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尸蛆。”王胖子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高老板,尸蛆我們見過的還少嗎?哪兒有這樣附著在人身上,還吃光皮膚下血肉的尸蛆?”
的確,尸蛆之所以稱之為尸蛆,就是因為他們是食腐肉的,對新鮮的可不會感興趣。
陳策也覺得奇怪,這夜河伯這么詭異的出場,居然被孫無悔兩刀就KO了?這時他眼角瞟到那眼睛上,才發(fā)現(xiàn)那兩把小刀竟然像烙印般將夜河伯的眼睛灼得像烤肉般。
“這夜河伯怎么辦?”王胖子掃了眼河里那些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水鬼娃娃,不知道是被夜河伯養(yǎng)習慣了還是怎么,竟然如此平靜。“這些水鬼娃娃太奇怪了,兇煞之氣和怨氣沖天,可是卻不敢上岸?”
“嘯天,用噴火器滅一下。”高郁文頂在了最前面,高嘯天退了下來,將背上的背包拉開,竟是一部小型噴火器。
夜河伯的身體也被高嘯天拉了過來,一并燒掉。那些蜂窩煤般皮肉下居住的幼蟲被火焰灼燒,紛紛從小孔里爬了出來,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
很快,夜河伯的尸體被燒得不成人形,只剩下骨頭架子了。
“暗河里的水鬼娃娃很奇怪啊。”處理完夜河伯,高老板再次將目光對準了河里的水鬼娃娃們。
此時早已分食了那只手臂的水鬼娃娃們都隱下水了,只是偶爾的娃娃啼哭聲還回蕩在通道里。
“我怎么感覺他們像是在害怕。”陳策看著河水心有余悸的說道。
“的確,這里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大批的水鬼娃娃了,還有夜河伯看門,還不知道更里面有什么鬼玩意兒呢。”王胖子悻悻道。
“再怎么也要走下去啊,這才剛開始!”高老板一聲令下,眾人繼續(xù)往里走。
因為有了夜河伯和高文宇的事兒,大家都特別小心起來,面前這座尸體堆也是在孫無悔和王胖子的再三確定沒有粽子后,才讓大家伙兒通過。
順著骨墻往里走,路面也漸漸凹凸不平起來,不少地方都出現(xiàn)了坍塌,看著坍塌地方的河水,陳策就有些心理毛毛的,總感覺水里面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一樣。
王胖子跟陳策走在一道,見他時不時盯著河里,想了想,對陳策說道:“這河里肯定有古怪,你盡量靠近內側一點。”
陳策點了點頭,也是應允地將身子往內側移動,這時他看到前面的孫無悔背上背的黑匣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黑一白兩把刀背在背上,不只是刀柄,連刀鞘也是一黑一白,不過仔細一看,黑白兩刀都是被固定在一根黝黑的帶子上。
看到這兩把刀,陳策的第一感覺是,跟日本刀很像。
整個隊伍里,除了陳策這個野耗子外,就只有孫無悔沒有熱武器,就用著他那兩把刀,但隊伍里除了陳策納悶外,并沒有人提出質疑,而事實也證明了那兩把刀在孫無悔的手里比他們手中的熱武器還管用。
眾人很快被攔住了,被一條塌方攔住了去路。
只見前方的走廊已經(jīng)坍塌下去,足足好幾米長,河水也往塌方的地方?jīng)_下去,在骨墻下形成了一個水潭。
“水里有東西!”高嘯天掌著礦燈找下去,一大坨黑色的影子在水下涌動,比剛才那些水鬼娃娃的影子還大不少!
陳策皺眉想著,這下可怎么過去???
“臥槽,打起來了?”王胖子指著那水影叫道。
只見水下忽然多出好幾個影子,十分迅猛,似乎在對那最大的影子沖擊著,水下一片暗潮涌動,水面上也是波瀾疊起。
噗通!
那最大的影子越出水面,在空中轉了個圈兒,直直落下。
眾人這才看清楚那水影的模樣!竟然是一條魚!一條半米長的大魚!
魚身通體雪白,柳葉似的,魚頭卻占了身體的一半,滾圓碩大,正面看去那魚頭竟然像一張人臉!強光照去,隱隱可見魚鰓下有一條紅線。
“鬼臉陰河魚!”王胖子忍不住竟是驚聲叫了出來。“媽的,這么大一條!吃了多少人??!”
吃人?
“鬼臉陰河魚本來只是普通的陰河魚而已,這種魚只有在陰寒之地才會有,性情本溫和,但若是陰河過墓,那河中的陰河魚就會變得性情怪異殘忍,極為嗜肉,吞噬同類,更是喜食溺死浮尸,久而久之,魚頭會變得宛如人臉一般,所以叫鬼臉陰河魚。”看著那條碩大的魚落入水中,與其他影子廝殺起來,高老板一邊解釋著鬼臉陰河魚的由來一邊讓大家小聲點。
“雖然早有猜測這暗河里可能有陰河魚,可是這么大的鬼臉陰河魚,老頭子也是第一次見到。”高老板顰眉想了想,說道:“可是這種魚要長這么大,必然要吃不少死尸,但這里面,怎么會有死尸?”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策想到了一件事,心里突突起來,看了看高老板和王胖子,小心翼翼的像是自言自語般嘟囔了一句:“水庫江河那些,每年溺死的人還少嗎?”
陳策的話就是故意說給高老板和王胖子聽得,果然他只是微微一點,兩人就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問題。
“看來出去后得查一查大青山周圍每年的溺水人數(shù),又有多少人的尸首找到了。”高老板吐出一口氣說道。
“的確,這地下河流通道和地上河流基本吻合,怕是什么專門索命的上古風水陣?。?rdquo;王胖子悻悻說了兩句,又將手電照向那水潭里,只見水下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了。
陳策聞言看去,只見鬼臉陰河魚像是勝利者般孤傲地在水塘里游了兩圈,然后卻往暗河里游去,只剩下一些黑黑的小碎片漂浮在水塘的水面上。
“媽的,剛才那幾個拳頭大的黑影不會是尸蟞吧!”精瘦的高郁文納悶的蹲了下來看著水面。
高老板點點頭:“八成怕是了,一般來說尸蟞只吃腐肉死尸,就跟那鬼臉陰河魚一樣的食性,但都長這么大了,我還真不確定它們到底出了腐肉死尸還吃不吃其他的。”
至少鬼臉陰河魚離開了,不過難保水下還有什么危險,所以走在最前面的壯碩大漢高嘯天第一個下水試探,水深不過大腿處,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爬上了那邊的走廊。
能過!
按照順序,一行人手拉著手一同下河,陳策和舒寧被眾人護在隊伍中央,王胖子和孫無悔走在后面壓陣。
隊伍很快到了水潭中央,陳策的腳踩在水下只覺水下各種碎石殘渣,險些跛了腳。
就在這時,那水潭入口處水面一陣涌動,引得眾人回頭望去。
竟是那鬼臉陰河魚又回來了!
“別管后面!快走!我們已經(jīng)過了一半了!”眼見那鬼臉陰河魚去而復返,王胖子猛推了一下愣神的陳策,狠聲催促著。
孫無悔拔出了黑刀,上前幾步擋在了大家和鬼臉陰河魚之間。
“無悔!”舒寧見孫無悔去為眾人擋險,臉色驚變,扯了王胖子一把“他不是你兄弟嗎!你就留他一個人對付那鬼臉魚?”
王胖子氣急敗壞,一把將舒寧側過的身子又推了回去,拿出了MP5打開保險,對舒寧吼道:“你先給老子上去!老子這就去把孫二刀給帶回來!”
看著孫無悔和王胖子都要去‘擋刀’了,對面岸上都是高家人,陳策陰沉著臉也硬生生停下了腳步,畢竟他自己跟孫無悔他們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孫無悔若出事兒了,自己怕更難活著出去。
他身手不好,也不會倒斗,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該靠著哪邊。
高家人?自然沒孫無悔他們可靠!
他當即拔出了還不怎么熟手的軍用手斧,對王胖子道:“二爺說過,咱們仨是師兄弟吧,沒理由你們去擋刀讓老子一個大男人還躲后面去,回去就算二爺和霍爺不說,我陳策也丟不起這個臉!”
王胖子也是人精,自然想到了高家人對待陳策和舒寧的區(qū)別,自己若和孫無悔出事兒了,舒寧可保不住這小子,念及至此,王胖子咧嘴笑道:“那就上來幫把手,把這魚弄回去給二爺和霍老爺子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