去的時候,那小胖子打著呵欠道:“有吃的不,肚子好餓。”
我心里正煩著呢,這家伙剛剛吃過東西,現(xiàn)在又喊餓,整個一餓死鬼投胎。
“小啞巴,你幫我炒兩個菜行不?”小胖子迷瞪著眼睛,臉皮要多厚又多厚。
“去你大爺?shù)?,吃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小啞巴,別理他!”
我心里那個氣,這家伙給我的印象就是永遠睡不醒,永遠吃不飽,小啞巴本就不太喜歡他,自然也沒理他。
哪知道那小胖子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如果我?guī)湍惆验T弄開,你就讓小啞巴給我炒倆菜行不?”
“你怎么弄?”我疑惑道。
“這你別管,你就說這賣賣做不做吧。”小胖子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我說行,你要是真能把門弄開,我就讓小啞巴待會兒多給你炒幾個小菜。
小胖子樂得眉開眼笑,站起身活動了下身子,讓我退到一邊,然后突然啊的大叫一聲,朝著門就飛奔過去。
“住手!”
我被嚇了一跳,看這架勢是要踹門啊,這誰不會???可關(guān)鍵是不能讓二嬸察覺??!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小胖子看起來胖乎乎的,不過伸手卻很敏捷,一眨眼已經(jīng)沖到了門口。
完了!我心里暗呼一聲,如果里邊真有什么秘密的話,這下完全敗露,二嬸待會回來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們。
哪知道小胖子沖到門以后,嗖一下突然停下,一只肉呼呼的白嫩手掌一番,手心就跟變戲法似的出現(xiàn)一根彎彎曲曲的鋼針,小胖子將鋼針差進鎖眼,沒幾下就給弄開了。
“我靠,神偷啊!”我驚呼一聲,看著這小胖子頓時覺得他突然變得高大了幾分。
推開門走進屋子,頓時感覺一股涼氣鋪面而來,同時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植物味道。
我在房間四處翻找起來,最后趴在床腳一看,發(fā)現(xiàn)床底下有個箱子,我把箱子拖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里邊全是新鮮的槐樹葉子!
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心情,這個結(jié)果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抓了一把槐樹葉出來,心里邊震驚的同時,鼻子還覺得酸酸的,難道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真的是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兇,但從小到大對我無微不至的二嬸?
小胖子拿了一片槐樹葉放在鼻子前邊嗅了嗅,面色少有的變得有些凝重,“槐樹葉本就是極陰之物,這么多槐樹葉放在臥室里,而且還裝在棺材里邊,這是明擺著故意招惹那些臟東西??!”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繼續(xù)在箱子里翻找著,在最底層找出一個針線盒子,仔細一看,是用來裝牛毛細針的那種盒子,這種針用來做特別細的針線活用的,以前我見過,一盒里邊有十根。
二嬸為什么要把針線盒放在這里?
我想了想,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趕緊將針倒出來一數(shù),發(fā)現(xiàn)里邊只剩下八根。
按理說這很正常,但是我的手卻在顫抖,因為我剛才突然想到趙牙子死的時候,脖子上那兩個細小的血孔。而現(xiàn)在針線盒里又剛好少了兩根牛毛針,加上槐樹葉子,這一切難道還能用巧合來解釋?
“原來兇手是你二嬸??!”小胖子也和我想到一處,拿起一根牛毛針仔細觀察,“沒錯,那天那個人脖子上的小孔大小,就和這牛毛針差不多,他應(yīng)該是被飛針封了喉嚨,一擊斃命!”
“僅憑這些還不能說明什么,再找找看!”我咬著牙,心里邊非常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我二嬸平日里性子是火爆了些,但要說他害死那么多人,我真不能相信,而且,她這樣做的動機是什么?那些人跟他無冤無仇,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接著我又在一口放在墻角的大紅箱子的底層翻到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個約莫六七歲大的小男孩,騎著一只木馬,沖著鏡頭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看著這個小男孩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小啞巴突然輕輕拉了拉我的一腳,我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二嬸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們身后,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殺豬刀,正冷冷的看著我們。
我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相片一下掉在地上。
二嬸朝前走了一步,我連忙將小啞巴護在身后,“你為什么要害人!”
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眼眶熱熱的。
“什么害人不害人的,說,你們偷偷跑我屋里來干嘛,今兒個不把事情說清楚,罰你們仨下午不許吃飯!”二嬸把殺豬刀扔到一邊,“怪不得我這些日子總覺得屋子里被人翻過,還以為家里遭賊了呢,沒想到是你們?nèi)齻€小崽子!”
我看著二嬸,指著地上的槐樹葉子和一盒少了兩枚的牛毛針線盒,“二嬸,你別裝了,這是怎么回事,你告訴我好嗎?那些人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害死那么多人?”
“槐樹葉咋啦?”二嬸一臉茫然,“咦,我的牛毛針盒子你們在哪兒找到的,我找好幾天都沒找著。”
我楞了楞,疑惑道,“二嬸,你真不知道這一切?”
“你今天說話怎么神神叨叨的,到底咋了?”二嬸從我手里拿過針線盒,“咦,怎么少了兩根,我這盒新買的,還沒用過呢、”
我越來越糊涂,瞧著二嬸這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就算幕后真兇是她,到這個份上,她根本沒必要再裝下去啊,而且看她的樣子,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樣。
我就把那天挖張雅尸體發(fā)生的一切給她講了一遍,她聽以后沉思一陣,撓頭道:“還有這怪事兒啊,只知道趙牙子當(dāng)時死了,不是說他是被張雅的鬼魂給害死的嗎?”
我問她這槐樹葉是哪兒來的,二嬸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我才突然冷靜下來,之前在菜地里發(fā)現(xiàn)槐樹葉子,便先入為主的把注意力全放在二嬸身上。
現(xiàn)在一想,才覺得我剛才的推斷漏洞百出,就算趙牙子是被二嬸丟掉的兩根牛毛針殺死的,可當(dāng)時二嬸根本就沒有在場。
可如果不是二嬸,床下的槐樹葉子又該如何解釋呢?我們村可沒槐樹,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槐樹葉子出現(xiàn)在二嬸床底下?
“咦,這人不是你二叔嘛,他小時候的照片怎么會在這兒,從沒聽他說起過啊。”
二嬸突然從地上撿起那張照片,驚訝的說道。
“這是二叔?”我吃驚的問道。
二嬸指著照片笑道,“咋不是呢,你看著眼睛鼻子,還有下巴上的痦子,多像他啊,嘿嘿,這老家伙,沒想到他小時候還挺可愛的嘛!”
我一把搶過照片仔細一看,發(fā)下這小男孩還真是二叔小時候,怪不得剛才看著眼熟呢。
整個時候,小胖子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這事兒不會是你二叔做的吧。”
我一愣,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