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訪看守所,長這么大,我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安辛看我有些擔心他們兩人在這里會不會遇到危險,便說看守所這樣的地方戾氣太重,一般的鬼魅邪祟是根本不敢靠近的,鬼怕惡人這成語說的不無道理。
值夜的警官狐疑地打量著我們兩個,然后指著我懷里的丸丸道:“你這小女娃子大半夜的來看守所遛狗呢?”這人說完,也不管安辛反復(fù)求情,說我們手續(xù)都不齊就想到看守所提人,真當國家的法律不存在呢就轉(zhuǎn)身回去睡他的覺。
沒辦法,安辛只得再給張隊打電話,一番交涉后,那個值夜的警官才十分不情愿地把我們放了進去。
看守所里面的警官先把曾巔帶了出來,許久沒見,這家伙竟然在看守所里面長胖了。
這么晚他看到我們很是驚訝,我看他這狀態(tài)似乎還很習(xí)慣這里面的生活一樣。
安辛倒是和曾巔沒有什么交情,雖然他清楚曾巔之前是被人下了蠱才會綁架我,但是他始終還是對曾巔有一種奇怪的戒心。
安辛遞了一支煙給曾巔,便直接進入正題道:“你對‘鬼泣者’,到底知道多少?”
曾巔聽了安辛的話,有些沒懂,他想了想反問道:“你說的‘鬼泣者’是什么?”
“你不知道?”安辛更加詫異。
“我怎么會知道,我說過我根本就不了解你們說的什么‘黑衣人’也好‘鬼泣者’也罷。你們想多了,那幾天的事,我根本什么都不記得!”
“那再之前呢!在你去酒吧和許……和那個美女見面之前,你在干嘛?”我突然激動道。
“我在干嘛?你管得著嗎?”曾巔突然一反常態(tài)地朝我吼道。
“你他媽給我老實點!讓你來這個地方不是讓你來享受的!如果你不想死在街頭,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最好把我想要的答案告訴我!”
安辛吼完,曾巔卻依然擺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瞪著我們倆。
突然,曾巔沖我們擠眉弄眼一陣,手上在比劃著什么,我看他這個樣子,問他:“你要筆?”
見曾巔點頭,我趕忙把紙和筆遞給他。
曾巔接過去后,開始在上面奮筆疾書起來。
不一會兒,他就把寫好的東西遞給我們,只見他在紙上潦草地寫著: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們,而是,我說了,就會死,我身上有,那個,蟲。
我和安辛看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曾巔身上被人下了蠱,如果他把不該說的東西說出來的話,就會死!
曾巔見我們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對我們做了一個非常無奈的手勢,然后就問我們能不能讓他回去了。
看來從曾巔身上沒法知道關(guān)于這個鬼泣者的事情,那我們只能先讓他回去,把眼鏡男叫來看能不能從他那里了解到什么。
這眼鏡男剛被張隊他們從西市帶回來的時候,雖然有了我嚇他的那一下,不過還是咬著什么都不肯說,不過后來據(jù)說張隊這兩天又找了高人讓眼鏡男享受了一下精神上的痛苦,我估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想通了吧。
不一會兒,眼鏡男就被帶了上來,看著那副熟悉的身體,我心里還是一陣難受,只得趕忙轉(zhuǎn)過身去調(diào)整好狀態(tài)。
眼鏡男淡然地看著我們,露出了奸詐的笑容道:“這么晚了,你們想請我喝酒?”
“我沒功夫和你閑扯,說,你的上頭除了那個張龍,你還認識誰?”
“我還認識誰?如果我說了,你們肯放我一條生路?”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安辛摸出煙點上道。
“其實,這兩天我就在等你們來,不過,我不是因為這副軀體快不行了才愿意說,也不是因為那個姓張的弄的什么詭術(shù)……”眼鏡男緩緩道,“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幫忙?”安辛有些不可置信,“你會求我們幫忙?”
眼鏡男不說話,哆嗦著手找安辛要了根煙,安辛把嘴里的直接遞給他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想請你們幫我把我老婆的魂找回來,讓她去投胎……”
我和安辛聽到這話都是一驚,趕忙問他這是怎么一回事。
眼鏡男深一口煙才慢慢地把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眼鏡男本是那個張龍手底下的一個打手,平時喜歡耍些小聰明,在老大的面前點頭哈腰的也是得到了張龍的信任,正當眼鏡男覺得快要跟著那個張龍混出一片天地的時候,他的老婆卻失蹤了。
像眼鏡男這樣平時在外混的人,按理說一般都會把家人隱藏的深,生怕別人報復(fù),可是這眼鏡男覺得自己快要成為張龍的左膀右臂了,也就把自己的老婆帶上了道。不過好景不長,老婆失蹤后,眼鏡男首先想到的是遭到了仇人的報復(fù),不過想來想去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有什么仇人,正在這時,張龍卻找到了他。
張龍告訴眼鏡他的老婆的魂被人看上了,如果要救他老婆的話,只能去找一個能夠頂替他老婆的魂,這樣才能換回他的老婆。
眼鏡雖然在道上混,不過對這些鬼神的東西還不是很信,直到那個張龍讓他親眼所見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過后,眼鏡才對這些事情相信起來。
當時眼鏡想的很簡單,他按照張龍?zhí)峁┑男畔⑷フ业侥軌驌Q回他老婆的魂就行了,后來,他發(fā)現(xiàn)事情根本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從張龍告訴讓他去做這個事情開始,眼鏡始終都覺得自己身邊有一雙眼睛無時不刻地在盯著自己,而且總是感覺自己冷得很。
后來,一次偶然,眼鏡聽到了張龍似乎正在進行著一個什么計劃,好像還提到“49個”之類的詞語。
而他自己手底下有一個人懂點這方面的東西,就告訴眼鏡傳說中用49個八字全陰之魂可以換得地府之門大開,不過這樣做到底有什么用那個人倒也說不出來。
眼鏡隨后趕忙叫那個手下去查,果然,他的老婆正好是全陰之魂,也就是說,他老婆的魂魄已經(jīng)是那49個魂魄之一了。
可是知道真相的眼鏡依然抱著一絲希望想通過我爸爸的魂來換回他老婆的魂,直到最后他才知道如果把我爸爸的魂成功勾出的話,這才是剛好湊夠了49個八字全陰之魂,如果這樣,他老婆的魂才是真的回不來了。
所以那天在山上的時候,在他從百里瀟幻境出來的一剎那,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魂和我爸的魂進行了互換,這樣就防止了之后再生變故。
聽到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沖他叫道:“你是說我爸爸的魂是你做的手腳?”
“當時我確實沒想那么多,就這么做了……”眼鏡淡淡道。
可是我聽那個小道說換魂之術(sh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僅要得道高人,還要有法器的加持及一系列復(fù)雜的符咒催魂才能完成,這眼鏡男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混混怎么可能隨便就在山上把他的魂和我爸的魂互換了?
我把我的疑問說了出來,雖然聽他說的如此真切,不過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事就是他自己做的。
眼鏡男看我如此驚訝,覺得我十分好笑,他淡淡道:“我當然不會,有人幫了我。”
“誰?”安辛激動道。
“我不認識,是我手下介紹的,自稱什么‘鬼泣者’。”
“鬼泣者?”我和安辛同時驚訝道。
照這么說,鬼泣者一直都在暗中做了很多事情,可是他們到底有什么用意,如果之前蘇靜說在“K姐”那里鬼泣者不是在救我們的話,那這個換魂難道還不是?
“怎么?有問題嗎?”眼鏡男看我們兩個反應(yīng)如此激烈,有些驚訝。
“沒事,你回去吧,我們會幫你找回你老婆的魂魄,放心吧。”安辛誠懇地對眼鏡男承諾道。
眼鏡男回去后,我和安辛同時陷入了沉默。
這鬼泣者,當時以為他們從我家走后就銷聲匿跡了,可是自始至終他們都在暗中做了許多改變這件事發(fā)展方向的事情。
而且如此復(fù)雜的換魂之術(shù),他們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當著之前那個半頭鬼張磊堂而皇之的就那么把眼鏡男和我爸的魂對換了,這恐怕不是百里瀟說的只會簡單的道術(shù)了。
如果我去山上的目的是為了救回我爸,那鬼泣者去山上的目的是為了換魂?難道他們早就知道了藏尸洞里的48個全陰之魂,也是一路追查過來,然后剛好遇到了我救出我爸,便毅然破壞了“Y組織”的計劃,將我爸的魂和眼鏡男的魂進行了對換,阻止他們收集夠49個全陰之魂。
可是我自己也是八字全陰的人,他們就不怕我被“Y組織”盯上?
想到這些,我還是沒有辦法想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再說,當時在山上百里瀟一瞬間就消失了,后來他在醫(yī)院里告訴我是被人傷到的。
那現(xiàn)在看來,傷百里瀟的人還不是“Y組織”的人,反而是這鬼泣者。
這就奇了怪了,他們既然要用換魂的方式保住我爸,卻又傷害了能夠保護我的百里瀟,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