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那歌聲,比起前面兩個(gè)晚上,要顯得更加幽怨異常。
不過讓人覺得神奇的是,今晚我竟然沒聽見走廊有腳步聲,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也沒有,直接便傳來了女人的歌聲,我不禁暗自稱奇。
那歌聲幽幽地從隔壁房間里面?zhèn)鱽?,讓人感覺她不是在唱歌,更像是在詛咒。
經(jīng)歷了這些事兒后,此時(shí)此刻我再也無法淡定地聽那歌聲了。
我很想沖出去,猛敲隔壁房門,看看里面那唱歌女人會不會回應(yīng)。不過想歸想,我不會那么沖動去干這事兒。
我趕緊從兜里取出手機(jī),點(diǎn)開錄音功能,要把這歌聲錄下來,拿給何忠偉聽。
梁起剛聽見歌聲響起,突然捂著自己的耳朵,趕緊朝我屋子四周看了看,他近乎癲狂似的說:“它又來了,它就在這周圍,我要逃。”
說著他便抓起地上的那一包肉皮,看了眼我的窗戶,看樣子他好像是想從那里跳出去。
夢瑤見狀,長袖一揮,制止道:“你若只顧著逃,不敢面對它,那讓我們怎么救你。我既然敢放你進(jìn)屋,就自有辦法護(hù)你周全。”
梁起剛聽聞此言,遲疑片刻,看著夢瑤,難以置信地問,“你,你答應(yīng)救我了。”,他的嗓音聽起來感覺都在顫抖。
夢瑤神色鎮(zhèn)定,緩緩道:“不是我,是我們救你!”,說著她看了看我。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想起昨晚梁起剛來找我的情景,當(dāng)時(shí)我只見他在窗外對我說,求我救救他。
而此刻從他的話語里感覺出,也許昨晚他找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陰妻吳夢瑤。不過昨晚夢瑤還沒有現(xiàn)身出來,我不知道她真的就在身邊。
隔壁房間里的那女人,一會兒幽幽地吟唱,一會兒又幽怨地哭起來。
梁起剛依舊很怕似的,時(shí)不時(shí)用眼睛瞄我屋內(nèi)的角落。他那樣子,看上去感覺我屋內(nèi)隨時(shí)會出現(xiàn)怪物一樣。“可是她還在唱歌啊,我好怕!”
夢瑤用很堅(jiān)定的語氣說,“不用怕,只要在此屋之內(nèi),我絕對能保你周全無事!”
我陰妻夢瑤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讓梁起剛安靜下來。
見他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夢瑤又朝他問道:“昨晚你不是告訴我,你不怕這歌聲么,那么為何歌聲一起你就害怕得要跑?”
梁起剛把眼神我們身上移開,只見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之后才慚愧地說:“對,對不起,昨晚我對你撒謊了,因?yàn)槲遗履阒獣詡€(gè)中厲害后,不愿意出手幫我,所以才說我不怕那女人唱歌!”
他話音未落,我便看見我的陰妻吳夢瑤臉色一邊,顯得很生氣的樣子。
我也暗想,爺爺曾經(jīng)告訴我的話有道理,真是鬼話連篇,不足為信。
我本以為她會很不爽,會責(zé)怪梁起剛?cè)鲋e。但是我想錯了,只見夢瑤剛聽到他的話時(shí),顯得很生氣,不過轉(zhuǎn)而她神色緩和很多。
她表現(xiàn)出了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低聲對梁起剛說:“你聽,此時(shí)那歌聲依舊在耳邊,現(xiàn)在你就告訴我們,為何你會怕它,若是再撒謊,就別怪我們不幫你了!”
梁起剛皺了皺眉頭,思索會兒說:“只要一聽見那歌聲之后,我身上的皮就會莫名的少一塊。”
見他說聽到歌聲之后,身上的皮就會少,我想也許這是他的魂對生前發(fā)生的事兒,多少有那么點(diǎn)記憶保留,只是記憶明顯不全。
為了驗(yàn)證猜想,我問道:“你可知道你身上的皮是怎么少的?”
梁起剛直勾勾地看著我,顯得很無助地說:“不知道,反正我聽到這歌曲,醒來我的皮膚就不見了。所以你一定要救救我,讓那女的不要唱了!再這樣下去,我擔(dān)心全身的皮膚都沒了,那樣我會死的!”
說這話的時(shí)候,他一副嚴(yán)肅認(rèn)真的樣子,我內(nèi)心百感交集,他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自己是活著的。
他見我若有所思,便用他那呆滯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了掃,很木訥地說:“我不會讓你們白救我的,來,這是小小酬勞!”
說著他從褲兜里面抓出一把皺巴巴的錢來,遞到我們面前。
那些錢,全是火紙冥幣,見狀我不由得窩火,心想,我是活人,你給我冥幣干啥子。
我沒收他手里的錢,他帶著哭腔道:“你是不是嫌少啊,我就這么點(diǎn)錢了,其他的都花在買這些肉皮子上了。”
我說:“既然就只剩那么點(diǎn)兒錢了,你就好好留著,我們不收你錢!不過我突然想起個(gè)問題,想要問問你,希望你如實(shí)回到我!”
梁起剛眨了眨無神的眼,說他一定如實(shí)相告。
“你在校門那兒的電線桿下用手刨坑,到底是要干啥?”我直視著他,輕聲問道。
他很困惑道:“我可是從來沒在那里刨過什么坑??!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我正準(zhǔn)備說,百分百的打包票沒看錯。
突然,夢瑤在邊上說,“也許你看見了他另外的某個(gè)魂魄!”
聽夢瑤這話,一時(shí)之間我不由得感覺腦袋大,大腦好像不夠用了。現(xiàn)在又不能去隔壁屋探個(gè)究竟,只有靜靜地呆著。
離隔壁房間歌聲傳來,已經(jīng)有三五分鐘的光景。不過,那屋里的女人毫無停歇之勢,繼而又哭天愴地起來。
我煩悶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去聽那聲音,只期待天快點(diǎn)亮。
沒多久,隔壁的女人不再唱歌,也不再哭泣了。我以為,隔壁那神秘的東西,應(yīng)該消停了吧。
旋即,我便聽見了季挽歌的聲音傳來。她具體說的是什么話,我聽得不太清楚,但是能確定那就是她的聲音無疑。
梁起剛倒是沒啥反應(yīng),夢瑤和我對望一眼,她的臉上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來。我不禁疑惑道:“壞了,難道季挽歌那女孩今晚回屋了么?”
見隔壁唱歌女人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梁起剛突然來了勇氣,自告奮勇地說,他去幫我們看看。
言畢,他就從客房靠房子背面的那個(gè)窗戶飄了出去,我們都來不及勸阻。
看著他飄出去的身影,我不禁輕聲說:“他不是認(rèn)為自己是活人么,這樣從我窗戶飄出去,他難道不覺得奇怪!”
“在他的意識看來,從那窗戶出去就和你從這門走出去一樣,他腳下有路啊。”夢瑤說。
我聽了不禁覺得詭異,真心搞不懂陰人的世界。
看他剛從窗戶出去不久,我和夢瑤也起身走到窗戶的位置,紛紛探出頭看梁起剛。
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他能看到些啥玩意兒。他飄到隔壁屋子的窗戶,摸黑朝里面看。
他廢了好大勁兒,好像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便飄到我的窗戶前問我有沒有電筒。我掏出手機(jī),把電筒打開,遞給他。
拿著我的手機(jī),他高興地說,“哦!正好,待會兒我可以拍照給你們看!”
沒想到他腦子都是滿靈光的,我都沒有想到這點(diǎn)。
只見他拿著我的手機(jī),歪來歪去的對著隔壁的窗戶照射,我心想,難道隔壁屋子拉著窗簾,他看不見嗎。
我才想到這里,突然聽見哐的一聲響,隔壁的窗戶突然打開,我不禁被嚇了一大跳。
梁起剛還沒來得及吼叫,便無形中被什么掐著脖子,迅速扯進(jìn)隔壁屋。
接著隔壁屋子傳來了梁起剛凄慘的叫聲,“救我,快救救我……啊……”
見此情形,我急忙跨步朝門沖去,夢瑤卻衣袂一飄,擋在我的面前,驚訝道:“君寧,你是想干嘛?”
我心急地說:“我們趕緊去救人吶!”
夢瑤有些無奈地說:“你怎么救?”
被她這么一問,我瞬間懵了,她說的對,我怎么救,我又不是懂陰陽鎮(zhèn)邪之術(shù)的道士先生。
我頓感無能為力,卻又滿是擔(dān)憂地問:“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