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隊長,既然沒什么發(fā)現(xiàn),咱就撤吧。”我強裝鎮(zhèn)定,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
“也好,我也得回去找工具將這些撬回去,這些文物可是關(guān)乎一門失傳的語言,重要的很。”姚成明似乎也是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同意先撤。
踏出祭臺內(nèi)部站在頂層后,姚成明召集整個分隊隊員,說了幾句大家辛苦了之類的話,大概意思是這次任務(wù)算是完成了,組織上不會虧待我們云云。
就當(dāng)我們心情有些美滋滋的,想說任務(wù)完成了,可以回去重新投入革命事業(yè)時,地面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是更為劇烈的晃動。
這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第一個念頭便是山嶺要坍塌,有可能是地震了。
姚成明也是沒法子冷靜了,當(dāng)下招呼我們趕緊撤出山洞,丟下所有帶來的東西,逃命要緊。
他的話剛一落,眾人也是早已丟了魂兒一般,沒了主心骨,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拼了命往洞口的方向跑去。
而此時,之前我所聽到的水流聲已經(jīng)不再是隱隱約約,倒像是山洪暴發(fā)的咆哮,很快,狂奔中的我,被眼前出現(xiàn)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住,與此同時,心頭瞬間密彌漫開絕望的情緒。
只見不知從哪里出現(xiàn)的千萬噸水流激射而出,從山隙中涌出,眨眼間功夫已經(jīng)在我們的頭頂翻涌而來,這場景就像是末日來臨一般,耳畔旁除了水浪跌宕撞擊在山巖上的聲音外,還有不少隊員的驚呼聲和慘叫聲。
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有幾名隊員被這狂暴的水流吞噬,失去了影蹤。
更恐怖的是,無數(shù)具朽木棺材在水流的作用下,從山隙中涌出,一時間,千棺浮沉,場面既詭異又浩大。
我和雷蝎還有姚成明跑在一塊,皆是已經(jīng)絕望,這千萬噸水流激射出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足夠摧毀一切,更何況我們這幾個渺小的人類……
千棺浮沉的場面剛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身后的湍急水流已經(jīng)追上我們?nèi)齻€,隨后我只覺得自己像是羽毛一樣,輕飄飄的被水流席卷而去……
眼前一片昏暗,耳朵一直嗡嗡作響,根本聽不到任何其它動靜,身體也是不由自主地打著轉(zhuǎn)像是在空中騰飛一般,恍惚間意識漸漸模糊,我此時甚至已經(jīng)無法確定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jīng)死了。
到后頭,只覺得身體一直往下沉著,像是掉入了無底洞一般,也不知下沉了多久,眼前一片漆黑,隨后記憶便定格了……
等到終于可以動彈的時候,腦子依舊是有些迷糊,無法判斷此刻是身處何處,起身走了沒幾步,恍惚間聽到幾聲輕微的聲響,抬頭一看,不遠處的沼地竟是有人在蠕動著,而且還不止一個。
我此時沒有多少害怕的感覺,也許是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犧牲了,這幾人應(yīng)該也是跟我一樣,才來的陰曹地府報到。
等瞅了幾眼,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幾人很眼熟,不正是雷蝎姚成明他們么?
我一身的骨架像是要散了一般,疼痛開始擴散,腦子一激靈,這才明白,自己還活著!
愣神之后,我蹣跚地朝這幾人走去,等走到他們跟前時,不知是不是體力耗盡了還是什么情況,眼前一暗,再度昏迷了過去……
再度醒來后,看到雷蝎湊近的臉,他拍了拍我的臉,說了聲,“嗯,活著就好。”
隨后沒多久,等我徹底恢復(fù)了神志后,雷蝎將情況跟我講了一遍,使得我大致了解了當(dāng)下的情況。
掉下來這片沼地的一共六人,許是因為這片沼澤地,這才大難不死,除了我和雷蝎姚成明外,還有另外三名隊員,大概是因為當(dāng)時跑向洞口時這六人離得比較近,被同一股水流席卷,沖向了同一處。
休整了一會后,幾乎可以說是“殘兵敗將”的六人在姚成明的帶頭下,憋著一股勁,互相攙扶而行,想著趕緊找到出路離開這似乎是地下的鬼地方。
走了沒多會,前頭的雷蝎和姚成明停住不動了,我抬頭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一條巨大的壕溝,里頭埋葬著萬具枯骨,白森森一大片,仿佛人間地獄……
我們幾人本是驚弓之鳥,大難不死之余,只想著趕緊找到出路,離開這鬼地方,誰想眼前竟是出現(xiàn)這樣一條巨大的壕溝,里頭埋葬著萬具枯骨,白森森一大片,可以想象這里之前是發(fā)生過怎樣的駭人之事。
“這不會是坑儒大坑吧?”我扯了一句,明知地點對不上,可當(dāng)下腦子里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這個。
焚書坑儒,那可是嬴政干的事,看歷史書時沒什么觸動,當(dāng)下看到這萬骨坑時,才結(jié)結(jié)實實被震撼到。
姚成明沒出聲,雷蝎又是個悶瓶子,接過我話茬的就只剩下那三名隊員了。
可這三人眼下只想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根本沒心情和鬼扯這些。
眾人壓下心頭的恐懼,繞開這萬骨坑,尋找著出路的蛛絲馬跡。
走了一會,其中一名隊員眼尖,指著前頭驚呼出聲,眸子幾乎都要凝固住。
姚成明示意我們不要再往前,隨后他獨自走過去查探,回來時也是一臉驚色,跟我們說道:“奇怪了,按那閩文上的記載,這里應(yīng)該是一個地下陵墓,怎么會有日本士兵的尸骨?”
他這一說,我們幾人紛紛走過去,那地兒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燒焦味道,依稀看著像是一片烤干后的沼地,里頭尸骨累累,從服飾上看,的確是日本士兵的軍裝,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和服和戰(zhàn)馬骸骨,看情況這是一支人數(shù)不少的作戰(zhàn)隊伍。
可怕的是,這些日本人似乎是死于某種極度可怕的恐懼之中。
從殘缺的尸骸和那沒了馬頭的戰(zhàn)馬骸骨看來,這些人生前定是遭受了噩夢般的攻擊,否則不會是這般慘狀。
這里怎么會有日本人活動的痕跡?
我十分不解,跟姚成明說出我的疑問。
雷蝎大抵是跟我一樣,難得地開口附和了我一句,意思跟我差不多,也是好奇這地下怎么會有出現(xiàn)日本人的尸骸。
姚成明搖搖頭,神情也滿是費解。
“祭臺里頭那閩文記載的可不是這樣啊。”
姚成明苦思了一會,也說不上來。
我見他提到閩文,說的意思又好像跟此時我們所在之處有關(guān)系,便問他閩文上說了什么。
姚成明遲疑了下,表情有些猶豫,我見此有些著急,說是隊長,這都什么關(guān)頭了,你還藏掖著干嘛,說不定這閩文記載的東西能幫我們找到逃生的路。
我這話一出,其余三名隊員也是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這下姚成明也沒好再守著這閩文的秘密,跟我們幾人說了出來。
他解釋說,那閩文上所說的是,這地下埋葬的是古閩國時期的一位國師,據(jù)說這位國師具有不世之才,當(dāng)年曾輔佐王氏在福建建立政權(quán),使得閩地被賦予了“海邊鄒魯”美稱。
不僅如此,那閩文中還記載著這位國師本身具有號令鬼神之能,他的在位期間,閩地的巫祝文化達到了巔峰。
“這么說來,這里本來就是一座墓葬?”姚成明說完閩文上所記載的東西后,我順口一問。
姚成明一本正經(jīng),皺了皺眉回道,“嚴格來說,閩文上記載無誤的話,這里是一座陵墓!國師地位非比尋常,又是地位如此崇高之人,當(dāng)時的政權(quán)為其建造陵墓,應(yīng)該說的通。”
也許是考古工作做久了,有些事情容易較真,所以糾正我的用詞,我也是可以理解。
說是陵墓,可我舉目四望,這里此前不知是遭受了什么變故,根本看不出半點陵墓的跡象,反倒是個地下巖洞,除了這些尸骨之外,別說文物葬品,連殘碑破瓷沒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