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往下看。
因為讓我眩暈的不只是高度,還有下面的小圓。
我將一只腳跨到梯子的另外一邊,然后勾住對面的橫梁。
穩(wěn)定了半天之后才哆哆嗦嗦的將釬子敲進墻里。
訂完釬子之后,還要將腰里綁著符衣一腳的繩子緊緊的系在在鐵釬子上。
等到一切都弄完,我的后背已經(jīng)汗?jié)褚黄?/p>
我顫巍巍的爬下梯子。
當腳踩到地面的瞬間,才感覺自己的魂魄歸了位。
可這安全感才維持了不到兩分鐘,又一條繩子遞了過來。
看了看小圓圓睜的大眼睛,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認命的將梯子駕到對面的柱子上,然后將繩子系在腰間。
抓起一個鐵釬子重新經(jīng)歷剛才的驚魂時刻……
我提著心吊著膽的把柱子頂端的四個固定的位置都弄好后,身上的冒出的汗水已經(jīng)將所有衣服都打透了。
最可恨的是小圓那丫頭居然還嘲笑的說我膽子太小。
爬個梯子都能嚇的跟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我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和小丫頭一般見識!……
我和小圓隨后又將綁著符衣下角的繩子分別綁在了柱子的腳上。
一邊綁一邊還要不斷調(diào)整繩子的高度。
必須讓符衣剛好掛在離地一米左右的位置。
我曾經(jīng)問醬油,既然只要離地一米左右,為什么還要綁到柱子頂端去?
醬油則告訴我這樣的綁法能讓綁著符衣的繩索支撐更多的張力。
太低了釬子容易脫出,符衣包不住千鬼魅姬,我們幾個都得玩完!
聽了這話才有了我之前那個頂著小圓的白眼完成高空作業(yè)的經(jīng)歷。
我們拴好繩子,醬油他們二人也將室內(nèi)布滿了符紙。
隨后他們又在那些鐵絲網(wǎng)和門上加上了更加多的符紙。
連那三根柱子也是貼了不少。
我湊到醬油身邊小聲的問道:
“醬油,看那天柳大美女畫的那兩摞符紙并不算太厚啊。
貼出來居然有這么多嗎?”
“她畫的那些是高端施法符紙,都灌注著巨大的靈力,全拿來貼墻可就浪費了。
不過每個法陣的陣眼上還是用上了的。
其他的符紙都是我的存貨。
這次差不多把我的存貨都用光了。
等事情結(jié)束,又要去你家進貨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可憐兮兮的看向柳大美女。
“……等事情結(jié)束了,我再給你寄來一些便是。
我們之間還提錢做什么……”
柳大美女輕嘆一口氣說道。
我聽到這里,不禁在心里暗道這醬油臉皮太厚。
居然在女朋友面前裝可憐換符紙!
小圓見我鄙視的眼神,笑著低聲在我耳邊說道:
“每張符紙的繪畫都是需要靈力的。
而畫符紙是我們柳家的拿手絕活。
所以許多門派寧可花大價錢來我們家批量進貨,也不自己畫浪費靈力。
畢竟充足的靈力在關(guān)鍵時刻可是保命的根本。
為了應(yīng)對這個市場,近幾年我們家開始進入機械化大規(guī)模生產(chǎn)的行列。
但就算不是手繪的符紙,靈力也比一般門派的符紙要強上許多。
遇到厲害點的鬼物,大不了多用幾張壓死對方就是了。
而司徒先生這個人呢,雖然在布陣驅(qū)鬼方面是個高手,但是在畫符這方面是懶癌晚期。
以前經(jīng)常來我們家收購符紙。
不過我們小姐從來不收他錢,甚至沒事就送一堆給他。”
“他從來都不掏錢?”
聞言我更加鄙視醬油了。
“呵呵,不是不掏。
而是符紙買賣這邊都是我們小姐在管理。
所以司徒先生來買符紙,我們小姐直接都不收錢了。
但是司徒先生雖然不用花錢買符紙,卻總會搜集許多的稀世草藥來送給小姐煉藥用。
那些草藥棵棵都價值不菲。
絕對比符紙的價值還要高一些。
他們這種互贈這也算是他們相處的一種方式吧……”
小圓微笑著解釋道。
“哦……這樣說來還差不多。”
說白了就是別人談戀愛都送各種禮物。
這倆人談戀愛送符紙和草藥。
這樣看起來,他倆還真是絕配……
等我們做完所有的準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倉庫里沒有燈,那些符紙也是只在往墻上貼的時候才發(fā)光。
所以到了現(xiàn)在倉庫里已經(jīng)昏暗的不行。
屋子里兩件血紅色的符衣懸掛在半空中。
這個情景在這昏暗氛圍襯托下,讓這里顯得十分的詭異。
醬油和柳大美女貼完所有的符紙后,又從八寶袋里掏出一顆巴掌大的瑩白色的珠子。
那珠子拿出來的瞬間,倉庫里充滿了柔柔的白色光芒。
“我去!這是夜明珠嗎?”
我好奇的湊上前去,仔細的看著那顆珠子。
這可是只有小說和電視里才能見得到的玩意??!
可醬油并不給我多研究的機會。
他托著珠子走到了倉庫的正中央,手用力向上一揮。
就見那珠子瞬間高高飛起,嵌在了棚頂上符紙組成的一個圓的圓心處。
那力度大到硬生生將那珠子的一半都嵌進了水泥里。
我驚訝的長大嘴,心里暗罵道:
明明揮揮手就能將鐵釬子搞定的事情,非讓我一錘子一錘子的敲!
這會倒是顯出你能了?。?/p>
白瞎了那么大一顆夜明珠……
我一邊吐槽,一邊盯著那夜明珠,內(nèi)心里無限的心疼!
那都是錢?。。?/p>
可我的吐槽馬上就被眼前的奇景而頂回了肚子里。
只見那珠子嵌進墻壁后,以珠子為圓心,棚頂?shù)姆堥_始一圈圈的變亮。
棚頂亮完,接連著墻上、柱子上還有地上的符紙通通的亮了起來。
當最后一張符紙也亮起來以后,那光又開始以那張符紙為點,迅速的回縮到棚頂中間的珠子里。
我的眼前由柔白到五光十色,再突然一下變暗。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四周就只剩下柔柔的白光。
我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再次適應(yīng)了那柔柔的光。
再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棚頂上除了那顆夜明珠外,所有的符紙居然都消失不見了!
“哎?怎么夜明珠一上去,符紙都沒了?”
我驚訝的說道。
小圓湊到我身邊笑嘻嘻的道:
“嘻嘻,那個不是夜明珠啦!
那個是定陣石,是專門用來啟動大陣的陣眼石!
古時候是有人用珍珠水晶之類的做陣眼石的。
可是那些石頭的造價非常高,所以很多驅(qū)邪人都布不起大陣。
但是現(xiàn)在人造石那么多,材質(zhì)和珍珠水晶差不多的有的是。
現(xiàn)在布個大陣還是很方便的。
只不過許多大陣都已經(jīng)失傳。
而且布大陣消耗的靈力又多,所以能布出來的人少之又少。”
“好吧,就算那不是夜明珠,那滿墻的符紙哪去了?”
一聽不是夜明珠,我心里的肉疼感頓時少了不少。
但是我的好奇心可是一點沒少。
“陣眼石啟動了大陣后,符紙都已經(jīng)化作陣圖鑲嵌到墻里去了。
其實最好的陣應(yīng)該是一筆一筆畫出來的。
但是那么畫陣實在太耗時。
這個是快速布陣的一個方式,只不過消耗很大。”
小圓說完,一指已經(jīng)盤膝坐在地上調(diào)息著的柳大美女。
果然,她頭上都是汗水,臉色已然不是太好。
醬油走到我跟前,我看到他也是臉色蒼白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
“你怎么樣?”
我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
醬油沒有立刻答話,而是示意我將他扶到柳凝霜身邊。
到了柳凝霜身邊后,醬油也盤膝坐定。
閉眼長長的吐納幾口氣后,才緩緩的睜眼從八寶袋里掏出一張紅色符紙給我交代道:
“銘越,我和凝霜還需要調(diào)息一陣。
麻煩你開車回市里給每人帶些吃的和被褥等。
估計今晚我們都要在這邊護陣了。
你回來的時候,到結(jié)界附近時燃著符紙。
到時小圓就會出去接你了。”
“呃……這個怎么燃?
我可沒有你們那種念幾句咒語就能點燃符紙的能力呀!
這玩意用打火機燒行嗎?”
我拿著符紙左看右看,然后才尷尬的道。
“嗯,行。
你現(xiàn)在只要想辦法燃著就行。
等以后有時間了,我再教你用陽氣催燃符紙的方法。”
“得嘞,我這就去了。”
得到醬油的指示后,我這個苦命的勞動力又要開始跑腿的工作了。
我這邊站起身來剛要往出走,就被小圓在后面喊住了。
“韓哥哥,你等我下。
你這樣是出不去結(jié)界的!”
小圓的一句韓哥哥叫的我腿一軟。
這丫頭心情好與不好,對人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她沒看到我的囧態(tài)。
喊住我后就直接走到柳大美女身前。
柳大美女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后,將脖子上的水晶墜子交給小圓。
隨后繼續(xù)閉眼調(diào)息去了。
拿到水晶墜子后,小圓這才示意我去車里坐著等她。
小圓自己站在結(jié)界邊緣。
先是對著結(jié)界默念幾句,又用水晶在結(jié)界上畫了一個圈。
就在她畫完后,我發(fā)現(xiàn)結(jié)界就像被打開一道們一樣,在她畫圈的位置出現(xiàn)一個剛好能容納車子出去的洞口。
我驅(qū)車穿過那個口子,回頭對小圓道:
“小美女,我走了,這邊就交給你了?。?rdquo;
“行了行了,你走吧!
別忘了多給我?guī)c好吃的!”
小圓聞言,對我翻了個白眼,然后像趕蒼蠅一樣的對我揮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