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22 21:30:15

那片墓地,是峰陰村和其他幾個村的交界,好幾個山頭上都有墳堂。我們老家那兒,把墳?zāi)菇凶鰤炋?。說實(shí)話,把墳叫成墳?zāi)刮业接X得沒什么稀奇的,但叫它墳堂,反倒讓人感覺到絲絲詭譎。這好比就是活人有廳堂,死人有墳堂。

起初,我還以為爺爺只是帶著我從這里路過,但我猜錯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jié)尾。

君寧,過來幫我把火把拿著。爺爺輕聲說著,一手把我火把遞給我,另一只手開始在他提的那大黃布口袋套中掏東西。

看爺爺那架勢,我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shí),果然沒多久,便驗證了我的猜想。

爺爺先掏出一個白色小盤子,拿出一個捏得圓圓的飯團(tuán)兒放在盤子中間,還掏出兩張黃符擺在盤子飯團(tuán)兒邊上。最后,他拿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用紅紙糊成的小紅轎。

我靜靜地舉著火把,目睹爺爺?shù)呐e動,看在眼里,怕在心里。

我注意到飯團(tuán)上,有個紅色的大圓點(diǎn),但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后來才知道,那是專門給不干凈的東西看的。

隨后爺爺拿出毛筆,沾了沾墨,將我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沒有任何內(nèi)容的黃皮紙上,一并擺放在盤中。

這一切都做完后,爺爺嘆了口氣對我說,孫兒,走咯,去挑選媳婦吧。我張大嘴巴,眼睛大睜地望著他,心中既害怕又著急地說,爺、爺你、帶我來這里找媳婦?有沒有搞錯。這周圍全是墳堂,你給我找個鬼的媳婦啊。

爺爺微笑道,就是要給你找個鬼媳婦,怕不怕啊。

聽爺爺這么一說,當(dāng)時我兩眼就直了,這可超出我的預(yù)想。

來的路上,還以為爺爺帶我從這墳山抄近路,去鄰村找媳婦呢,因為我知道鄰村有好幾個女娃都長得不錯,有幾個還是我同學(xué)。幾分鐘前我還在想,要是隔壁村的女同學(xué)成了我媳婦,該怎么和她相處呢,會不會睡到一張床上尷尬之類的。可萬萬沒料到啊,他是要找死人給我做媳婦。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爺爺大叫道,哪怕是讓我死掉,也不要那些不在世的人給我做媳婦,現(xiàn)在我就要回家。

爺爺?shù)闪宋乙谎壅f,孫兒呢,老子這是在救你的命啊,快點(diǎn)!不要耽誤良辰吉時了。見我不為所動,爺爺突然面色凝重,忽然又云開見日般的說,你要是答應(yīng)找死人做媳婦,爺爺趕場天就去給你買輛單車行不。

那時,我對單車的抵抗力幾乎為零啊,早就想單車想瘋了。爺爺也真夠狠的,居然拿這玩意兒誘惑我。一輛單車,可得花他好幾個月的積蓄,家里的雞蛋都不知要賣多少才夠。

我將死人媳婦的事兒丟在一邊,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的歡喜,但嘴角還是出賣了我。我壓抑著嘴角抽動般的淺笑,假裝很不爽地說,那爺爺你這么老的人了,可要說話算話,不準(zhǔn)騙人。

爺爺?shù)闪宋乙谎?,咦,老子那時候騙過你這個龜兒咯。一定給你買,一定給你買,快來和爺爺去挑媳婦。

他讓我挑媳婦這句簡直就是個病句,這墳上之上,有好幾十個墳堂,除了部分墳上有普通的墓碑之外。還有一些墳,根本就沒有墓碑嘛。

而且,就算有墓碑也沒用,看不到死去的女孩長什么樣子。那時候,我們那地方死者的墓碑還沒得照片。這讓我怎么挑。

買單車的歡喜雖然還在心中,但害怕之心還是摻半的。這大半夜的,置身墳地,不怕是不可能的。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爺爺,你可要幫我挑個長得漂亮點(diǎn)的死人給我做媳婦啊,千萬不要給我選些老太太或者丑八怪哦。

爺爺說,老子答應(yīng)你,一定給你找個年輕的閨女兒。

我打著火把走在后面,爺爺端著盤子,彎著腰一個一個墓碑上去看。找到合適的第一塊墓碑,上面寫著:“愛女楊春花之墓,卒于農(nóng)歷庚午年五月廿八日。”

爺爺笑呵呵地對我說,這閨女不錯,比你大幾歲,正好可以照顧你。我輕聲嘀咕道,也不知道長得好看不。

他也不管我反不反對,將我扯過來跪在墳前。

然后將盤子擺在墓碑前,燃燭點(diǎn)香燒冥紙,嘴里便嘰嘰咕咕念了一些我不知道的詞語后,拿起黃符就朝墓碑說:閨女兒,這是我孫子,生成八字你請過目,要是不嫌棄,就嫁給他做媳婦吧。我們張家立誓,愿世代供奉你。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爺爺說完,我忽然覺得周圍的寒冷一陣,暖和一陣,如此往復(fù)好一會兒。

在我有這種感覺之時,爺爺趕緊朝我這邊看了看問:閨女兒,你意下如何?如果愿意,就將我們張家的祖?zhèn)饔衽迨障?。說著他掏出了一個核桃大小,由紅線拴著的青綠玉佩。

爺爺面露笑容,提著玉佩在我面前晃來換去。

忽然,那墓碑前的紅燭,唰地熄滅了。

見爺爺在墳前有模有樣的舉動,我居然都忘記害怕了,嬉笑著故意問他,是不是楊春花她答應(yīng)了。爺爺遙遙頭嘆了口氣,哎,想得美,人家拒絕做你媳婦兒。

當(dāng)下我就覺得好神奇,爺爺能和鬼對話?我跪了半天,除了身體忽寒忽暖之外,其他啥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他卻說那個死楊春花拒絕我。

走吧,去找下一個!爺爺說。

就這樣我們在周圍的墳山上,忙活了很久,啥都沒搞成。我疲倦地告訴爺爺,今晚干脆不找了吧,我的瞌睡來得狠。

爺爺面容嚴(yán)肅,目標(biāo)堅定,不行,一定要在今晚給你找到陰媳婦,不然誰知道那個紅衣女怪什么時候冒出來抓你。

在后山的墳地,爺爺失望地說,沒有一個死去的人愿意做我媳婦。我心想,合著不是我在挑陰媳婦,而是那些陰魂在挑我吧。

我們村子墳?zāi)辜械某诉@里,還有個叫蘇家院子的地方,墳堂也挺多的,后來我們就去了蘇家院子。

在那里,爺爺也照著在后山的那種儀式,為我討陰媳婦。不過,盡管我和爺爺都很虔誠,但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我就納悶了,都找了不下于二十幾個墳,為何都不能成。就問爺爺,難道我長得還不夠意思嗎,她們怎么都看不上我。

爺爺說,不是她們看不上我,而是她們害怕惹禍上身,不敢做我的媳婦。

好委屈啊!我還怕她們呢,現(xiàn)在反倒是她們怕起我來了。

最后,在一個墓碑上刻著李曉梅的墳前,爺爺急得都快像我一樣跪下去了。

他提著那個青綠玉佩懇求著,閨女兒,你已經(jīng)是我今晚找到的最后一個女孩了,希望你能答應(yīng)這樁婚事。你要是愿意,就動動我手中的玉佩吧,它是送給你的信物。

爺爺手中的玉佩動了動,他大喜過望。

孫兒,快給人家磕頭啊,求求人家啊。爺爺朝我喊道。我脾氣倔,本想說著陰親不要了。

但我話還沒說,爺爺手中的玉佩就被什么打掉在了地上,他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非常難堪的神色。等我把玉佩撿起來遞給爺爺后,才發(fā)現(xiàn)墓碑前的飯團(tuán)散成了一盤飯粒。

爺爺有些絕望,輕輕嘀咕:哎,陰飯散則魂離!看來這是天注定啊,連陰人都不愿意幫我的孫兒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一陣狂風(fēng)刮過,一聲貓叫從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中傳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貓叫聲,嚇得腦門冒汗。爺爺?shù)故呛苕?zhèn)定,將火把舉高,想看個究竟。

爺爺小心!忽然一個黑影從黑暗中像我爺爺飛撲而來,我嚇得大叫一聲。

我爺爺雖然歲數(shù)大了,但是此刻身子骨卻很靈活,將身子一側(cè),就驚險地躲開了。那黑影落在我跟前,嚇得我跪著往后退。定睛細(xì)看,是一只看上去很矯健的黑貓。

它的眼里閃著幽光,正目不轉(zhuǎn)睛直勾勾地瞪著我,那眼神不像一只貓的,活脫脫就像是一個人的。

爺爺湊過來,正準(zhǔn)備說話,那黑貓忽然喵地尖叫一聲跳起來,準(zhǔn)確無誤地咬住他手中的玉佩,迅速扯下,咬起玉佩扭頭就跑。

第004章 詭媳婦

那片墓地,是峰陰村和其他幾個村的交界,好幾個山頭上都有墳堂。我們老家那兒,把墳?zāi)菇凶鰤炋?。說實(shí)話,把墳叫成墳?zāi)刮业接X得沒什么稀奇的,但叫它墳堂,反倒讓人感覺到絲絲詭譎。這好比就是活人有廳堂,死人有墳堂。

起初,我還以為爺爺只是帶著我從這里路過,但我猜錯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jié)尾。

君寧,過來幫我把火把拿著。爺爺輕聲說著,一手把我火把遞給我,另一只手開始在他提的那大黃布口袋套中掏東西。

看爺爺那架勢,我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shí),果然沒多久,便驗證了我的猜想。

爺爺先掏出一個白色小盤子,拿出一個捏得圓圓的飯團(tuán)兒放在盤子中間,還掏出兩張黃符擺在盤子飯團(tuán)兒邊上。最后,他拿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用紅紙糊成的小紅轎。

我靜靜地舉著火把,目睹爺爺?shù)呐e動,看在眼里,怕在心里。

我注意到飯團(tuán)上,有個紅色的大圓點(diǎn),但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后來才知道,那是專門給不干凈的東西看的。

隨后爺爺拿出毛筆,沾了沾墨,將我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沒有任何內(nèi)容的黃皮紙上,一并擺放在盤中。

這一切都做完后,爺爺嘆了口氣對我說,孫兒,走咯,去挑選媳婦吧。我張大嘴巴,眼睛大睜地望著他,心中既害怕又著急地說,爺、爺你、帶我來這里找媳婦?有沒有搞錯。這周圍全是墳堂,你給我找個鬼的媳婦啊。

爺爺微笑道,就是要給你找個鬼媳婦,怕不怕啊。

聽爺爺這么一說,當(dāng)時我兩眼就直了,這可超出我的預(yù)想。

來的路上,還以為爺爺帶我從這墳山抄近路,去鄰村找媳婦呢,因為我知道鄰村有好幾個女娃都長得不錯,有幾個還是我同學(xué)。幾分鐘前我還在想,要是隔壁村的女同學(xué)成了我媳婦,該怎么和她相處呢,會不會睡到一張床上尷尬之類的??扇f萬沒料到啊,他是要找死人給我做媳婦。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爺爺大叫道,哪怕是讓我死掉,也不要那些不在世的人給我做媳婦,現(xiàn)在我就要回家。

爺爺?shù)闪宋乙谎壅f,孫兒呢,老子這是在救你的命啊,快點(diǎn)!不要耽誤良辰吉時了。見我不為所動,爺爺突然面色凝重,忽然又云開見日般的說,你要是答應(yīng)找死人做媳婦,爺爺趕場天就去給你買輛單車行不。

那時,我對單車的抵抗力幾乎為零啊,早就想單車想瘋了。爺爺也真夠狠的,居然拿這玩意兒誘惑我。一輛單車,可得花他好幾個月的積蓄,家里的雞蛋都不知要賣多少才夠。

我將死人媳婦的事兒丟在一邊,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的歡喜,但嘴角還是出賣了我。我壓抑著嘴角抽動般的淺笑,假裝很不爽地說,那爺爺你這么老的人了,可要說話算話,不準(zhǔn)騙人。

爺爺?shù)闪宋乙谎?,咦,老子那時候騙過你這個龜兒咯。一定給你買,一定給你買,快來和爺爺去挑媳婦。

他讓我挑媳婦這句簡直就是個病句,這墳上之上,有好幾十個墳堂,除了部分墳上有普通的墓碑之外。還有一些墳,根本就沒有墓碑嘛。

而且,就算有墓碑也沒用,看不到死去的女孩長什么樣子。那時候,我們那地方死者的墓碑還沒得照片。這讓我怎么挑。

買單車的歡喜雖然還在心中,但害怕之心還是摻半的。這大半夜的,置身墳地,不怕是不可能的。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爺爺,你可要幫我挑個長得漂亮點(diǎn)的死人給我做媳婦啊,千萬不要給我選些老太太或者丑八怪哦。

爺爺說,老子答應(yīng)你,一定給你找個年輕的閨女兒。

我打著火把走在后面,爺爺端著盤子,彎著腰一個一個墓碑上去看。找到合適的第一塊墓碑,上面寫著:“愛女楊春花之墓,卒于農(nóng)歷庚午年五月廿八日。”

爺爺笑呵呵地對我說,這閨女不錯,比你大幾歲,正好可以照顧你。我輕聲嘀咕道,也不知道長得好看不。

他也不管我反不反對,將我扯過來跪在墳前。

然后將盤子擺在墓碑前,燃燭點(diǎn)香燒冥紙,嘴里便嘰嘰咕咕念了一些我不知道的詞語后,拿起黃符就朝墓碑說:閨女兒,這是我孫子,生成八字你請過目,要是不嫌棄,就嫁給他做媳婦吧。我們張家立誓,愿世代供奉你。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爺爺說完,我忽然覺得周圍的寒冷一陣,暖和一陣,如此往復(fù)好一會兒。

在我有這種感覺之時,爺爺趕緊朝我這邊看了看問:閨女兒,你意下如何?如果愿意,就將我們張家的祖?zhèn)饔衽迨障?。說著他掏出了一個核桃大小,由紅線拴著的青綠玉佩。

爺爺面露笑容,提著玉佩在我面前晃來換去。

忽然,那墓碑前的紅燭,唰地熄滅了。

見爺爺在墳前有模有樣的舉動,我居然都忘記害怕了,嬉笑著故意問他,是不是楊春花她答應(yīng)了。爺爺遙遙頭嘆了口氣,哎,想得美,人家拒絕做你媳婦兒。

當(dāng)下我就覺得好神奇,爺爺能和鬼對話?我跪了半天,除了身體忽寒忽暖之外,其他啥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他卻說那個死楊春花拒絕我。

走吧,去找下一個!爺爺說。

就這樣我們在周圍的墳山上,忙活了很久,啥都沒搞成。我疲倦地告訴爺爺,今晚干脆不找了吧,我的瞌睡來得狠。

爺爺面容嚴(yán)肅,目標(biāo)堅定,不行,一定要在今晚給你找到陰媳婦,不然誰知道那個紅衣女怪什么時候冒出來抓你。

在后山的墳地,爺爺失望地說,沒有一個死去的人愿意做我媳婦。我心想,合著不是我在挑陰媳婦,而是那些陰魂在挑我吧。

我們村子墳?zāi)辜械某诉@里,還有個叫蘇家院子的地方,墳堂也挺多的,后來我們就去了蘇家院子。

在那里,爺爺也照著在后山的那種儀式,為我討陰媳婦。不過,盡管我和爺爺都很虔誠,但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我就納悶了,都找了不下于二十幾個墳,為何都不能成。就問爺爺,難道我長得還不夠意思嗎,她們怎么都看不上我。

爺爺說,不是她們看不上我,而是她們害怕惹禍上身,不敢做我的媳婦。

好委屈?。∥疫€怕她們呢,現(xiàn)在反倒是她們怕起我來了。

最后,在一個墓碑上刻著李曉梅的墳前,爺爺急得都快像我一樣跪下去了。

他提著那個青綠玉佩懇求著,閨女兒,你已經(jīng)是我今晚找到的最后一個女孩了,希望你能答應(yīng)這樁婚事。你要是愿意,就動動我手中的玉佩吧,它是送給你的信物。

爺爺手中的玉佩動了動,他大喜過望。

孫兒,快給人家磕頭啊,求求人家啊。爺爺朝我喊道。我脾氣倔,本想說著陰親不要了。

但我話還沒說,爺爺手中的玉佩就被什么打掉在了地上,他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非常難堪的神色。等我把玉佩撿起來遞給爺爺后,才發(fā)現(xiàn)墓碑前的飯團(tuán)散成了一盤飯粒。

爺爺有些絕望,輕輕嘀咕:哎,陰飯散則魂離!看來這是天注定啊,連陰人都不愿意幫我的孫兒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一陣狂風(fēng)刮過,一聲貓叫從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中傳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貓叫聲,嚇得腦門冒汗。爺爺?shù)故呛苕?zhèn)定,將火把舉高,想看個究竟。

爺爺小心!忽然一個黑影從黑暗中像我爺爺飛撲而來,我嚇得大叫一聲。

我爺爺雖然歲數(shù)大了,但是此刻身子骨卻很靈活,將身子一側(cè),就驚險地躲開了。那黑影落在我跟前,嚇得我跪著往后退。定睛細(xì)看,是一只看上去很矯健的黑貓。

它的眼里閃著幽光,正目不轉(zhuǎn)睛直勾勾地瞪著我,那眼神不像一只貓的,活脫脫就像是一個人的。

爺爺湊過來,正準(zhǔn)備說話,那黑貓忽然喵地尖叫一聲跳起來,準(zhǔn)確無誤地咬住他手中的玉佩,迅速扯下,咬起玉佩扭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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