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啊,上學不成,跟爺爺學學泥瓦匠手藝吧!別整天撩這姑娘,惹那個騷的!哪天爺爺要是兩腿一蹬爬煙囪了,你后悔都來不及了!”
我叫陳青云,出生在北京的潘家園,這是我從小聽爺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我的爺爺叫陳三癡,據(jù)他說,我陳家的先祖有一個做過明末的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后來的都是泥瓦匠出身,一直傳到他。
他總說泥瓦匠在古時候這行那行的,還會什么厭勝術,有著讓人防不勝防的道兒,它不僅能蔭人子孫福澤,還能害人于無形,所以讓人是又喜又恨,沒事也無人敢招惹,倒是個挺有派的行業(yè)。
但是這是在現(xiàn)代,我打心眼里不想學,關鍵還是因為從小聽街坊傳的一個故事。
說一個泥瓦匠在給人蓋房子的時候,煙酒沒招待周到,心里一直不爽,于是在人家房子里改了風水,設了厭勝之術,結果那房子的主人每當回家的時候就會看見門后面掛著一個女人,舌頭伸的老長,后來被嚇得神經(jīng)了。
這事兒傳的神乎其神,給我造成了不小的心里陰影,泥瓦匠,最受人忌諱和猜忌,我自己都害怕,哪還會去學?
我爺爺年輕那個時候,盜墓成風,他認為與其跟那伙人搶著飯碗,倒不如自己憑著泥瓦匠手藝獨自去掏個窩,也許還能逮個正主,弄出筆橫財來。
其實這也不怪他,在那個年頭,能活著就大過天,又有誰會去責問事情的對和錯?
那時候爺爺?shù)睦霞以诤幽夏喜康男抨?,地處大別山山脈。信陽市內(nèi)有個大別山的山頭,叫做雞公山,這雞公山典型的一個風水地,是做陰宅的好地方,我爺爺想都沒想,一頭就扎進了山里。
尋尋覓覓好幾天,沒想到在山林深處,尋到一莊戶人家,三起三落的大戶院落,白墻黑瓦,青山繞水,整的人間仙境一般。
最奇怪的是,這家莊子里頭只剩下了一個妙齡美少婦,那天傍晚,我爺爺敲開了這家莊戶門時,他就知道自個再也走不下去了。
挖人墳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掏點值錢東西更好的活著。
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安逸,那干嘛還去刨人墳?
這可是一樁極損陰德的事兒,小心生兒子沒有小雞雞。
所以,我爺爺順勢的應承了下來,答應那少婦留在這莊上,兩人在黑夜中對剪燭花,合巹酒兒一喝,我爺爺搖身一變成了這莊上的男主人了。
如此悠悠十來日后,那少婦找上了我爺爺,并支給了我爺爺一筆錢,要他出山一趟,去山外頭牽只紅頭驢回來。
啥叫紅頭驢?
我爺爺被這三個字兒搞得如同丈二和尚,完全蒙逼了。
但那少婦卻催的急切,無奈下,我爺爺只能懷揣著少婦給的錢,出山尋覓紅頭驢去了。
后來我爺爺糊里糊涂的還真給找到了紅頭驢,只是這頭驢的模樣略微的消瘦了一點,跟著我爺爺回莊的途上,總是口吐人言的喊疼呼累,走的也十分的慢。
氣的我爺爺干脆將這驢往后背上一攬,架著紅頭驢回去交差了。
可就在我爺爺架著紅頭驢匆匆的趕回莊上時,卻在臨進門前瞅到了一個人影兒,這家伙鬼祟的趴在大門前,一雙招子正使勁的朝門縫里頭瞅著呢。
見著了這個情景后,我爺爺難免怒氣沖腦頂,將那驢往地上一擲后,抬腳就在那人的屁股頂上踹了一腳,直接將那家伙踹倒在地上。
“干啥子呢?偷窺我婆娘?”
我爺爺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襟,卻不想看到的竟然是雙極為精靈的眸子。
這人十分詫異的打量了我爺爺一番后,又是搖頭不語,又是欠揍的一臉惋惜。
我爺爺直接被這人的怪異的目光所惹怒了。那個時代人餓極了,先搶糧食,再劫財,然后再劫色。常有的事,幸好我爺爺回來的早,要是晚上了一步,還真不知道會發(fā)生個什么事兒呢。
剛剛過上了泡蜜罐似的生活,我爺爺可不想他人把這日子給攪和了,特別是眼前的這個來路不明的家伙,不管了,先揍趴下再說。
我爺爺越想越是有道理,嘿的一聲大吼后,直接揮著拳頭朝那個人的面門揍過去。
“還不覺悟,你要等到什么時候?”
誰知就在我爺爺?shù)娜^剛要撞上那人的鼻梁時,這家伙竟然從嘴里噴出了一口猩紅的液體,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兒,讓我爺爺是避之不及,直接被噴的滿臉是血,然后隨即一大耳刮子扇上了我爺爺?shù)淖彀汀?/p>
但就是這人的一口熱血,卻噴的我爺爺渾渾噩噩,如同酒醉了一個模樣,腳下顛倒難穩(wěn)。
腦子被那人扇的嗡嗡作響,腦子里像是漿糊一樣,這幾天的事兒忽然有些混混沌沌的從腦子里出現(xiàn)。
那人伸手將我爺爺扶好了以后,開口對他說:“你這是從哪兒來呀?”
我爺爺一臉迷糊的撓了撓頭皮后,回了那人一句:“我去買驢。”
“那驢呢?”
那人又是一問,問的我爺爺有點楞了,朝身后一指說道:“這呢!”
“那是驢么?你可看清楚了!”
那人對著我爺爺一聲怒吼,說道:“那是人,而且還是個清靈水秀的大姑娘。”
我爺爺一看,頓時嚇了一跳,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個是怎么看的,竟然把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看成了一頭驢。
而且還是一只長著紅色毛發(fā)的驢。
但世上哪有這么奇葩的驢?
可這還不算完,那人又讓我爺爺轉(zhuǎn)過身去認認,看看那身后的白墻黑瓦的莊子可還在不在。
這一看之下,差點沒把我爺爺嚇癱在地上,只見自個身后哪里還有三起三落的莊子,那分明是一隴爬滿青苔的墳丘子。
難道自個這些日子都住在這墳丘里頭?
那,那自家的婆娘呢?
我爺爺有點懵逼了,完全搞不明白這究竟是什么事兒。
那人沒好氣的甩開了我爺爺,說道:你剛開始是想扒這墳發(fā)財是吧!
我爺爺想了想這幾日的遭遇,他來這雞公山是來扒墳的。可是怎么就突然遇到這大莊子和那美少婦呢?
“哎呀,糟了!我竟然被墓口的東西給糊弄了!媽的,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我爺爺大罵了一句,想起那日的遭遇來。
原來爺爺是找到一個墳丘子,但是那墳丘子門口設了高級厭勝術,還放有攔盜香……
攔盜香一般都設在陰宅入口,人吸一口便會眩暈隨即產(chǎn)生錯覺,而那高級厭勝術會讓人在錯覺中看見真實的東西,比如那大宅院和那女人!
其實都是假的,都是我爺爺?shù)幕孟?,這幾日他都活在自己的幻象中,還不自知!但是他自己本來就是泥瓦匠,懂厭勝術,竟然被厭勝術給欺騙了,看來這墳丘子的布局之人手段之高,令人驚駭。
要不是那人用熱血和一大耳刮子打醒了我爺爺,估計他現(xiàn)在也不在了……我爺爺想起原委,悻悻的問那人是誰。
那人從地上扶起了姑娘,轉(zhuǎn)身對我爺爺自我介紹道,自個的道號喚做靈虛子,此次下山乃是為了歷練之類的一大堆。
照著靈虛子所說的,如果我爺爺今個兒不是遇到了他,那他肯定會將這姑娘往那墳墓里頭領,這可是一條人命,我爺爺,已然成了這墳丘里頭的傀儡了。
我爺爺這才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兒,趕忙跪地向那靈虛子求救。
這靈虛子也不矯情,一番策劃和動員后,讓我爺爺繼續(xù)架著姑娘回身后的墳丘子。
當我爺爺聽從著靈虛子的吩咐,順著墓道鉆入了墳丘后,才發(fā)現(xiàn)這墳丘里頭是另一番天地。
這墓穴里頭竟然坐落分明,干潔如新,神道,金井,耳室,主墓室處處彰顯著大氣。
等我爺爺扛著姑娘邁進了主墓室里頭后,才發(fā)現(xiàn)這墓室里頭有一副被十八道朱漆蹭的瓦亮的棺材,但令我爺爺詫異的是,這幅棺材它竟然是倒豎著,而且那棺材上頭竟然沒頂著蓋兒。
而更令我爺爺詫異的是這幅棺材竟然是用十八條粗大的鐵索栓著,懸在離地面整有三尺左右的半空上。
我爺爺就奇了,因為他這么大,別說見,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么奇特的埋人方法,而且看著墓穴里頭的規(guī)格,對方生前也是位顯貴的人物,可他為啥會把自個的身后整成這幅模樣?
可就在我爺爺正嘖嘖稱奇時,那個跟我爺爺喝了合巹酒,成了我爺爺?shù)钠拍铮瑓s靜悄悄的站在我爺爺身后。
只不過確是個身穿破爛大紅衣的女粽子!
那粽子此時已經(jīng)露出獠牙在我爺爺脖子身邊嗅來嗅去,我爺爺一緊張,三魂差點沒嚇掉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