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不停地低吼,雖說懼怕,卻不曾退后一步,老頭輕撫著它的頭頂,安慰著它。
我輕聲問道:“利叔,什么是先天胎鬼?”
老頭面色凝重地道:“所謂先天胎鬼,說直白點,就是懷在婦女肚中,尚未出生便已死亡的胎兒死后形成的鬼魂。”
我點點頭,老頭繼續(xù)說道:“因尚未出生,故而還沒有沾染這世間的濁氣,是為先天。雖在腹中但已有靈魂,本來再過幾月便可來到這花花世間,卻突遭橫禍,胎死腹中,它焉能不怨,焉能不恨!只是先天胎鬼要形成,天時地利缺一不可,想不到,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聽了老頭的話,我忽然想到在田紋生家中見到王萍萍鬼魂的時候,它的小腹平平,看來這胎鬼那時就已經跑出來了,再想到王萍萍死的時候肚子的孩子才五個月大,而五個月大的孩子身體器官基本發(fā)育完全,已有了朦朧的自主意識,倒與眼前這東西的情況極為吻合!
我弱弱地問道:“先天胎鬼很厲害么?”
老頭重重的點頭道:“非常棘手,乘它還未發(fā)難,你們趕快離開!”
我們自然沒有意見,所長和居如一人一邊扶著我慢慢往后退去。
說也奇怪,自那胎鬼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它只是趴在那里口子“嘶嘶”個不停,卻并未移動半步,做一點動作。
我們朝大廳方向退去,三個穿著制服的男子迎面朝我們走來,正是我沖出功能區(qū)時在門口見到的四人中的其中三人。
所長沖那三人問道:“不是叫你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別出來么!你們走過來干什么?”
三人充耳不聞,繼續(xù)朝我們走來,因燈光昏暗,再加上對著燈光,直到他們走近了,我才看清他們的臉龐。
走在中間的是一個民警,姓吳,腰間掛著一把手槍,一只手搭在上面,我曾經和他簡單交流過幾句,走在兩旁的是兩名協(xié)警,手中都握著一根警棍,我并不認識,三人均是眼神呆滯,表情麻木。
所長見他們不回答,怒道:“前面危險,快給我回去!小吳,你聽見沒,還有你們倆!”
看到三人的樣子,我心中咯噔一下,喊道:“不好,快趴下!”
我話音剛落,小吳從腰間拔出手槍,槍口朝向我們扣下扳機。
虧得所長和居如反應快,再加上我的提醒,在小吳扣下扳機前,迅速撲倒在地上,那子彈從頭頂瞬間劃過。剛好旁邊有一塊大石頭,我們三人就地一滾,躲到了石頭后面。
所長大吼道:“小吳,你干什么?你瘋了么!”
小吳一擊不中,槍口對準我們,連連扣下扳機,子彈打在石頭上,擦出刺眼的火星,“啪啪啪啪啪”連著五聲,再加上他剛才已經射出的一發(fā),總共已經打掉六發(fā)子彈,按照現(xiàn)在公安的一般配槍規(guī)格,他已經沒有子彈了!
居如道:“所長,他沒子彈了,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還未等所長回答,那三人已來到我們前面,舉起警棍劈頭蓋臉的打下來,我們只好分散躲避,對方三人分頭追來,所長對上了小吳,居如和我各自對上了一名協(xié)警。
而另外一邊,老頭和黑狗也與那胎鬼戰(zhàn)在了一起,一時間陰風呼嘯肆虐,夾雜著陣陣鬼哭狼嚎之聲,連帶著周圍的燈光都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我雖然先前受了傷,但是依靠著過人的反應,那協(xié)警想到傷到我也沒那么容易,只是沒有了還手的余力。
所長那邊,兩人你來我往,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而居如畢竟是個女人,現(xiàn)在與一個成年男子互搏,已然處在了下風,只能苦苦支撐。
我看著眼里,急在心里,一旦居如那邊支撐不住,那協(xié)警脫出身來,與小吳兩人夾擊所長,情況將瞬間變得非常不妙。
余光掃過老頭那里,那胎鬼身上冒著紅紫色的光芒,個頭雖小,速度極快,已然穩(wěn)穩(wěn)占了上風。
黑狗身上已有多處口子,卻依舊兇狠的搏斗著,老頭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幾處,沾滿了黑血??磥砝项^他們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怎么辦?怎么辦?”我心中非常地思考著。
“??!”突然耳邊出來一聲慘叫,居如肩上被砸了一警棍,肩下那只手耷拉下來,已是抬不動了!
“居如!”我大叫一聲,才一分心,與我捉對的協(xié)警一棍子橫掃過來,我把頭一歪,警棍從我耳邊擦過,帶起一陣疾風,吹得我耳根刺痛,耳中隆??!
我心下大驚:“哪來這么大力氣!”
我側身一躍,與那協(xié)警拉開一段距離,背上傷口傳來劇痛,“?。?rdquo;我咧嘴強忍著劇痛,朝居如那邊看去,居如情況已危在旦夕,她前面的協(xié)警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棍棍朝居如要害砸去!
所長大吼一聲,不顧對方來拳砸在自己的臉上,調起渾身力氣,右手拳頭猛地揮出,正中小吳太陽穴!
“砰”地一聲悶響,小吳身子晃了幾下,倒在地上不動彈了。
所長臉上一驚,伸手一探小吳的鼻息,松了一口氣,他不敢停歇,迅速趕到居如身邊,與居如兩人連手,那協(xié)警臉上依舊麻木,對著兩人不停地揮棍。
隨著所長的加入,戰(zhàn)局一下子倒向居如這邊,我不禁松了一口氣,但看到老頭那邊的情況,又心頭一緊,老頭和黑狗的情況比剛才更遭了!一旦老頭落敗,憑著那胎鬼的兇殘,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在劫難逃!
居如那邊,所長奪下了協(xié)警手中的警棍,一擊打在其后頸,協(xié)警應身倒地。居如一屁股坐倒在地,捂著肩膀,臉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疼痛難忍!
所長解決了居如這邊,馬不停蹄地來到我身邊與我一起對付最后的的一名協(xié)警,我故意賣一個破綻,那協(xié)警果然中計,不管不顧地朝我頭頂砸來,所長一記掃堂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向前摔倒,剛好撞在那塊大石頭上,不動了!
所長上去搭了一下脈搏,將他抬起,放在地上,做完這些,他坐在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剛才他先是解決了小吳,又幫著我和居如解決兩名協(xié)警,已然近乎虛脫了!
自此,我們這邊的“敵人”算是全部解決了!
反觀老頭那邊,情況卻是越來越不妙,那胎鬼似乎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情況,突然一聲尖嘯,一頭撞在黑狗腹部,黑狗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嗚咽,一時爬不起來。
沒有了黑狗,老頭肚子面對胎鬼,頓時危險異常。
我心中大急,朝那胎鬼喊道:“喂,那個小鬼,屁點大的玩意,器官都還沒長全呢,就想來到這世上,還是你那死鬼老爸英明,乘你還在肚子里的時候就把你給咔擦了,現(xiàn)在你死鬼老爸,死鬼老哥都已經嗝屁了,我換做是你,撒泡尿把自己給淹死得了!哦,我倒忘了,你器官還沒長全呢,連尿都尿不出來!”
居如啐道:“真是個流氓無賴,什么話都說的出來。。。嘶。。。”
胎鬼聽到了我的話,放下老頭,霍地轉過來,身子不住地顫抖,紫紅光芒狂漲,那雙黑洞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要把我的靈魂也攝了去。
我全身冰冷,如墜冰窖,根本動彈不得,眼看著它步步逼近。
老頭嘆道:“天意啊天意!狗兒,回來吧!”
黑狗嗚咽著身子漸漸縮小,最后融入老頭的胸前消失不見,緊接著,一股莫名的龐大氣息從老頭身上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