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聞在林威的視線中,緩緩?fù)鲁鲆痪湓挘?ldquo;趙無極在練邪功。”
云聞?wù)f的自然是假話,而且他的假話錯漏百出,但他篤定林威一定聽不出來,因?yàn)榱滞脍A趙無極了,哪怕是聽到一丁點(diǎn)能置趙無極于死地的苗頭他都不會放過。
林威直視著他,“接著說,是怎么回事。”
“趙無極雖是個閹人,但一直居大內(nèi)第一高手,他的武功深不可測,哪怕武功高強(qiáng)如將軍你,有時交手也敗在他手下,將軍不覺得奇怪嗎?”他拋下問題,見林威緊繃著的臉色就知道他信了八九分。
“趙無極練得是什么?”林威聲音低沉的問。
“之久功,將軍聽過嗎?”
林威聞言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道:“竟然練如此陰毒的武功。”又緩緩說:“難怪趙無極的內(nèi)力不在我之下,之久功能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練武之人的內(nèi)力修為,但卻需要補(bǔ)充人的精元,哼,這種邪功類似于吸星大法,我倒沒有想到這個閹人居然敢練!”
云聞眸子里閃過一絲光,“趙無極只會越來越強(qiáng),將軍有什么對策嗎?”
林威皺眉,一張滄桑的臉上盡是不屑,“對策?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你覺得趙無極還有活路嗎?”
“不,趙無極為人謹(jǐn)慎,且不說他練功之事不會落下把柄,更何況他是當(dāng)今皇上最為得寵的宦官,如果我們不能拿出足夠的證據(jù),只會引火自焚。”
林威想了想,罕見的問了他的意見,“你說的也有道理,趙無極那只老狐貍不會那么不小心,讓我們抓到把柄,可是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
云聞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上前道:“醫(yī)術(shù)里有種解毒方法叫以毒攻毒,趙無極練之久功來增強(qiáng)自己的實(shí)力,將軍您自然也能練之久功來抗衡他。”
林威對他怒目而視,“我若練了,不是同他一樣是個宵小之人了嗎?更何況之九功這本秘籍不在我們手里。”
云聞在心底冷笑,他倒是說的冠冕堂皇,“將軍這是為民除害,怎么能用宵小一詞呢?”他停頓了一下,“至于之九功這本書還望將軍給卑職一些時日,卑職一定不負(fù)將軍的期待。”
林威側(cè)過身去,下定了決心,“好,此事就交由你去辦,若是辦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云聞的唇角揚(yáng)起一抹弧度,稍瞬即逝,他隱晦的提醒,“那卑職夜間當(dāng)差的事?”
林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fù)?dān)心,你只管想著怎么幫我弄死趙無極就行了。”
云聞目送他離開,眼底的情緒如波濤涌過,他撒了一個謊話,他怎么會知道趙無極干了什么呢?之久功的確有人在練,但不是趙無極,而是他自己。
至于,林威想要的之九功的這本書,他會給,稍微變動之后再給林威,他就不信林威不會走火入魔!
云聞算計(jì)的這一切我全都被埋在鼓里,此時的我還在寧壽宮里進(jìn)退維谷的活著。
皇后的宮中,奉茶宮女有兩個,我一個,另一個是叫蘇梓瑤,我打聽過,她已經(jīng)在皇后宮里呆了兩年了,性子極為恬淡。
我曾經(jīng)說過能在皇宮中活下來的都是人精,手腕心計(jì)都不在話下,這個蘇梓瑤看起來清白無害,可是她不知道當(dāng)皇后選我去當(dāng)御前宮女時,她眼底的憤恨出賣了她。
宮里面最多的就是裝模作樣的人,她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我?guī)缀醵伎床怀鰜?,可是再怎么小心還是會露出尾巴。
蘇梓瑤從我在寧壽宮的當(dāng)值的第一天就開始接近我,至于目的,無非就是我搶了她原本的位置,在此之前,御前宮女都是她,我想她肯定咽不過這口氣。
她很自然的跑到我面前,聲音甜甜的問:“妹妹是新來的,我還不知道妹妹是哪里人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故作純真的回答:“我的家鄉(xiāng)在河伯城,蘇姐姐知道嗎?”
她很驚訝,不過片刻之后便歡呼出聲,一邊跳著一邊說:“好巧啊,我老家也在河伯城,既然我們是同鄉(xiāng),那以后彼此都要多多照應(yīng)。”
我沒有想到蘇梓瑤竟然是河伯城的人,我眨了眨眼,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是啊真巧,我在這宮中也不用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我看見她的眼眸中細(xì)微的嘲諷的笑意,我知道她對我的防備沒有那么深了,現(xiàn)在的我或許在她眼里就是一個任她拿捏的軟柿子,可是她并不知道,我是故意要讓她卸下心防的,她低估了我,我自然就能更好的應(yīng)對她的攻擊。
奉茶宮女每天要做的事不過是端茶倒水,不過皇后宮中的奉茶宮女要忙些,因?yàn)槊咳諄砘屎髮m里請安的人太多了,我送完茶水站在門外,看著里面那些女人臉上虛假的表情都覺得累,她們的一生都葬送在這個華麗的牢籠里,不像我們南詔的女子,個個都是英姿颯爽的,一點(diǎn)都不會用假話來害人,可是南詔,南詔已經(jīng)沒有了。
我的眼底漸漸潮濕,我想無論過去多久,我都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想起南詔的消失。
蘇梓瑤匆匆忙忙的趕來,她扯了扯我的衣袖,慌張不已,“妹妹能否幫我一個忙?”
我想她還真是心急,這么快就想對我下手了,我回道:“姐姐說的什么客氣話,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她松了一口氣,“之前皇后娘娘讓我?guī)退ツ米龊玫镍P頭釵,可我給忘了,這不是急著去找嘛,我實(shí)在沒想到劉貴妃會突然來請安,本來是由我來端茶,我實(shí)在是不得空,勞煩妹妹幫我一次了。”
我故作輕松,“原來是這樣,姐姐盡管去吧,你放心,送茶水的事就交給我好了。”
她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唇角溢滿了笑容,我看著她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微瞇眼眸。
過了半晌,我抬腳向后廚走去,桌上放著兩杯倒好的茶,我拿起其中的一杯,低頭聞了聞,一股水仙花的味道沖進(jìn)我鼻子里,這倒是讓我對蘇梓瑤刮目相看,一般人都不會知道,水仙花粉能夠致人嘔吐,腹痛,我猜想她一定用量十分小心,既會讓喝的人產(chǎn)生作用,又不會讓人聞出味道。
可我們南詔人從小就和藥草打交道,嗅覺就比普通人靈敏些,我有些難為,因?yàn)槲沂种胁]有解藥,我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把那杯摻了水仙花粉的茶倒了,重新?lián)Q上一杯干凈的。
我低著頭將茶端進(jìn)皇后宮里,我能感受到一道鋒利的視線在我身上打轉(zhuǎn),我知道那是來自劉貴妃的。
我聽見她輕聲笑,隨意道:“姐姐宮里這個奴才好像之前沒有見過啊。”
皇后一愣,拿著茶杯的手在空中一頓,隨即回道:“哦,這是之前本宮讓掌事嬤嬤挑的人。”
我沒有得到命令,彎腰低頭的站在皇后一側(cè),不敢退出去。
劉貴妃也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敷衍了一句,“姐姐倒是會挑人。”
皇后眉頭一松,對我擺擺手,“你下去吧。”
我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依舊是站在門口聽候差遣,而皇后和劉貴妃的對話我大致也能聽清楚。
劉貴妃的聲調(diào)偏高,聲音細(xì)細(xì)的,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她說:“這中秋佳節(jié)就要來了,往年宴會都是姐姐安排的,可今年皇上體諒姐姐,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妹妹,妹妹我一無姐姐的能力,二沒有經(jīng)驗(yàn),還是要來姐姐這里叨擾了。”
皇后說:“妹妹既然這樣說了,本宮便派幾個有經(jīng)驗(yàn)的奴婢讓妹妹差遣,替妹妹分憂。”
劉貴妃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呵呵呵,那就多謝姐姐了。”
我聽到這里,并沒有聽出什么不妥來,我只是奇怪,憑劉貴妃的本事不至于到皇后宮里來“借人”,我只感覺這其中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我并不能看出劉貴妃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我疑惑不已之際,蘇梓瑤已經(jīng)從尚宮局拿了鳳頭釵回來了,她就要進(jìn)去交差,我攔住了她,“姐姐簪子拿回來嗎?”
她點(diǎn)頭,笑的燦爛,“嗯。”
我笑了笑,抓住她的手,用溫柔的語氣提醒她,“此時娘娘正同劉貴妃在商討中秋晚宴的事,怕姐姐貿(mào)然進(jìn)去會打擾娘娘。”
蘇梓瑤微挑眉頭,朝里面望了一眼,看見皇后邊喝茶邊同劉貴妃說笑,放下心來,聽了我的話,“也是,那我就隨后再來。”
我怎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她怕是擔(dān)心皇后身上水仙花的毒發(fā)作了,殃及池魚,她提前溜了罷了。
我不是無緣無故讓她將鳳頭釵晚點(diǎn)交上去,以牙還牙才是我的風(fēng)格,她用毒來陷害我,我若不還回去怎么對得起她的一番好意呢?
剛剛我握著她的手時,趁機(jī)在她手上的鳳頭釵里動了手腳,我撒的可就不是水仙花粉了,我撒的是從剪刀樹上刮下的毒粉,這種毒粉威力可比水仙花粉要強(qiáng)的多,不過我將毒性降低了點(diǎn),我現(xiàn)在還不能毒死皇后呢。
未時,我看見蘇梓瑤興沖沖的將鳳頭釵交到皇后手中,她看起來心情可真好呀。
我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院子里,我躺在床上,閉著眼休息著,可是我的腦子還是無比的清醒,真是讓人激動啊,想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我是無比期待啊。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我就聽見蘇梓瑤驚恐的聲音,我想她裝的可真像,她哭著說:“妹妹,你怎么這么傻,皇后娘娘待你如此好,你為什么要害她?”
她一說完,我就看見掌事姑姑帶著眾多的宮女和太監(jiān)朝我面前走來。
我揚(yáng)起一抹惡毒的笑,果然啊,和我猜的分毫不差,真是沒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