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這里的時候,我已經(jīng)聞到一股極其難以形容的味道,以前聞過的臭味根本不算什么,臭的難以形容,總之我是差點就被熏暈了,還帶著咕咚咕咚的聲音,時不時還會砰的響一下。
轉(zhuǎn)過最后一間屋子,看清這里有什么,我就差點沒吐了,小蓮之前待的屋子早就不見了,這塊地變成一個池塘,池塘里泡著幾百具尸體。
我還在奇怪村民的尸體為什么不見了,眼下那些尸體就放在我面前,有一些就是類似沈宣死的樣子,胸口長出一條條蟲子,尸體成干尸狀態(tài),還有的,是正常死亡,泡在水里,變的無比巨大,一條條黑色的蟲子在尸體的眼睛耳朵里爬來爬去。
就這么一眼掃過去,池塘里泡滿了尸體,連池水都變成淡紅色,池塘里好像還有數(shù)不盡的黑色小蟲子在游動,有些黃色的泡沫浮在水面,這回我明白,為什么這里會有響動了。
因為有些尸體,會泡的浮腫發(fā)胖,然后被蟲子爬來爬去,砰的一下炸開,黃色的脂肪和紅色的血肉,就這么弄的滿池塘都是,我完全認(rèn)不出這些尸體是不是那些村民的,基本上都認(rèn)不出原樣了。
而且池塘是圓形的,而且園的太規(guī)則了,池塘旁邊的地面,刻著古怪的花紋。
最終我還是沒忍住,趴著吐的無比慘烈,吐了一會兒,我就驚恐的發(fā)現(xiàn),我胸口開始疼了,這么久過去了,胸口處的蠱一直沒有反應(yīng),我以為沒什么事,可是竟然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開始疼了。
我直接脫掉衣服,拿出一面鏡子照著胸口才發(fā)現(xiàn),胸口那張金光瑩瑩的臉,正在大聲咆哮著,但是我聽不到聲音,只感覺胸口在隱隱發(fā)脹。
一想到我會變成池塘里的尸體,我就想吐,更大的問題是,那些尸體,有幾具竟然開始動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些尸體,竟然是離開池塘,朝著我爬過來的,其中有一具我認(rèn)出來了,就是上次跟我們一塊躲在茅屋的李興,李青山的侄子。
李興根本就沒有一點生前的模樣了,要不是看他的衣服比較眼熟,我差點沒認(rèn)出來,他跟幾具爛肉從池塘爬出來。
是的,他們身上的肉掉了很多,差不多就等于是骨架上掛著一堆爛肉,好像隨時要掉光,肚里的內(nèi)臟結(jié)構(gòu)我都能看到,我甚至看到李興的腸子被他一路拉著拖了七八米長,我想跑,可是,我胸口疼的要命。
我心里有種感覺,這些‘尸體’,是聽從我的召喚,才爬出來的?
胸口似乎越來越脹,我看著那些‘尸體’從池塘爬出來,慢慢逼近我,我卻根本沒法跑,恐懼逐漸要吞噬我的理智。
這時,我忽然聽到有人抓住我胳膊拉我:“虞清,你傻逼啊,快跑。”
我轉(zhuǎn)臉一看,竟然是許文,他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已經(jīng)死了,也難怪,連我都跑的掉,別說他了,我反應(yīng)過來,驚喜道:“師兄,你沒事?”
許文拍了我后腦勺一下,怒道:“別廢話,趕緊跑。”
眼看那些尸體越爬越近,我苦笑著說:“你快跑吧,我跑不掉了,我中的蠱要發(fā)作了,就算跑了也會死的,沒用。”
許文一愣,從我手里拿過鏡子,沖我胸口一照,看見那張人臉的咆哮,他罵道:“你他媽是傻的,這人臉金蠶根本就沒有發(fā)作,你中的是母蟲蠱,母蟲輕易不會離開寄體的,算了……我不跟你廢話了……”
說著,他就直接把我拉到他背上,背著我開始逃,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許文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根本沒事,他的腿,好像受傷了,一瘸一拐的,就這樣還背著我。
大概跑了一兩百米,我們兩離開了村子,我胸口的蠱,竟然就不疼了,許文這才把我放下,氣喘吁吁的說:“臭小子,你該減肥了。”
上次背我的時候他可沒這么說,應(yīng)該是很累了吧!剛剛事態(tài)緊急,這時候我才看清楚許文的狀態(tài),他左小腿裹著紗布,身上臟兮兮的,頭上也有紗布,幾乎能看到血把紗布浸紅。
我摸了摸胸口,發(fā)現(xiàn)一點不疼,才放下心來,回頭看看厚峰村的方向,我心有余悸的說:“那個池塘是怎么回事?”
許文搖頭說:“不知道,只聽師傅說,如果這里三天內(nèi)沒人阻止那東西的陰謀,恐怕整個省都會陷入災(zāi)難,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枉受無妄之災(zāi)。”
他把事情說的這么大,我也有點擔(dān)心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我他媽自己都顧不上,還管別人?
我問了許文才知道,他跟我一樣,是被雷老板那三人下手給弄暈了,然后扔到蛇谷,不過他可比我慘多了,我當(dāng)時有白影子帶路,許文沒有任何人帶路。
當(dāng)時許文沒有太警惕,就直接喝了雷老板他們給的飲料,迷迷糊糊睡著,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蛇谷,至于他是怎么逃出來的,當(dāng)時他還有點意識,所以就大概記得雷老板他們是怎么走進蛇谷的。
于是許文就沿著雷老板走過的痕跡逃了回去,當(dāng)然,更關(guān)鍵的是,中途他碰到晴明,否則他是死路一條。
其中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代價就是,他左腿被毒蛇咬了兩口,因為跑的太急,額頭磕傷了,腿上的傷口是晴明處理的。
我問了許文才知道,晴明救了他之后,就讓他來找我,然后晴明自己去辦事了。
許文認(rèn)真的說:“師傅臨走的時候把情況說的很嚴(yán)重,他說,如果他再不阻止,不光這里會變成人間絕境,恐怕周邊的城市都會受到影響,甚至?xí)绊懙揭皇≈亍?rdquo;
我說:“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許文說:“這里的事情,我們攙和不了,師傅讓我們逃出去等他。”
我剛想問我身上中的蠱怎么辦,許文就拿出兩張黃紙給我說:“師傅已經(jīng)幫你解決你中蠱的問題了,這兩張符,你燒了和水喝掉就行,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可能師傅也沒辦法了,師傅好像知道你中的蠱跟那些村民的蠱不一樣……”
許文解釋了一番我才明白,蠱分蟲蠱和藥蠱,還有降頭一類的,都是從東南亞傳過來的,但凡蟲蠱,總會有一個母蟲,母蟲就是類似蟲王的存在。
也就是說,我身體里的那只人面金蠶會繁殖,其他村民身體里的不會,晴明不知道在哪里得知我中的是母蟲蠱,大概是沒什么信心解掉我身上的蠱了。
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我身上的蠱還是沒解掉,我已經(jīng)有些絕望了。
許文看我臉色變難看,安慰我說:“放心,這兩張符就算不能解掉你身上的蠱,也可以壓制很久,以后你以后慢慢找辦法解掉,中國這么大,總有奇人異士存在的。”
他這么一說,我心情就好多了,也是,我沒見過不代表沒有,況且,以前我也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只是這陣子的遭遇,完全把我變成堅定的有神論者了。
心情稍微好了點,我就問許文:“咱們怎么逃出去?”
許文說:“上次你們怎么逃的,這次我們也怎么逃,師傅告訴過我,只能從后山走,其他地方走不掉。”
我恩了聲,低頭把那兩張符收好,直接往后山的方向走,許文攔住我說:“不行,走之前,我們要先辦件事。”
我怔了怔,點頭說:“好,你有辦法找到他們?”
許文咬牙切齒的說:“當(dāng)然,我還是第一次吃這么大虧,不還回去,怎么好意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