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辛這突如其來的一席話讓我有些懵了,我立即回他道:“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欠揍呢??!”
我瞪著安辛,他卻沒有看我,而是湊過來在他的電腦上點開了一個日歷軟件,然后很快地就點了一個日期出來,我看著電腦,瞬間被驚得目瞪口呆,紙條上的生辰八字,竟然是我的!
這是什么意思,許曉蕓的筆記本里面夾了一張寫有我生辰八字的字條。
她想干什么,在我身上下蠱么?
我的生辰八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見我又開始抓耳撓腮,安辛這回一把就把我拽了起來道:“本來剛才還說不要你去的,看來現(xiàn)在你是非去不可了!”
“你要帶我去哪……放開呀,手疼!”我使勁地掐了安辛一下,他這才把我放開。
安辛疾步走在前面,也不說他要去哪,這樣的感覺真的不爽,明明要叫上我,又不給我說要干什么,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跟在他的后面。
上了車,安辛一路疾馳,遠方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灑下,把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車上,無論我問什么,安辛都不回答,被我問煩了,他一句“到了就知道了”就把我打發(fā)了,我氣得不行,作勢打開車門就要下去。
這次終于見效了,安辛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緩緩道:“我們打算把許曉蕓的魂招回來問一問,這樣有些事情可能就有眉目了,不告訴你是因為第一怕你看到許曉蕓會控制不住,第二是許曉蕓死的不明不白,一會兒怕生變故所以不要你來。”
“那誰來問許曉蕓?”
“自然是招她的人。”
“不過,一會兒你要注意……”一聽到安辛又開始嘮叨了,我趕緊蒙住耳朵把這些雜音過濾掉,他側頭見我這樣,只得閉嘴。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市里的殯儀館,許曉蕓的尸體還放在靈堂里,聽安辛說她的父母擔心她路上不安全,專門花重金找了一個大師來給她做法超度,而這大師的出場費是按天算的,今天是第二天,據(jù)說一共要做七天法事才能成功讓許曉蕓轉世投胎。
我和安辛走進靈堂的時候,那個所謂的大師已經(jīng)被張隊他們支走了,換了一個張隊找來的道人,而負責守靈的是許曉蕓家里的一些表兄妹,張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了個理由讓他們暫時回家休息。
此時的靈堂里,只有那個道人以及張隊我們三個,本來說還有兩個同事,結果據(jù)說處理黑衣人尸體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那兩個同事就增援去了。
張隊已經(jīng)把要問的問題告訴了道人,安辛剛才又把字條的事情給道人一并說了,這道人明白后,囑咐我們三人退在靈堂的角落,不論一會兒發(fā)生什么都不能有動靜,道人吩咐完又轉頭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有些驚訝地說:“看不出你這姑娘竟然還開了鬼眼,小道還是第一次見。”
我連忙問他什么是鬼眼,可這人卻已經(jīng)轉過去開始準備起來。
法事桌上,香蠟紙錢一應俱全,這道人在桌上擺上四道菜,前面放一碗倒頭飯,左右各點一柱白蠟,中間燃上四根香,嘴里便開始吟唱起來。
很快,靈堂里便有了動靜,先是那四根香在無風的情況下,之前還是徐徐上升的青煙開始縈繞起來,接著蠟燭開始猛烈地燃燒,然而把煙吹起來的風卻又波及不到白蠟燭的火焰。
道人仍然在念著經(jīng),從我這里看去,他的兩鬢此時已經(jīng)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而這蠟燭是越燒越猛烈,靈堂里不知何時彌漫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然而,過了大概5分鐘,這道人突然仰天長嘯一聲朝后栽倒了去,瞬間開始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張隊見有異狀,趕緊沖過去把這道人扶起來,道人此時面色青白,手不住的顫抖著,他艱難地抬起右手指著靈堂的門口顫聲道:“她說,你會,會害死……害死,大家的……”
道人說完,嘴里瞬間噴出一大股鮮血,再次昏迷了過去。
“她這話什么意思?”安辛問到。
“誰知道什么意思,既然她不愿意來,我們也不強求,今晚這事就這樣了,我們先把這人送到醫(yī)院去再說。”
聽剛才那個道人的話,他應該是說的我會害死大家,可我活了這么多年,也不見身邊的人怎么樣啊,你這小道能不能不要危言聳聽。
見招魂失敗,我們三人把現(xiàn)場草草收拾后,便扶著道人準備送他去醫(yī)院。
因為這道人實在是沒有一點自主行動能力,張隊只好和安辛一人一邊把他架著,我在后面背著他的包。
可剛走到靈堂的門口,我就感覺到背后一陣刺骨的寒意,接著一只冰冷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上。
心知有變,但我知道身后是誰,于是深吸一口氣后,還是轉了過去,然而,身后的靈堂一切如故,并沒有什么變化。
我有些詫異,于是轉頭繼續(xù)走。
哪知道這剛一轉頭,一身青灰的許曉蕓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嚇得趕忙朝后退去,想叫住前面的安辛,可不知為什么,我感覺明明喊的很大聲,而張隊和安辛仍然扶著那個道人繼續(xù)在朝前走,對我的喊叫根本沒有反應。
氣溫瞬間下降了很多,我知道這肯定都是許曉蕓干的,于是只好放棄呼救,哆嗦地看著面前的許曉蕓。
“你……還好吧?”見面前的許曉蕓不說話,我腦抽地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問她。
“好?當然很好!”許曉蕓怪笑著,臉上滲出滴滴污血,突然猛地一下把胸前的衣服扯開。
“??!”我一陣惡心,許曉蕓胸前竟然是空的,里面掛著各種已經(jīng)被蟲啃食爛了的內臟,亂七八糟地掛在上面。
“你、你要干嘛?”我哆嗦這朝后退去。
“我要干嘛?我現(xiàn)在的下場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
“你問我要干嘛!”
“我要你償命!”
許曉蕓說完,突然發(fā)瘋般的撲向我,我知道沒法躲避,只得本能地伸手護住面門。
一股勁風瞬間就來到面前,我只感覺一股無比惡心的酸腐之氣迎面撲來,而許曉蕓正用她那冷冰冰的雙手掐著我的脖子。
我使勁掙扎,想把她的手推開,卻在碰到她手的時候感覺像被電了一般,我只得作罷。當感覺眼前已經(jīng)要快黑下去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大喝。
然后身上瞬間就感覺松了。
只見身邊出現(xiàn)了一團白氣,哇,好熟悉的白氣!
我心中瞬間高興起來,果然,眼前的人正是我苦苦尋找的百里公子。
只見百里公子站在我的旁邊,用扇子輕輕地點著許曉蕓的手臂,而許曉蕓就這樣被他撥弄開來。
“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許曉蕓咆哮著,張牙舞爪地朝百里公子撲去,我見情形不妙,想上去幫他。
然而百里公子對我揮揮手道:“不用勞煩姑娘了。”
這時,百里公子把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揮,然后我就看到許曉蕓朝后面重重地摔了出去。
見此情形,我嚇得不得了,這百里公子竟然有這么大的能耐?
許曉蕓從地上爬起來,還不甘心,再次朝百里公子猛撲過去。
“??!”一聲尖利的叫聲劃破云霄,許曉蕓再次重重地被百里公子彈飛出去很遠。
“你這厲鬼,只一心尋思報仇,卻不曾想到她也是受害者!”
百里公子沖許曉蕓吼道,然后只見他伸手朝前輕輕一揮,許曉蕓就在我們面前飄了起來。
“凡事皆有因果,今日之事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何必怨恨他人,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那我便送你一程!”
聽百里公子這么一說,我頓感不妙,想到還有話要問許曉蕓,趕忙沖上去大叫“等等”!
然而為時已晚,只見百里公子伸手對著許曉蕓比劃了幾下后,許曉蕓的身體瞬間開始膨脹起來,不多時,她整個身子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
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切,下一秒,許曉蕓就像個氣球一般在空中炸了開。
那些黑黑的污血灑了一地,腥臭難聞,我趕忙捂住口鼻躲避,再回身,這百里公子果然再次不辭而別。
你這鬼!救了我兩次,為什么都不等我來報答一下!
一股溫純之風散去,身邊瞬間又恢復了原樣,天氣還是那么熱,靈堂里仍然沒有風,地上也沒有那些污濁之物。
這時,我才看到跟前站著張隊和安辛兩個人。
他們兩人一臉詫異地看著我道:“你剛剛去哪里了,我們折回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你在靈堂,你現(xiàn)在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知道剛才或許又是進入了玉清大師說的那種通道,所以安辛他們才會看不到我,于是我就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聽我說完安辛也是一臉驚奇,他說這個百里公子都救了我兩次了,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告訴他我也不知道這百里公子為什么要救我,可是他救了我后馬上就不見了,我連話都來不及和他說。如果下次再見到他,我肯定要當場抓住他把這個事問清楚。
而張隊則在旁邊喃喃道:“可惜啊,唯一一次接近案件的機會又沒了!唉……”
“沒事!張隊你放心,我有辦法的!”我拉著身旁嘆息的張隊甜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