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離開電腦桌,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
貓兒調(diào)皮的跳到電腦坐上,圍著那臺電腦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我又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舒舒服服的發(fā)泄了一番。衛(wèi)生間的下水管道里,又傳出來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樣的聲音。
我回到電腦桌前,正準備靜下心來把這兩天耽誤的工作補回來的時候,卻看見電腦的屏幕里,一扇門輕輕的關(guān)上了。
貓兒的爪子調(diào)皮的一下一下的按動著鼠標,它應(yīng)該是以為找到了一個更加好玩的玩具。
那扇門,也隨著一下一下被按動的鼠標,一開一合的。
我立刻轟走貓兒,又點了一下鼠標,電腦的屏幕里那扇門輕輕的打開了,向我呈現(xiàn)出里面漆黑一片的房間。
我又點了一下鼠標,那扇門又輕輕的關(guān)上了。
我仔細的看了一番那扇門——好熟悉的門。那不正是我家樓上那套房子的門嗎?
我立刻沖出家門,向樓上沖去。
樓上的那間房門虛掩著的,像是有人剛剛進入到這間屋子里面來過。
屋子里,還是那樣令人窒息的黑,只有角落里那一扇衛(wèi)生間的玻璃門板上,發(fā)出一片微弱的青綠色的光。那片微弱的光,像是一層薄薄的帷幔,里面包裹著一個誘人的秘密。
腳踩在地板上,‘咚咚’的聲音。那不是我的腳步聲,也不是我的心跳聲,更像是有另外一個看不見的人走在地板上的聲音。
那陣腳步聲,是從衛(wèi)生間里傳出來的。
我輕輕的走向那扇玻璃門,盡量讓自己的腳步不發(fā)出聲音。
“咚咚”
我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正是從衛(wèi)生間里傳出來的。
我站在那扇玻璃門面前,看著從里面散發(fā)出來的那片微弱的青綠色的光,腦袋里又響起了那天在里面看到的墻上密密麻麻的蟲子,從它們的眼睛里發(fā)出的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綠光。
我想伸手擰開這扇玻璃門的把手,手卻很不聽使喚的使不上勁。那墻上爬滿的密密麻麻的蟲子,是一道我無法消除的屏障。
突然,一道黑影從玻璃門上一閃而過。
里面有人!
我擰開門把手,打開那扇玻璃門。印入眼前的是:空無一物的衛(wèi)生間。
光禿禿的瓷磚墻壁,還有光禿禿的地板。
角落里的蓮蓬頭上,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水滴;地板上,濕漉漉的一片,像是有人剛剛在這里洗過一次澡;洗手臺上,還散落著幾滴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泡沫。
剛剛那個黑影不見了;從我面前一閃而過的人,就這樣在我面前憑空的消失了。
“咚咚,咚咚”
從客廳里又傳出來一陣腳步聲,就像是我急促而又劇烈的心跳。
我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那扇玻璃門,轉(zhuǎn)身回到這套房子的客廳里,角落里的那臺電腦還在開著,屏幕里也和我家的那臺電腦一樣:里面是一個長發(fā)垂肩的小姑娘正看著我笑著;蒼白的臉龐,眼神空洞而又冷酷,脖子下面一塊烏黑的胎記。
屏幕的下方,有一行字:我,在這里!
我動了動鼠標,屏幕上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屏幕里的那個姑娘看著我,嘴角動了動,像是在對我說什么話??墒撬f話的聲音,淹沒在那一點一點的鼓點里。
我的心,也隨著那一點一點的鼓點劇烈的跳動。
我點了一下鼠標,退出了游戲。我想再次重啟游戲,找到這款游戲里面的bug。可是當我在電腦的桌面上尋找這款游戲的圖標的時候,圖標卻又莫名其妙的在桌面上消失了。
我又在所有的文檔里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這款游戲。
我點了一根煙,深深的抽了一口,吐出的一團濃濃的煙霧,在這間屋子里格外的詭異。
我坐在沙發(fā)上,腦袋飛速的旋轉(zhuǎn),想利用我所有的知識來破解這款游戲,可是腦袋里亂成一鍋粥,根本找不到一絲的頭緒。
一根煙抽完,我掐滅煙頭,想把煙頭扔到垃圾桶里??墒俏艺冶檫@間屋子的各個角落,也沒有找到垃圾桶。
垃圾桶,垃圾箱~~~我想起來了!
我飛快的從沙發(fā)上彈起來,又沖到那臺電腦面前,揮動鼠標點擊了一下桌面上的垃圾箱,從里面彈出來那款游戲的圖標。
正是‘一款游戲’的圖標!
我又點擊了一下這款游戲,屏幕上又出現(xiàn)了剛剛那個畫面:一個長發(fā)垂肩的姑娘,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空洞而又冷峻。屏幕的下方,還是剛剛那一行字:我就在這里!
從電腦里傳出來的一點一點的鼓點,我的心也跟著那一點一點的鼓點一下一下劇烈的跳動。
“咚咚,咚咚”
從樓梯道里傳出來一陣緩慢而又平靜的腳步聲,他好像就是踩著從電腦里傳出來的那陣鼓點一樣抬動著腳步。
我急忙從這間屋子里沖出來,跑回我家里,并反鎖上門。
我躲在門后面,眼睛緊緊的貼在門上的貓眼里。我想看清楚從樓上爬上來的是個什么人。
“咚咚,咚咚”
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走到了我家樓下。
“咚咚,咚咚”
那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我家門前,但是我卻看不見門外的那個人。他好像就站在我家的門外,但卻巧妙的避過了房門上的貓眼。
那腳步聲停下了。他站在我家門外,我躲在門里面。我能感覺到,那個人距離房門上的貓眼,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樓梯道里很靜,靜的讓人窒息。
“咚咚,咚咚”
那腳步聲像是下樓了。
我打開房門,想看清那個人的背影,可是眼前的樓梯道里,并沒有一個人影。
我一路小跑追下樓,想追上那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墒俏遗艿搅藰窍?,依舊沒有看見那個人。
那個人就像是剛剛我從樓上衛(wèi)生間的玻璃門上看到的那個人影一樣,憑空消失了。
我依靠在樓道門口的一個垃圾桶上,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口。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很多人在小區(qū)里慢悠悠的散步聊天,很悠然自得。
不遠處,那個收破爛的老太太正埋著頭在垃圾桶里尋找著垃圾。從鑲嵌在地板里的燈,發(fā)出青綠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人一樣。
抽完手里的煙,我掐滅煙頭,丟進垃圾桶里,正準備上樓,腦袋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電腦的垃圾箱;小區(qū)的垃圾桶;收破爛的老太太。
他們是不是有著莫一種說不出來的關(guān)系?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那個老太太的時候,正是我點開那款游戲的第二天。
手機上的QQ突然響了,是那款游戲給我發(fā)的信息:“現(xiàn)在時間,八點四十!”
媽的,無聊!
我把手機揣進兜里,手指頭無意間碰到了身后的垃圾桶。冰冰的,透心的涼!
我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急忙把手伸進我身后的垃圾桶里。垃圾桶里,應(yīng)該是剛剛被清理過一樣,干干凈凈的。我只在里面摸到一張報紙。
借著小區(qū)微弱的燈光,我仔細的翻看著那張報紙的每一個板塊。一則尸體認領(lǐng)啟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昨天晚上八點十四分,在河邊散步的市民在河邊的草叢中發(fā)現(xiàn)了一具無名女尸,內(nèi)臟及身體上的各個器官都被掏空。根據(jù)法醫(yī)的鑒定,年齡鎖定在二十二歲左右。長發(fā),脖子下面有一塊明顯的烏黑色胎記。
根據(jù)報紙上的描述,死去的那個姑娘正和那天晚上在我家門口向我推銷萬能鑰匙的姑娘一模一樣。
內(nèi)臟被掏空,好殘忍的手段!
我手里拽著那張報紙,手心中的汗水已經(jīng)濕透了報紙。
我又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口。顫抖的手,差點把煙塞進我的鼻孔里去。
那個撿破爛的老太太騎著破舊的三輪車從我面前經(jīng)過,像是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對我神秘的笑了笑。從鑲嵌在地板下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把她的那張干癟的臉照成綠幽幽的一張,也把她的眼睛照成綠幽幽的顏色。
“你還有東西沒有送給我呢。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耳朵,你的肝,你的肺,還有你的心臟!”
那個老太太對我說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
我急忙沖向小區(qū)門口,想截住那個老太太??墒钱斘覜_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那個老太太也想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了蹤影。
我回到家里,又細細看了一遍剛剛從垃圾桶里撿來的報紙。確定那則尸體認領(lǐng)啟事我沒有看錯。
前天才看見的那個姑娘,昨天怎么會突然被殺害在河邊的草叢里?
合上那張報紙,眼角的余光無意間瞟了一眼這張報紙的時間,立刻我的后背上一層冷汗:這張報紙是半年前的報紙。
也就是說那個姑娘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被殘忍的殺害了!
可是前天她還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的。
半年前,我剛剛搬到這里住。
半年前,樓上的那戶人家莫名其妙的失蹤。
墻上掛著的鐘表顯示,現(xiàn)在剛好是晚上九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