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的老家村子距離大白樓有五六里路程,是一個名叫萬家灣的村子。
萬家灣的對面是一座高崗,村子和高崗遙遙相望,被一條叫白河的河流隔開。
金剛的爺爺告訴我,那片高崗就是大白樓的舊址。
然而,我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那片高崗,并沒有看到太奶奶故事中那樣輝煌的高樓,故事中的場景已經(jīng)銷聲匿跡,代替它的卻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金剛的爺爺是個非常慈祥的老人,對我就像對他親孫子金剛一樣的,村子里面的人都姓萬,我就叫它萬爺爺。
到了萬家灣的第一天,我就饒有興趣的問起大白樓的事情。
萬爺爺看到我對大白樓非常有興趣,當(dāng)?shù)闹业纳硎酪院?,覺得非常的驚奇,感嘆之余,老人家打開話匣子,就給我講述了大白樓后來發(fā)生的事情。
自從太奶奶離開大白樓,和我爺爺結(jié)婚后,住在大白樓的邢邢族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發(fā)生一些很怪異的事情,讓住在那里的人都天天擔(dān)驚受怕,不得不離開那個地方。
漸漸的,大白樓從一個鼎盛繁華的村鎮(zhèn),慢慢的變成了廢墟,成了一個流傳在民間的故事和傳說。
解放以后,那片地被人承包,因為地勢太高,就被承包者種上了樹木,后來,慢慢的就形成了一片林場。
我好奇的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奇異的事情?這樣的讓人害怕,甚至離開自己居住的村子。”
金剛也在旁邊好奇的問道:“是啊爺爺,我也不知道,你給我們講講吧。”
萬爺爺疼愛孫子,又看我興趣極大,給我們講了那些被他封存在記憶中的事情。
大白樓邢家落敗以后,村子附近的人覺得很是嘆息,這家人雖說是當(dāng)?shù)氐母毁F人家,可是對鄉(xiāng)親們還是挺不錯的。
邢家同族中的近門中有一個家邢富貴的,帶領(lǐng)重新族中青年人,在焚毀的邢家老宅中的那座祠堂舊址上面,準(zhǔn)備修建新的祠堂,用來方便族人祭拜祖先,于是,管理祠堂的日常工作就落在他的身上。
這日清晨,邢富貴和往常一樣,早早的去了祠堂,去做打掃清潔的工作。
正在忙乎,邢富貴猛然聽到寂靜深遠(yuǎn)的祠堂中有人輕輕的咳了一聲。
他心想,是誰這樣勤快,一大清早就來祭拜祖先?他問了一句是誰,卻沒有人回應(yīng)。除了剛剛聽到的咳,卻是沒有看到任何的動靜。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又聽到有人咳了一聲。
這次,邢富貴沒有聽錯,那咳聲是從祠堂的牌位后面?zhèn)鞒鰜淼?,他覺得十分奇怪,有什么人大清早的躲到祠堂的牌位后面。
邢富貴心中也是十分不高興的,躲在祠堂牌位后面咳,這樣的做法,是對祖宗的不敬。
他喝了一聲道:“誰在里面?”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有風(fēng)吹過。
邢富貴一邊嘟囔著,一邊朝著聲音的來源去找去,結(jié)果,什么也沒有看到。
“真是奇怪了。”
邢富貴吧祠堂里里外外找了個遍,什么都沒有。
邢富貴當(dāng)天晚上回家,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發(fā)燒,吃了幾副藥,過去兩天,仍不見好。
第三天正是族中祭祀祖宗的日子,當(dāng)邢家家族中的老小對著祠堂磕頭上香的時候,祠堂的牌位后面又傳出兩聲輕咳。
是誰這樣膽大,在這樣隆重的日子里,居然躲到牌位后面咳?
族中的老小都覺得不可思議,邢富貴當(dāng)下想起來前日發(fā)生的異常,就讓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左右包抄,去捉那個咳的人。
兩隊人左右圍向供奉牌位的供桌,猛然拉開牌位后面的帳幕,這一拉不要緊,讓祠堂中的老老少少驚恐萬分。
只見帳幕后面竄出一條白色的巨蛇,腰身有水桶那么粗壯,吐著鮮紅的信子,在供桌的牌位上面游走,那些邢家祖宗的牌位紛紛被巨蛇撞到地上,巨蛇似乎還不甘心,用尾巴一掃,木屑飛揚(yáng),供桌和那些牌位被掃的粉碎。
這下,祠堂中的老老少少都驚得瞠目結(jié)舌,不少膽小的紛紛跑出祠堂。
這邢富貴原本就和太奶奶是沒有出五服的兄弟,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他站在人群中呼道:“大家不要慌亂,想辦法捉住那條蛇!”
中原地區(qū)的人們何嘗見過那樣的巨蛇,一時間也不知如何下手,倒是有一兩個膽量大的小伙子,順手拿起祠堂中的木棍,就狠狠的掄向巨蛇,那巨蛇只是尾巴輕輕一蕩,就把那兩個小伙子掃爬在地上,然后突然沖向邢富貴,猛然一撞,那邢富貴就被甩出幾丈之外。
然后,那巨蛇輕輕咳了一聲,竄出祠堂,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無不驚駭,這巨蛇居然發(fā)出人一樣的輕咳。
而那個刑富貴,一下子被巨蛇掃斷腰脊椎,當(dāng)即喪命。
事情并沒有結(jié)束,那兩個主動用木棍擊打巨蛇的小伙子,也在次日莫名其妙的死去,居他們家人說,他們臨死前都聽到輕輕的咳聲。
一時間,會咳的巨蛇,成了大白樓最詭異的傳聞。
人們紛紛猜疑那個巨蛇的藏身之所,后來一個在白龍?zhí)哆叿排5暮⒆诱f,他親眼看到那巨蛇曾經(jīng)進(jìn)出過白龍?zhí)吨小?/p>
邢家祠堂中的供桌和牌位被巨蛇毀壞,自然要制作,可是村子中負(fù)責(zé)建造那些東西的木匠,在半夜的時候,也是聽到一身輕咳,然后莫名其妙的死去。
人們紛紛猜忌,這巨蛇是在阻止他們建造祠堂。這可是他們時代居住的地方啊?不讓建祠堂,如何祭拜先人,族中幾個德高望重的人一合計,找了一位陰陽先生,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陰陽先生看完大白樓祠堂的位置,又在白龍?zhí)陡浇D(zhuǎn)了一圈,就說了一句話,你們趕緊搬遷吧,離開這個地方,不然,麻煩事情會越來越多。
大白樓的人并不是不相信陰陽先生的話,只是舍不得離開世代居住的地方,何況,搬遷就意味著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從一無所有從新開始生活。
但是,他們最后還是陸陸續(xù)續(xù)的全部搬遷了,因為,從巨蛇出現(xiàn)在祠堂的那天起,族中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人聽到咳聲,然后離奇死去。
為了活著,大白樓的居民放棄了這個讓他們一族為之自豪的地方。
萬爺爺講完,囑咐我和金剛,千萬不要白龍?zhí)度ハ丛?,因為那條會咳的巨蛇還住在潭水中,前幾年還發(fā)生了有人聽到咳聲,溺水而亡的人。
關(guān)于這個,則是另外一個故事。
那是六七十年代的時候,在知識青年下鄉(xiāng)的熱潮中,村子里面來了叫劉俊聲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有一個愛好,就是釣魚。
白龍?zhí)毒褪莿⒖÷暿走x的一個天然漁場,這里水域?qū)拸V,水位很高,這劉俊聲就一直以為這里面一定會有大魚。
村子里面的老人都勸過他,白龍?zhí)吨杏泄治?,千萬不要去哪里釣魚。
劉俊聲只是嘿嘿一笑,表面上答應(yīng),可是內(nèi)心里嘀咕,現(xiàn)代是社會主義時代,應(yīng)該做一個存粹的唯物主義者,不該信那些封建迷信的鬼怪傳聞。
依舊我行我素的劉俊聲每天到了休息時候,都一個人去白龍?zhí)哆吶メ烎~。
白龍?zhí)妒前缀恿鹘?jīng)大白樓高崗時候,河水被高崗阻擋,形成的一段環(huán)形河道,河道在白河和高崗的交界處,被白河水沖擊出來的一個深潭,潭水深不見底,表面上看一片黝黑,潭水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旁邊更是有著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漩渦。
依據(jù)劉俊聲的經(jīng)驗,一般來說,河流有漩渦的地方,都有回水魚。
于是他每次就在潭水正中的漩渦附近處下鉤,可是奇怪的很,每次收效甚微,甚至經(jīng)常是空手而回。
可是劉俊聲從來沒有介意收獲,而是更鐘愛釣勝于魚的境界。
萬家灣的村民都說他有點不正常,這個原因是,劉俊聲有時候會在潭中釣到一些小水蛇,他總是又放會潭水中。
這日傍晚,劉俊聲到了白龍?zhí)哆叄桶l(fā)現(xiàn)這潭水好像有點和平時不一樣,潭水更加的漆黑,好像是一只巨獸的大口,吞噬著天邊殘紅的斜陽。
剛剛下鉤不久,魚浮子就開始猛然一沉,劉俊聲心中一喜,看來今天有大魚上鉤了。
可是,劉俊聲用力的提拉魚竿,水下面的東西紋絲不動,直到魚竿彎成C字形,劉俊聲才不得不松手,因為再拉,魚竿就要斷裂了。
喜歡的釣魚的人,一般水性都是極好的,劉俊聲也不例外,他決定親自潛入白龍?zhí)吨?,把那個大魚捉出來。
固定好魚竿,劉俊聲脫了衣服,正要跳進(jìn)去,突然聽到空曠的白龍?zhí)渡峡諅鱽硪宦曒p輕的咳聲。
“誰?。?rdquo;劉俊聲嘀咕一聲,并沒有人回答,他來到萬家灣也好久了,也聽說過大白樓曾經(jīng)有巨蛇咳的事情,不由得心中有一絲絲的慌亂。
定下神來,仔細(xì)一想,那些只是民間的傳聞,捕風(fēng)捉影,以訛傳訛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魚竿還在被水中的東西一直扯拉,劉俊聲心想,若是不及時下水,怕是這大魚要把魚竿拉進(jìn)水里,顧不上多想,就一個縱身,跳進(jìn)白龍?zhí)吨小?/p>
躍入水中,潛水時候,劉俊聲透過光線在水中觀察,果然是條大魚,一條異常大的大魚,渾圓的身子,身軀似乎看不到邊。
當(dāng)他的手觸摸到哪大魚的身體時候,才覺得不正常,那大魚的身子異常的冰冷,緊接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宛如兩個燈籠一樣,在水底閃閃發(fā)光。
“蛇!”劉俊聲心中驚呼著,一下子躍出水面,拼命的向岸邊游去。
耳聽得身后的水聲澎湃,水花翻滾,劉俊聲的身軀被巨蛇重重的擊中,從水面上躍起,跌落在岸邊的草地上面。
大難不死,劉俊聲仍是心有余悸的看這那水潭中翻騰的浪花。
后來,老人們說,可能是劉俊聲曾經(jīng)對那些釣出來的水蛇放生過,那巨蛇才放過他一次。
可是這劉俊聲卻是一個死腦筋的人,好了傷疤忘了疼痛,依舊沒事就去白龍?zhí)洞贯灐?/p>
一個月后,事情就不好了,劉俊聲失足落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