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了他的手,目光冰涼地與他對視,他沉默了半天最終吐出了兩個字:“男的。”
嘎?什么意思?那女的是男的假扮的?
想到一個黑皮膚厚唇的男人穿著裙裝跑來買香水,我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三皇叔見我想岔了,又補充道:“店鋪。”
我反應了半天終于知道他在說什么了,原來這個家伙在吃醋,我不由地扶額:“二叔都四十多歲了,另外三兄弟還是小娃娃,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三皇叔低頭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唇畔,我唇上一痛,忍不住推他,卻是怎么都推不動他,很快,我的唇間全是他霸道的藥草香,他的攻勢太強烈,我的呼吸紊亂著忍不住抓緊了他的衣袖。
半響后,他終于松開了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用低沉醇和的聲音道:“懲罰。”
我摸著自己再次腫起來的下唇,又看著三皇叔還腫著的下唇,莫名其妙地笑出了聲,這個幼稚的家伙啊……真是拿他沒辦法!
三皇叔看著我窘迫的樣子似乎十分愉悅,他拉著我的手穿梭在凌皇府,由于我害怕被人看到唇畔上的咬痕一路都低著頭,直到聞到飯香才抬起了眸子。
見到桌上放著精致的早點,我頓時淚流滿面,艾瑪,老娘終于在凌皇府吃上飯了,太不容易了!
凌皇府的蟹粉包做得特別好吃,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幾個,二十九看到我的吃相后翻了個白眼,一副想要自戳雙目的樣子,三皇叔倒是一直掛著淺淡的微笑,似乎吃的很是愉悅。
這時有個黑衣人跪在地上朝三皇叔行了禮后將一封密函交給了二十九,三皇叔接過二十九遞來的密函看了一眼后遞給了我。
我擦了擦手上的油漬看了起來,原來三皇叔已經派人調查過砸我店鋪的人了,那人叫夏春冬,是西番的大公主。
西番是游牧民族,是依附冬翎國存在的小國家,夏春冬的哥哥是西番的五王子,西番的皇位爭奪戰(zhàn)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所以此次夏春冬不遠萬里來到冬翎國主要是為了取得冬翎國對她哥哥的支持。
我合上了密函,不由皺起了眉,既然此次夏春冬是帶了政治目的來冬翎國的,不是應該低調行事嗎,為何還會指使手下砸我的店鋪呢?
我放下了筷子已經沒了吃飯的心思,若是我強拉著三皇叔為我出頭,師出無名,反而不好,還會惹怒皇帝。
畢竟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繼續(xù)讓西番依附冬翎國,皇帝也能在史冊上大大地添上一筆功績。
三皇叔見我皺眉,抬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我轉頭看他,他淡淡道:“挫銳氣。”
我的眸光一亮,我怎么沒有想到!
若是西番的人在冬翎國橫行霸道擾亂百姓安寧,皇帝就算再要功績也要顧全國家的顏面,這下三皇叔教訓夏春冬也算師出有名,還能討得一個好名聲。
我不由嘖嘖感嘆,這個家伙果然腹黑??!
三皇叔在冬翎國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夏春冬對他而言只能算是地上的小螞蟻,所以對于教訓夏春冬這樣的事情,三皇叔是不會親自出手的。
可是我卻想親眼看看夏春冬受欺負的模樣,畢竟那討人厭的女人打傷了我敬重的二叔,三皇叔無奈之下只好應允陪我一起去。
二十九將黑色的馬車驅趕過來,我湊近了才發(fā)現原來這輛馬車通體都是用最上好的沉香木做的,就連供攀爬的矮凳都是極品的雞翅木!
偶滴神吶!這哪是馬車?這分明是一輛移動的金庫?。?/p>
我滿眼放光地坐進了馬車,馬車里的空間極大,至少能夠容得下二十個人,我摸著黑色的車簾,想看一眼外面的環(huán)境,卻發(fā)現這個車簾居然有很多層。
三皇叔伸手將我撩到懷里,不知按了哪里的開關,車簾竟然變薄了幾分,能夠依稀看到外面的情景,街上很是熱鬧,行人來來往往地交談著,車里卻是十分安靜。
我看向二十九,二十九如以前那般舉著一盞黃色的燈籠,我正打算問二十九為什么一直拿著這盞燈籠,這時我突然聞到了一股藥味,正好是從燈籠里散發(fā)出來的,我不由想起三皇叔中的寒麟毒。
我細細地分辨了會兒才嗅出那藥味是經過高人調配,可以大大緩解寒麟毒所帶來的痛苦,但副作用也很強,最直接的便是沒有食欲。
我不由心疼地抱住了三皇叔,難怪他吃的那么少……真不知道他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
三皇叔一只手擁住了我,另一只手則撫著我的發(fā)絲,摸著摸著他突然拔下了我的一根頭發(fā),我吃痛,正要嚷嚷,他卻抬手拔下了一根自己的頭發(fā),在我錯愕的目光中,他將兩根頭發(fā)放在了一起。
我記得古人將頭發(fā)稱為青絲,有寄托情思的含義,三皇叔將我們的頭發(fā)放在一起說明他對我有情,可為何他不將我們的發(fā)絲打成結呢?難道他不愿意和我做結發(fā)夫妻?
我正思索著,外面突然傳來了特別吵鬧的聲音,那聲音恨獨特,夾雜著聽不懂的話語。
我抬眸看去,馬車已經來到了我的店鋪外,而站在外面吵鬧的正是夏春冬。
夏春冬手里拿著一副字畫,我記得那副字畫是掛在店鋪收銀臺后面的,是二叔極其喜愛的一副,不過為何她手上拿著的那副好像和店里掛著的那副不一樣?
雖然隔得比較遠,可我還是能夠辨認出差別的,我不由看向三皇叔:“你找人調換了字畫?”
三皇叔應了一聲,而后將我們倆的發(fā)絲用一塊紅布包著收進了懷中。
看著他的動作,我的心里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是壓得難受,但我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只能強迫自己移開關注點:“門口好像站了許多讀書人,是你安排的?”
三皇叔沒有說話而是坐到了我身邊,伸手從背后環(huán)住我,指了指夏春冬手里的畫淡淡道:“真跡。”
而后又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個穿著藍色布衫的年輕人道:“一個。”
我不由驚呼了起來:“你把畫換成了真跡?”
我頓時肉痛了起來,二叔那副贗品中的戰(zhàn)斗機都要二百兩銀子,那這副真跡豈不是至少得二千兩銀子?我眼巴巴地看著夏春冬的手指,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把我的兩千兩銀子給撕了。
“不過……你就叫了一個讀書人管用嗎?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似乎不會武功啊,一會兒要是打起來的話,會不會誤傷???”
聽到我的擔憂,三皇叔卻是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示意我繼續(xù)看好戲。
人群中那個文弱書生似乎很是厲害,夏春冬一要撕畫,他就嘰里呱啦地說一大通,旁邊的書生們聽了立即沉了臉,一個個好像吃了槍藥一般對著夏春冬就是一通飛天唾沫。
夏春冬一開始也在張嘴反擊,有幾次甚至說得其他書生憋紅了臉,也算是個能說會道的刁蠻公主。
可每當這個時候,文弱書生就會情緒激昂地說一通,說得夏春冬好幾次都要撕畫,然而其他書生拼盡全力阻攔她。
后來夏春冬實在是氣不過便召來手下準備動手,她也不笨,知道文弱書生是這群書生的頭,便讓人只打他一個。
我不由替書生捏了把汗,卻不知那文弱書生又說了什么,夏春冬的手下竟然站在原地不動了,而另外的書生則被說紅了眼,群情激昂地沖上去將夏春冬緊緊地圍住。
夏春冬一個勁地嚷著,說得急了便蹦出了好幾句西番語,那文弱書生更是抓住一切機會說說說,最后竟然引得那些書生紛紛朝著夏春冬揮起了拳頭。
夏春冬武功不弱,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有人在旁邊不停地說話刺激她,她整個人已經進入了抓狂的狀態(tài)。
我看到這兒已經對那書生敬佩地五體投地,天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書生看著弱不禁風卻能掀起這么強大的力量,還能活活把人說崩潰了,真是大寫加粗的牛逼!
我不禁興奮地捏了捏三皇叔如詩如畫的臉頰,這個家伙的計策真是太毒了,他明明知道夏春冬喜歡用拳頭解決事情,卻偏偏將她推入了口水戰(zhàn),讓她陷入百口莫辯的絕境。
“你從哪兒找來這么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啊?”我不由多看了那書生幾眼,卻發(fā)現那書生有點奇怪,但又一下子說不出哪里奇怪,思索片刻后我終于發(fā)現他們竟然沒有胡子,“他們都是……”
三皇叔坐在馬車中間拿起了一個文案看了起來,算是默認了我的猜測。
我一頭的黑線,我說他怎么突然愿意讓我看別的男人,感情出場的群演全是太監(jiān)啊……
這時,那邊的夏春冬似乎是被逼急了,她突然從袖子里掏出一把袖箭,對著最近的幾個書生射了好幾箭,其他書生暫時都不敢靠近她了。
而我看到袖箭的那一刻立即沖下了馬車朝著夏春冬狂奔而去,我不顧危險地湊近夏春冬,夏春冬以為我要傷她,朝我射出了一箭,一本文案將她的箭擋了下來。
我趁著空擋一把奪過她的袖箭看向上面的弓,一個極淺的“鐘”字讓我渾身一顫,我瘋狂地抓著夏春冬搖著她的胳膊:“鐘杰呢?你見過他對不對?他在哪兒?他在哪兒!”
“歐陽曉曉?”
這時,人群后有人輕柔地喚了一聲我的名字,我猛地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