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哈哈大笑,心中一暖就和陳永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哎呦呦,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真膈應人啊。”商老頭滿臉嫌棄的表情,不住地打量著我們。
我好不尷尬,陳永看了看老頭,問道:“這大爺哪位???夠奇葩??!哎呦喂,大寶劍哪!”說著伸手去碰老頭背上的寶劍。
老頭一手拍開陳永的手,身子猛地挑起,另一只手給陳永后腦勺來了一下,嘴上還不忘說道:“誰是大爺!叫你眼瞎。”
陳永一米八幾的身高,老頭不跳起來還真摸不到陳永的腦袋。
“我操。”陳永一下怒了,抬手就要朝老頭臉上扇去。
陳永叫老頭大爺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我慌忙攔下陳永,把他拉到一旁,嘴上說道:“永子,永子,這我家一長輩,給個面子,算了,算了。”
“你家長輩?”
“是是,算了吧,???”
“行,木子,你知道哥們我最恨人家碰我頭,今天要不是看你的面子,哥們非收拾他不可,就算在派出所也一樣。”
“行行,我知道,我知道。”
“哥們真是看你面子哈,曉得吧。”陳永強調(diào),我連連點頭。
而老頭雙手叉腰,身體后仰,嘴上叼著根煙,一條腿不住地抖動,那樣子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來,你讓他來,看你叔怎么收拾他。”老頭叫囂道。
“我操你大爺!”陳永又要沖過去。
我使勁拉著陳永,嘴上說道:“您就別說了!給我個面子好不好來?”
。。。。。。。。
好不容易將兩人勸開,陳永問我去不去學??纯?,今天很多大學同學都去了,我自然是說好??煽纯醋约荷砩希路K了,還透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我想先去洗個澡,我到省城來沒想到會碰到這么多事,也沒帶換洗的衣物,還得去買身衣服。陳永嘲笑我的倒霉勁,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問商老頭怎么打算,老頭說要跟我一起去我們學校,陳永不樂意了,說什么也不肯帶老頭去。
老頭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還不知道你們誰攻誰受?”
“我操你大爺!”陳永大怒。
我又費了一番功夫將兩人勸開,又好說歹說,陳永最后勉強同意帶老頭去,老頭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派出所接處警大廳里依舊熱鬧,指責謾罵之聲時不時地透出來,而坐在地上哭鬧的婦女似乎是累了,但是依舊在那里抽咽。
我們?nèi)藖淼疥愑赖能囎优?,一臺黑色捷豹SUV,價格大概六七十萬,我雖然買不起車,但是對車的行情還是有所了解的,陳永平時就喜歡穿黑色,買的車自然也是黑色的。
“不錯啊,永子,這車夠騷。”我夸贊道。
陳永嘿嘿地笑著,看得出來心里還是很得意的。
老頭撇了撇嘴,剛想說話,卻看見趙明宇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們背后。趙明宇先是望了望四周,再看了看我和陳永,拉著商老頭往派出所門口走去,商老頭似乎早就知道趙明宇會出現(xiàn)一般,也不說話,任由趙明宇拉著朝外走去。
看他們消失在視野里,我和陳永對望了一眼,只能原地等待,陳永饒有興致地介紹起自己的車來。
“木子,我這車今年剛買的,你看。。。。。”。
過了莫約五分鐘的樣子,商老頭回來了,卻不見趙明宇。我問老頭趙明宇找他什么事,他神秘兮兮地一笑,說道:“天機莫問。”陳永埋汰老頭,我怕他們又吵起來,趕緊催二人上車。上了車,車里也是黑色的裝飾,空間比一般的車確實要大,我坐在后排,腿也可以伸直。
陳永先帶我去附近的服裝店買衣服,我想給老頭也買套,老頭身上的味道比我的還濃。老頭瑤瑤頭,表示不需要,說身上有味道才是真男人。陳永一臉鄙夷,似乎又要數(shù)落老頭,我連忙岔開話題。順便挑了套便宜的衣服,我們又找了家附近的賓館,這次服務員是個胖子,忙著打游戲,隨隨便便辦了手續(xù),開了一個鐘點房。
來到房間,我迫不及待地進浴室沖澡,聽見那兩人又在外面吵嘴,我頗為無奈。打開水龍頭,熱水沖刷下來,一身的疲倦也仿佛隨水流去,洗完澡,我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換了一遍,連內(nèi)褲也是,把換下的衣服一股腦地塞進垃圾桶,要把晦氣全丟掉。
等我出來,老頭和陳永已經(jīng)不吵了,各自在那里抽煙。我詢問老頭是否要洗澡,老頭不洗,還是那個奇葩理由。
“你大爺?shù)模臆嚴锒急荒闩袅恕?rdquo;陳永說道。
“找抽是不?就你那破車還怕弄臟。”老頭大聲回應。
在吵吵鬧鬧中,我們下得樓來,退了房,一路往學校的方向前進。在車上,兩人依舊吵嘴,耳邊不得片刻清凈,只是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連勸架的動力都沒有了,只求他們不要連累到我就行。其實我挺佩服老頭的,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宿還有這么好的精神。還有陳永,一邊開車一邊還能吵得這么來勁。
我無奈地搖搖頭,看著車窗外行人匆匆,街邊風景不斷輪換,在兩人互不相讓的吵鬧聲中,我竟沉沉地睡過去了,許是昨天晚上實在夠嗆吧。
恍恍惚惚中,我似乎回到了我工作的倉庫,我坐在辦公桌前,旁邊幾個大媽不停地在那里八卦,偶爾拿我做下比較,比較完后就拍著我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說道:“小商啊,還需努力呦!”說完之后又回去繼續(xù)八卦。這時,一個姓王的車間主任來倉庫里領螺絲,大媽們直接將活兒推給了我然后繼續(xù)唧唧咋咋。
這樣的事情我早就習慣了!
“外六角,十字,6毫米。”我嘴里念著螺絲型號,來到記憶中擺放這種型號螺絲的貨架旁開始尋找,可是我翻來翻去也找不到。
“怎么會沒有,難道被丟到里面去了?”我自言自語道。
這時,外面?zhèn)鱽砹塑囬g主人催促的聲音,我應了一聲急忙來到倉庫最里面,地上堆著許多袋子,平時一些比較特殊的配件,一批貨用了剩下的一般其他貨用不了的,還有生銹了或者其他原因不能再用的都堆在這里,扔掉總有些可惜。
這里因為貨架擋住了采光的窗戶,光線幾乎都透不進來,顯得陰冷昏暗。我摸索著來到一堆布袋旁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屏幕,藉著手機的些許亮光開始翻找起來。
“是這款么?咦,不對,不是,到底在哪呢?應該在的呀。”
我正蹲在地上認真地翻找著,耳邊卻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我抬起頭來,舉起手機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照過去,由于光線太暗,勉強看見在我遠處的墻角,一個男子背對著我蹲在那里。
“誰?誰在那里?”我一邊問道一邊慢慢朝他靠近。
當我走到離他足夠近的地方,卻看見有人正在用自己的頭使命地撞著墻壁。
“咚,咚,咚。”
我心下大驚,嘴里一邊喊著:“住手!”,一邊朝他沖過去,想攔住他。還沒等我沖到,那人突地轉過頭來,他只是臉轉了個180度朝向我,身子卻依舊背對著我,我生生止住了腳步,從頭涼到腳,害怕得已經(jīng)不會呼吸,我看見他的一張臉上滿是血,掛著詭異的笑容,鮮紅的血液正從他的眼、鼻、嘴里“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不是我在派出所3號審訊室里見過的那只鬼,還會是哪只!
只見他緩緩站起身來,身子依舊沒有轉過來,雙手抬起,繞過肩頭,“咯咯咯”地轉動前臂,做出一個撲向我的架勢。然后雙腿邁步倒退,慢慢朝我走來。
我杵在那里,身體僵硬地發(fā)抖,連腳步都抬不起來。突地他臉上笑容一收,瞬間變得猙獰可怖,一聲鬼嚎朝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