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辛如此表情,也把我嚇了一跳,我趕忙問他:“你真的不知道你養(yǎng)了小鬼?”
“我還會騙你不成?我們是警察,養(yǎng)那些東西干什么?”安辛不滿道,“快把筆記本拿上,這里先這樣了,以后還有時間來。”
看來安辛真的不知道他的辦公室里面有一只小鬼,可小七為什么要說是安辛每天在喂他吃的呢,這我就弄不明白了。
跟著安辛走出來,看著地上的黑衣人,我問他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安辛說這事張隊已經(jīng)吩咐其他人過來處理了,我們現(xiàn)在首要的事情是回去把小鬼的事情弄明白再說。
在路上,我問安辛:“我昨天問那個黃符的時候,你不是說以后慢慢就知道么,那你倒是說呀你知道什么?”
此時安辛一邊開車一邊皺著眉道:“我來這里的時候,那個黃符就在了,我當時也問過張隊,他當時就是這樣給我說的。”
“所以你在沒弄明白的情況下也就繼續(xù)給我這樣說了?你怎么一點職業(yè)敏感性都沒有,虧你之前還有臉來教訓我。”
安辛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得狠狠地踩著油門朝陵園開去。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大隊,安辛連門都不敲直接就沖進了張隊的辦公室里,等我走進去的時候,安辛已經(jīng)把這個事簡短地給他匯報了,張隊聽完后,平靜地拿起桌上的煙點燃抽了起來,他目光如炬地看了我們兩個許久才道:“這個事,是我安排的。”
“什么?你安排的?”我和安辛同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見我們?nèi)绱梭@訝,張隊倒也不慌不忙,他讓我們倆先坐下,然后才給我們講起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五年前,張隊還是靈偵大隊下屬第一中隊的中隊長,當時他們接到了一個涉靈的滅門慘案,就是我昨晚偷看到的第五本卷宗里的那個案子,這一家四口死的太過慘烈和離奇,張隊他們也是第一次見,當時他們害怕這一家死后也成為厲鬼繼續(xù)害人,所以就找了一個老道做法把他們超度了,然而在法事開始之前,做法的老道悄悄地告訴張隊,這家的女主人腹中的胎兒不是因為外力而死的,是因為他的母親死了很久后,缺少了養(yǎng)分的供應而被餓死的,這樣的胎兒還沒有意識,怨念極少。
老道當時就建議張隊把這個胎兒養(yǎng)成小鬼,并說這個小鬼以后對張隊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
張隊慎重考慮后,同意了老道的建議,不過當時張隊還是向老道提出一點,就是不能用人血來養(yǎng)小鬼,這樣做太過殘忍,也與他們加入靈偵大隊的初衷相背離了。
老道想了想于是就給張隊選了一個地方,這地方,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烈士陵園,老道給張隊選的這個地方有兩個原因,第一、烈士陵園里全是先烈的英魂,以后在這里不用害怕會受到邪靈的侵擾;第二、既然張隊不同意養(yǎng)小鬼用人血,那就得換一個折衷的法子——用烈士陵園里小河的水來給小鬼提供養(yǎng)分。這樣做既不會讓小鬼嗜血成性,更是讓小鬼身上從小就沾上了先烈們的英氣,身上那種與身俱來的惡性就會被壓制住,這樣的小鬼長成后自然是向善的。
于是,這老道就悄悄地做了場法,把這胎兒的魂魄移到了一株熊童子上面,這熊童子本是一種多肉植物,好陽光,而把胎兒的靈魂移上去后,這一陰一陽剛好結合,每天只用一滴烈士陵園里的水即可養(yǎng)活。
就這樣張隊就在這里悄悄地養(yǎng)著一只小鬼,不過張隊看不見鬼,所以也不知道這老道弄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后來他當上隊長后,公務繁忙,就把這熊童子交給了安辛打理,因為不知真假,張隊也就沒有說這熊童子的來歷,只是交代安辛要按時澆水,而那張黃符,就是當年老道說為了防止小鬼亂跑而貼在那里的。
聽張隊緩緩講完,旁邊的安辛倒是松了一口氣,而我卻對張隊口中的老道有點感興趣,便問道:“張隊你剛才一直在說這老道自稱是清微派的,而且他的顴骨很大,說話還帶著點川省那邊的口音是不?”
張隊聽后,點頭說是。
“那巧了,”我高興道,“或許這人還真就是玉清大師!”
“哦?你們認識?”張隊淡淡道。
“對啊,何止是認識,他那天在小廟村還救了我們的命呢!”安辛接過話道。
“可是……”張隊似乎有點猶豫,他想了一會兒才說:“可我聽說這道人在兩年前就仙逝了啊!”
“什么?這不可能,那或許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吧,也許他們師出同門呢。”驚訝后,我瞬間覺得這應該是個巧合,畢竟就靠語言來形容一個人確實有點抽象了。
見我們瞬間都沉默下來,張隊便岔開話題說他聽說我見過小鬼了,十分感興趣,問我這小鬼長多大了,有多高。
我把小七的樣貌形容給張隊聽后,只聽他自言自語道:“你這能力好啊,也不好,唉……”
我知道張隊說的是什么,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能力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好是因為我能看見像小七這樣沒有任何惡意的小鬼,不好是因為我隨時都能碰見心懷惡意的各種厲鬼,再加上我沒有任何法子去應對這些厲鬼,總而言之,我還是寧愿沒有這能力,當個普普通通的人該多好。
想到這里,我突然想起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丸丸的消息了,于是就給安辛說我出去給蘭姐打個電話問問丸丸的情況。
現(xiàn)在是下午6點過,按理說正是飯點,可這蘭姐手機也關機,家里座機也不回,想到可能是她在醫(yī)院照顧婆婆,于是只得強壓住心中對丸丸的思念回到了安辛的辦公室里。
安辛見我進來,便起身讓我坐在他的位置,他說他剛才已經(jīng)把許曉蕓的筆記本翻了個遍,上面全是一些網(wǎng)址的記錄,他把這些網(wǎng)址都輸入了一遍,但是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網(wǎng)站進得去,感覺有些奇怪,問我有沒有什么想法。
我拿起這兩本筆記本翻起來,雖然上面寫的是英文,但是還是看得出這些娟秀的字是出于許曉蕓之手,翻到其中的幾頁,還會在上面看到寫得歪歪扭扭的一個大大的“Y”,這個字母感覺就像是不會寫字的小朋友隨意涂鴉上去的一般。
翻完后,我也是沒有任何思緒,于是就問安辛這個所謂的“Y組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辛想了想,說他對這個“Y組織”其實沒有一點的資料,很多東西都是憑他自己主觀想出來的,不過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來印證他的想法。
他說到這,我突然想到他在最后一頁那個A4紙上寫的“Y組織”可能會蠱術之類的,于是就問他為什么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要給我說是第一次遇到這一類的案子。
“我這不是怕你一點就著么,我的大小姐,如果當時說了你指不定就要做出什么驚人之舉來,所以我只能先這樣說啦,再說,這些都是我的想法而已,又沒有一點根據(jù)。”
“那一點根據(jù)都沒有,你們是怎么憑空想出來有這么一個‘Y組織’?”
“根據(jù)有啊,你忘了?”
經(jīng)安辛這么提醒,我才想到在許曉蕓家里看到的那個詭異的符號“Y”,然后便說:“你意思唯一能證明這個‘Y’組織存在的理由就是你們看到墻上畫著一個‘Y’?”
“那不然呢?”安辛歪著頭道,似乎他覺得這個理由十分充分。
“萬一是巧合呢?”
“不會有巧合,他們每次在現(xiàn)場都會留下這個記號,柜子里面的5個案件都出現(xiàn)過這個記號。”
“那我怎么沒有看到照片?”我仍然不信。
“你忘了,你之前站在許曉蕓書房的時候不是我叫你你能看到,不過就算看到了,你只要用相機、手機什么的一照,就什么都沒有了。”
“好吧,就算你們說的這個‘Y組織’真的存在,那他們做這些事情有什么目的?”
“這個……”安辛犯了難,他想了會兒才說:“可能就是為了殺人吧。”
“那你們怎么就斷定這些事情涉靈?”
“不然呢,”安辛反問道,“那你說說許曉蕓是怎么死的。”
安辛這么一說,我瞬間無言以對。
這時,安辛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掛了電話后,對我道:“走吧,今天晚上還有的忙的。”
“為什么你下一步要做什么都不提前給我說?”
我憤憤道,坐在凳子上不起來。
安辛見我不起來,就過來拉我,我繼續(xù)耍賴,安辛就拿手撓我癢癢,一不小心,我就把桌上的筆記本打翻在了地下,這時,一張很小的紙條從筆記本殼子的夾縫中劃了出來。
我撿起來打開,只見里面寫著八個字:乙亥、辛巳、丁未、辛丑。
“又是八字?”我和安辛都驚訝著看著這張紙條。
看來這就是許曉蕓的八字,這么說來,她被下蠱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了。
正想把我的想法告訴安辛,卻見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我嘆息道:“冷霜霜,你到底是上輩子作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