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可是被虐慘了!”
我委委屈屈地將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雨兒,還著重將三皇叔讓我餓著肚子看他吃飯的一段濃墨添彩地訴說了一番。
雨兒聽了卻是一頭霧水:“奴婢怎么覺得三皇叔像是吃醋了呢?”
我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道:“三皇叔又不喜歡我,吃哪門子的醋?”
呵,三皇叔會吃醋?你怎么不說母豬會上樹呢?
我越想越來氣,尤其是想到那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我連味道都沒聞全就被趕了出來,更是氣得不行,我掏出懷里的畫,將它撕得粉碎:“讓我滾,你特么也滾吧!”
雨兒驚恐地連連阻止:“小姐,那是三皇叔的畫,撕不得??!”
見我已經(jīng)撕了還將畫扔了,她連忙提著裙子要追,我拉住她:“那又怎么樣,本小姐還看不上他的畫呢!”
“被人知道咱們會有麻煩的,”見我滿不在乎的樣子,雨兒眼波流轉(zhuǎn)道,“其實三皇叔很少作畫,所以市面上買不到三皇叔的畫……”
那豈不是價值連城?
“我靠!你不早說!”
我立馬腳底抹油地沖向了雨中,好不容易將碎片撿全了,卻發(fā)現(xiàn)大半都被弄濕了,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只能肉痛地干嚎:“我的銀子,我的美圖??!”
雨兒丟臉地將我扯回了店鋪,二叔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詫異地問道:“難道三皇叔沒有召見小姐?不應該啊……”
我看到二叔忍不住哭出了聲:“二叔,我的銀子和美圖都沒了!啊……”
二叔聽到我撕心裂肺地吼叫嚇了一跳,也不做生意了,連忙讓三兄弟將店鋪關(guān)起來,我干嚎了幾聲后不知是太餓了還是打擊太大,居然昏了過去。
一眾人手忙腳亂地將我抬去了附近的醫(yī)館,我醒來的時候渾身痛得不行。
雨兒見我醒了抽了抽鼻子道:“小姐別太傷心了,三皇叔既然肯為小姐畫畫心里定然是有小姐的。”
二叔也湊到我跟前:“是啊小姐,我再為小姐準備些賠罪的禮物,三皇叔見了一定會原諒小姐的。”
感情這些人都以為我是因為三皇叔才暈倒的,我不由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去道歉?”
雨兒和二叔面面相覷,知道我聽不進去便扯開了話題,等二叔出去付銀子的時候,我將雨兒拉著從后門離開了醫(yī)館。
“小姐,你急急忙忙地去哪兒啊?”雨兒小跑著跟在我身后。
“你家小姐都快餓瘋了,當然是吃飯了!”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正好看到隔壁有家飯店,連忙拉著她走了進去。
這家飯店裝修得很是高檔,墻上掛了不少詩詞歌賦,大廳里還有人在評書,應該是很多公子哥兒喜歡來的地方。
本來我是不想進這么貴的地方吃飯的,可是看了一圈周圍沒有什么好地方吃飯,便在里面點了幾盤相對便宜的菜,還點了一壺酒。
“小姐,大夫說小姐身子弱,要好好休養(yǎng),酒是萬萬不能喝的,況且四姨娘那邊已經(jīng)傳話過來,問小姐什么時候過去下棋。”
見我不理她,雨兒握住了我的手道:“奴婢知道小姐心里不痛快,但……”
“但什么但?要么閉嘴吃飯,要么現(xiàn)在滾蛋!”我將桌上的碗筷重重地放在了雨兒面前,雨兒嚇得立馬不敢說話。
小二很快就將我點的酒菜端了上來,我扔給了他一錠銀子:“讓評書的撿熱鬧的段子說。”
小二得了銀子很是歡喜地應下了,雨兒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小聲道:“小姐,您沒事吧?”
我不理她,只一杯杯地喝酒,我是醫(yī)學世家,在現(xiàn)代酒量不錯,以為古代也是一樣,卻沒想到這具身體壓根兒不會喝酒,還沒喝多少就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看不清人了。
雨兒奪過我的酒壺小聲道:“小姐別喝了,咱們還是走吧!”
我一把推開她又往嘴里灌酒:“憑什么?他讓我滾你也讓我走?你們,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明明很開心地呆在一起卻突然說翻臉就翻臉!”
我又往嘴里灌了兩口:“是皇叔就了不起??!還有那個死鐘杰,你特么到底去哪兒了!跟老娘玩躲貓貓,信不信老娘把你找出來碎尸萬段!”
我瘋言瘋語地在大廳里嚷嚷,因為喝了大半壺酒,我的舌頭大得很,說話極快卻又不利索,聽在別人耳中顯得十分好笑。
二樓有人看到我瘋瘋癲癲的樣子笑出了聲:“哈哈哈,快看,樓下來了個瘋婆娘!”
我惱怒地將酒壺扔向了二樓,卻因為力氣不夠扔不到,只在半空就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可這卻不影響我的氣場:“樓上狗娘養(yǎng)的王八蛋,給老娘下來賠禮道歉,否則老娘讓你跪下叫奶奶!”
樓上的人估計沒遇到過我這么潑辣的女人,立馬掀開了雅間的簾子沖了出來。
我喝了太多酒,本來就醉得稀里糊涂的,看人影都是搖搖晃晃重重疊疊的,再一仰頭更是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一塊移動的大肥肉正在向我靠近:“那是什么玩意兒?”
雨兒見狀突然將我從座位上拖了起來:“小姐快跑,是范通少爺!”
范通在這一代是有名的惡霸,飯館里的人見到他跟老鼠見到貓似得,立即在桌上扔下銀子跑了。
掌柜的少了很多生意卻也不得不上前打圓場:“范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位小姐許是從未喝過酒才會酒后失言,您別和她計較,我替她向您賠不是,下月我會再多孝敬您十兩銀子。”
在掌柜的好一通請求下,范通才扭頭上樓,此時雨兒松了口氣,捂著我的嘴放松了些。
我趁著機會一把將她的手推開,指著范通的背影狂笑了起來:“哈哈哈,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個圓滾滾的飯桶!”
掌柜的一聽我這話立即對著雨兒痛罵:“還不快快把你家小姐帶走!”
雨兒趕忙伸手來抓我,我卻是已經(jīng)躲開她跌跌撞撞地沖向了樓梯,指著一臉怒容的范通道:“其實吧我覺得你更像個矮冬瓜,你說這一身綠色的衣服藏在地里能不能抽出新芽來?”
“臭婆娘,你說什么?”范通氣得要上來打我。
雨兒連忙將我拖到一邊賠著笑臉道:“范少爺,我家小姐喝多了,不是有意沖撞您的,您別往心里去,這是我家小姐的賠罪禮,萬望您饒了我家小姐!”
說著雨兒從懷里掏出了幾錠銀子給范通,范通卻是不收:“笑話,你以為我堂堂侯爺府會缺這幾兩銀子?”
雨兒見他不收,急得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時范通抓住了她的胳膊,笑得極其銀蕩:“不過你們兩個要是肯陪我一晚,我倒是可以不跟你們計較,如何啊?”
說著范通的手就要去摸雨兒的領(lǐng)口,雨兒嚇得驚慌失措,連連將一把銀子砸在范通的臉上。
范通沒料到雨兒敢反抗,氣得一巴掌將她扇在了地上:“小娘們,你當我是吃素的?來人,將她們兩個綁了送到我的雅間去,我今天就教教她們規(guī)矩!”
“使不得啊!”掌柜的是個良善之輩,見我們要被欺負連忙上前勸阻,“范少爺,這兩位姑娘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銀子恐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
范通一把將掌柜的推開,滿不在乎地說道:“誰家小姐會穿得這么素?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最多也是個庶女,等我辦了她再去提親,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她也只能嫁給我!能攀上侯爺府是她們?nèi)行遥≌乒竦?,我給你幾分面子才跟你多說幾句,你要是再不識抬舉,信不信我將你的店鋪砸了!”
掌柜的不敢再說話,只能嘆著氣捂住眼睛,似是不忍看我和雨兒被糟蹋。
范通吩咐人將我和雨兒圍了起來,雨兒尖叫著護在我面前,我則趴在一邊難受地捂著胸口,想吐又吐不出來,渾身跟火燒了似的。
“小娘們,你們還是乖乖地從了我家少爺吧,跟著我家少爺那可是穿金戴銀的啊!”其中一個隨從道。
雨兒哆哆嗦嗦地尖叫:“你們敢!我家小姐可是歐陽將軍府的嫡小姐!你們?nèi)羰桥隽怂褪呛臀覀冋麄€將軍府作對!”
聽到雨兒這么說,范通倒是揮了揮手,皺著眉打量我:“你是……歐陽曉曉?”
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吃力地轉(zhuǎn)頭看去,卻只見到一張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臉,那臉贅肉橫飛,滿臉都是坑坑洼洼的痘印,有些還流膿了,鼻翼兩側(cè)更是拖著蔥一樣的鼻毛。
他張開的嘴里噴出一股惡臭,我看著他滿嘴的黃牙,終于忍不住一把抓過他的領(lǐng)子“嘔”地吐了起來。
“這世上竟然有長得這么惡心的臉,真是活久見!”我邊吐邊說。
范通的臉上衣服上全是我的嘔吐物,他頂著被我咬了一半的菜葉失聲尖叫了起來:“給我把她抬上去,我要弄死她!”
有人提醒道:“少爺,她是歐陽將軍府的小姐,這……”
范通扯下頭上的菜葉滿不在乎道:“怕什么?她不過是歐陽家的一條狗!歐陽安根本不管她!你們幾個都給我上,我還不信治不了她了!”
聽他這么一說,隨從們立即上來要抓我。
“咚——”
離我最近的一個隨從突然倒在了地上,“咕嚕嚕”一顆石子帶著血滾到了我的腳邊。
“誰?哪個不要命的敢管老子的事!”范通等人轉(zhuǎn)身怒吼。
我也跟著往門口看去,看到門口站著的白發(fā)男人,我不由笑了起來:“雨兒快看,來了個殺馬特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