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著岑秀紅,又看了看董川,最后看向我,哼道:“要不是看你也是可憐之人,今日必叫你魂飛魄散!”
老頭將手松開,我身子一松,無力地攤到在地上,抱頭蜷縮,不住地顫抖,岑秀紅哭道:“全民,你沒事吧?全民!”沒敢再靠近我。
好一會兒,我抬起頭來,看著岑秀紅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哭著哭著又笑起來,最后長長地一聲嘆息,似感慨,似解脫,對岑秀紅說道:“秀紅,再見了!”
我站起身朝老頭一拜,身子一軟,攤到在沙發(fā)上。
王全民離開了我身體,我又沉睡過去,也不知是不是在夢中,恍惚間似乎聽見耳畔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陣咳嗽聲,又有人在喃喃自語:“我這輩子。。換做你。。哎。。”。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聽不真切,我下意識地想去聽清,最后聽得那聲音說道:“你不要怪啊。”
“不要怪我?對我說嗎?誰對不住我,誰要害我?”
我猛地醒來:“啊,頭好痛!”
我捂住腦袋,表情痛苦。
老頭正坐在床邊,被我嚇了一跳:“木頭,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頭好痛!”一說完話就感到臉上傳來火辣辣地疼,我一摸,發(fā)現(xiàn)半邊臉已然腫了起來,又撩開衣服,肩上有一排清晰的手指印。
我被王全民附身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利叔,這怎么回事?”我指著身上的傷痕說道。
“哦,是這樣。。。。”他原原本本把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跟我講了一遍。
我的臉一下子綠了,我居然對董賢他媽又親又抱,天哪,那女人都可以做我媽了。董賢再看到我,會不會手撕了我?
我居然還被董賢他爸打了,那是我的錯嗎?那是嗎!再說了,我才是那個受害者吧!
老頭見我不說話,只是呆呆的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便說下樓去叫張媽給我準備點吃的,走到門口,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對我說道:“你睡著的時候手機響了好多次,我好心幫你接了,好像是你廠里的什么領(lǐng)導,叫什么來著。。。。,我給忘了,牛逼哄哄地不說人話。”
“哦,他說什么了?”我下意識的說道,還在懊惱中。
“他說叫你不用去上班了。”老頭回道。
“哦,知道了。”
“嗯?什么!”我如夢方醒,喊道:“老頭,我跟你拼了!”
我操起床上的枕頭朝老頭丟過去,老頭動作賊快,一溜煙就沒影了。
張媽給我燒了一碗面,我就著眼淚吃了下去,心中悶悶不樂,這叫什么事啊,這趟來省城碰上了這么多倒霉的事,還把工作丟了,要說這最最倒霉的,肯定是遇到了老頭。
老頭沒臉沒皮,屢次想來“安慰”我,裝無心裝可憐,一一被我擋了回去,我發(fā)現(xiàn)對老頭一定要狠,不能心軟。
班主任和車曉曉上班去了,東東也上學去了,張杏娟也不在,偌大的別墅,只剩下了我、老頭和張媽三個人。
傍晚的時候,張杏娟回來了,見我和老頭再慪氣,便問起原因。
我義憤填膺地把事情和張杏娟說了一遍,老頭在旁邊抽煙,翹起二郎腿不停地抖,還數(shù)落我那工作怎么怎么差。
“不就是一破倉庫管理員么?”老頭不屑地道。
我頗有種想沖上去抽他一頓的沖動。
張杏娟聽完后哈哈大笑,道;“我當什么事,就這點事兒???”
“這點事兒?不是你什么意思???”我心中暗道。
張杏娟繼續(xù)說道:“小商啊,你那工作丟了就丟了,只要你愿意,到我那上班去!,肯定比你原先的好。”
我心中一樂,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道:“可是,杏姨,我別的也不會做?。?rdquo;
張杏娟道:“不會可以學么!”
我點了點頭,忙招呼她坐下,卻像是在自己家里,她呵呵笑著:“怎么,這倒成了你家啦?”
“杏姨和咱什么關(guān)系,不就像一家子一樣嘛!”我已經(jīng)沒臉沒皮了:“不像某些做長輩的,不幫忙晚輩也就算了,還盡添亂。”
“小木,可不許胡說!”她繼續(xù)說道:“岑秀紅夫婦可是異常感謝你和道利的,了卻了和王全民之間的一段緣,幫他們解開了這么多年的心結(jié)。今天早上,他們很早就來了,看你還沒醒,也就沒有叫醒你,他們留下話來,改日一定要你和道利到他們家去,要當面感謝你們呢!”
“當面感謝?難到會有好處?”我心中如此想著,嘴上說道:“我和董賢也做了三年同學,也是種緣分哪,去他們家里坐坐倒也無妨。”
老頭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一般,道:“別以為你叔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訴你坐坐可以,別的東西就不要想了。”
“我靠,我想什么了?”我怒道:“這次的事情都還沒跟你算賬呢!”
“想什么你自己清楚,告訴你,想都別想!”
我和老頭又爭吵了一番,開始岑秀紅還勸著,后來也就隨我們?nèi)チ恕?/p>
班主任、車曉曉和東東也回來了,車曉曉還特意過來跟我道謝,神情比以前熱情了許多。吃完了晚飯,車曉曉照樣帶著東東去了自己的娘家,而張媽也被張杏娟支去了賓館。
臨近深夜,老頭叫張杏娟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蠟燭和香,又在別墅門口擺了一張桌子,在桌子上放上香爐和燭臺,張杏娟一邊插上香和蠟燭,一邊自言自語:“還好以前請?zhí)庞眠^的東西都留了下來,要不還要買去,都是老物件了。”
家里布置完畢,老頭又道:“木頭,你和小連帶上香和蠟燭,在這附近隔段距離就點上三根香和兩只蠟燭。”
“隔多少距離?”我問道。
“盡量多插一些,去吧。”
我應了一身,帶上東西來到屋外,此刻夜已深,屋外一片寂靜,按照老頭說的,每隔一段距離,便點上香和蠟燭,直到東西都用完了,我們才回到別墅。
“好了,將桌上的也點上,小娟你和小連去到屋外,喊老沈的名字,木頭和我在屋里等著。”
張杏娟和班主任依言來到門口,口中喊道:“沈國軍,回來!沈國軍,回來!”
在這深夜無人之時,這喊聲顯得格外清晰。
如此喊了莫約二十分鐘的樣子,已不見有任何動靜,張杏娟和班主任卻已口干舌燥,“咕隆咕隆”地灌下一瓶礦泉水,又繼續(xù)站到門口去喊。
老頭一開始倒還認真,眼睛一直盯著門口,這會兒已經(jīng)躺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我干脆掏出手機開始玩起游戲。
玩的真起勁時,老頭忽然睜開眼睛,口中說道:“來了!”我朝門口望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老頭問道:“木子,想看嗎?”
我點了點頭。
老頭來到我身邊,用右手兩根點在我的眉心上,道:“閉上眼睛。”我感覺有什么從我眉心進入,纏繞在我雙眼上,眼睛一陣冰涼,與其說是涼,還不如說是冷更為貼切。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卻看到門外有一個光點正飄在桌子上,那光點微弱異常,仿佛隨時可以被風吹散了一般,香爐上的香火不住地向它飄去,沒入光點里面消失不見,那光點悠悠地轉(zhuǎn)圈,而香火總是能隨著它的位置轉(zhuǎn)動,進入它里面。
我看得怔怔稱奇。
如若再仔細看,隱約可以看到那光點上面有一張臉若影若現(xiàn),雖不清晰但依舊可以分辨,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那沈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