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但是我睡眼朦朧的醒來之后,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那聲音就在我臥房的窗外,恍惚聽見她喊了幾聲我的名字之后,就消停了。
打小爺爺除了不讓我在外面玩得太晚之外,還有一些小規(guī)定,例如半夜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定要記住的是不能隨便答應(yīng),得先確認(rèn)是誰在喊。如果是陌生人,那就萬萬不能答應(yīng)。
在我大概在八九歲的時候,就曾在半夜聽見有人喊我名字,我脫口而出就答應(yīng)了他,結(jié)果第二天我就發(fā)高燒了,連續(xù)發(fā)燒一個周,每天說胡話,鎮(zhèn)上的醫(yī)生也找不出原因。
最后爺爺找人算了一卦說,是有個會邪術(shù)的人,為給人治病喊魂,在上百公里遠(yuǎn)的地方喊到了我。
幸虧他發(fā)現(xiàn)及時,不然我可能早就已經(jīng)去了。所以,此時聽見有人喊我,心中不免恐慌害怕。
就在那聲音已經(jīng)消停很久,讓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之際,忽然又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張君寧,你出來和我們一起走唄!轎子就在你家院壩你呢。
這次我聽得更加清楚了,那聲音分明就是小晴主人的。
她們說話之時,夜風(fēng)刮的呼呼作響。我嚇得趕緊躲進(jìn)被窩,用被子死死地包住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捂了幾分鐘之后,我發(fā)現(xiàn)她們只是一個勁兒地在窗外叫我,卻不敢進(jìn)屋來。我回想起上周我生日那天晚上,在昏倒之后,被她們擄到了那個不知在何處的墳堂中。
可今晚,窗外那倆女的反應(yīng)有點異常,居然沒有那晚來得霸氣了。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放在床上的玉佩,今晚我的臥房相比于那晚,多的東西就是這塊玉佩。
難道她們真是忌憚這塊玉佩,所以不敢進(jìn)來。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測,沒準(zhǔn)她們是在戲弄我也不一定。
我快速從枕頭下面掏出那塊玉佩,試探性地對玉佩說了聲謝謝!原本期待我那陰媳婦在我的房間,哪怕不讓我看見,好歹能回應(yīng)我一聲不客氣啥的,結(jié)果是我想多了,我的話音一落,只聽得我的床上傳來一聲溫和的貓叫。
那只黑貓不知道何時呆在我床上的,原來她們是怕我床上的貓啊。只聽得貓一叫,屋外傳來兩聲憤怒的罵聲,隨后便歸于了寂靜。
我悄悄起身,拿上玉佩便跑去找爺爺奶奶。
爺爺被我叫醒后,聽我說起這事兒,先是一驚,旋即讓我好好在屋里呆著,等他去看看。
他出門去轉(zhuǎn)悠了一圈之后,說沒看到什么不干凈而的東西。讓我別怕,快回屋睡覺去。
我滿心擔(dān)憂地問,要是她們還來怎么辦?爺爺神秘地笑道,來了也沒事兒,她們暫時還不敢進(jìn)來,你把那塊玉佩拿好,你陰媳婦吳夢瑤就住在里面的呢。
我萬萬沒料到,吳夢瑤居然就在玉佩中。果然如我所想,她們害怕我手中的玉佩喲,哦說得不對,應(yīng)該是對我玉佩中的陰媳婦有所忌憚。
臨回我自己的臥房之前,我把以前問過爺爺?shù)囊粋€問題又給整了出來,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看見我陰媳婦?
爺爺將臉一沉說,你又來!哎!這要看人家閨女兒的意思,你就不要老惦記了。你們有緣有份自會相見,若是有緣無份那也不要強(qiáng)求。
我內(nèi)心有些許失落,真是期待越高,失望越大,看來見到吳夢瑤的念想,一時半會兒是實現(xiàn)不了了。
折騰了大半夜,我確實也困得不行,上床就開始呼呼大睡。第二天一大早,我家就來了一個男人。
那人三十有余,目光中顯現(xiàn)著一種霸氣之色,是那種看了讓人有點害怕的主兒,不過他對爺爺很恭敬。
他看見我,便朝爺爺問道,表伯,這小家伙可是你家孫子誒。
爺爺笑道,是啊!就是我那倒霉孫子啊。說完這話,爺爺就朝我招手,讓我過去。
我跑過去,爺爺笑呵呵地讓我叫眼前那人六叔。我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六叔,那個被我叫作六叔的男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誒,小家伙有禮貌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眨了眨眼說,六叔,我叫張君寧!
他又問我還有沒有讀書。我告訴他,在過幾天就去鎮(zhèn)上讀初一了。
簡單打完招呼后,爺爺把六叔領(lǐng)進(jìn)屋里,而我沒事兒做,自然也在他們身后跟了進(jìn)去。
爺爺給六叔倒了杯茶,在他身邊坐下遞了一只遵煙說,老六,這么遠(yuǎn)讓你趕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六叔連連擺手道,表伯你說這話就見外了瑟,誰不會遇到點難題嘛。
爺爺憨態(tài)可掬地笑道,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實話說,這次請你來,主要是想請你幫忙看看我這家宅的問題。
錢老六一聽,皺著眉說,剛才我還在外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感覺到你家這房子不對。我聽父親說,當(dāng)年你們修房子之時,這塊地基的風(fēng)水極佳,在整個峰陰村,能有此等風(fēng)水格局之地,恐怕不超三處。
爺爺面露難色,說這以前確實是個風(fēng)水寶地,這不,君寧這孩子一滿十二歲,我就發(fā)現(xiàn),這宅子風(fēng)水好像變得有些奇怪。具體哪里變了,我前天晚上找了找,沒能找不出來。
錢老六笑道,表伯,你本就是道士先生,會清不到自家房子的風(fēng)水問題,你不會是在考驗我喲。
爺爺尷尬一笑說,老六哦,說來慚愧呢,我這點修為其實很淺薄,只能吃點白事飯。陰宅看地我拿得準(zhǔn),至于陽宅,我只是略懂皮毛。
錢老六聽爺爺說了這些,微笑道,哈哈,我開玩笑呢!說實話,你家這屋基陰氣很重。具體原因,得等我先去瞧瞧,再作定論。
看錢老六的樣子,頗有幾分能力。只見他在我家院子里面東走走,西看看,最后將目光落在我家院子的大門處。只見他神色一變,快步走到院門門檻的位置,蹲下身去檢查了一番之后,讓我爺爺拿一把鋤頭給他。
他拿著鋤頭,二話不說就開始挖我家院門門檻下方的干黃土,那土是陽坎上的,夯實得很,很難挖的。挖了一尺左右,他便挖到了一個用木蓋蓋著的土罐。
爺爺看見這個土罐,不由得臉色大變,忿然罵道,哪個狗日的埋了這個東西,難怪我覺得房子風(fēng)水不對勁兒。
錢老六說,表伯,如過我所料不錯的話,這似乎還沒完呢。說著,他扛起鋤頭就朝我家北墻外走去,在北墻邊上的土里,他又挖出了個一模一樣的土罐子來。
就這樣,他在我家院子外墻腳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共挖出了四個土罐子。這四個罐子里面,分別裝著四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面彎彎拐拐地畫著些文字,不知道寫的是啥。
爺爺一看,當(dāng)場氣得把這些罐子全部打爛。他非常憤怒地說,是誰如此歹毒,居然用四方煞把我們家陽宅變成了陰宅,這是想慢慢的陰死我們一家三口啊。
錢老六撿起地上的那些符紙看了看,愁眉漸開地說,表伯,這是四方煞啊,看來是你們的同行所為。不過,還好這四方煞沒有達(dá)到火候,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爺爺說,他知道這玩意兒邪乎,還好及時給發(fā)現(xiàn)了,要不然可能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他看著那被摔得粉碎的土罐子,將里面的符紙悉數(shù)燒掉。之后他憤憤然說,要讓我逮著干這事兒的人,非滅了他龜兒不可。
這時,錢老六看了看我,然后對爺爺說,表伯不要生氣,你們安然無恙就好,你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不然怎么會有人下這么狠的陰手呢。
爺爺嘆氣道,哎!我張萬全自問行事光明磊落,從來不和人起紛爭,還真想不出誰會這么坑害我們呢。
錢老六聽完此話,讓我爺爺最近要多注意,這一次對方?jīng)]有得手,難保不會沒有下次。說完他給我爺爺一道符,說他那是茅山正宗的安宅符,結(jié)合我爺爺們的巫道符,功效會更好。
我根本就聽不明白什么茅山正宗,什么巫道云云,只是感覺他們好像都不簡單。
后來,爺爺用符紙化了一碗符水,在我家院子周圍撒上。在被錢老六挖的坑中,也分別點了一張符紙放進(jìn)去,之后又將土重新蓋上。
做完這些,他說,房子風(fēng)水問題,目前算是基本解決掉了,只是不知道下手的人物是誰,以后還得多加留意才行。
快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他喊我一起去相鄰的鎮(zhèn)子上清墳。經(jīng)歷了這些事兒,我簡直談墳色變,爺爺居然還要帶我去清墳,我內(nèi)心是萬分拒絕的。
他見我不想去,就問我想不想擺脫小晴主仆。我說,當(dāng)然想啊。但是,這與清墳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還有,就算是與清墳有關(guān),那為何又要帶我一起嘛。
我耍瘋道,爺爺,我不去行不?
爺爺當(dāng)時板著臉,說了句,不行!你必須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