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楊成倒是沒說什么,反而是楊建業(yè)面露難色說:“兩位大師,價格能不能低一些。”
小貓搖搖頭說:“就這個價格,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這事很麻煩。”
楊建業(yè)猶豫了一會才狠心點頭說:“好,希望兩位大師能說到做到。”
小貓說:“放心,要是沒有處理妥當,錢我一分不要。”
談妥了,楊建業(yè)便去村里叫人幫忙了,楊成被楊建業(yè)罵了幾句,站起來去收拾龔思萍母子的遺照和她們碰過的東西去了。
我看周圍沒人才想起個事,就問小貓說:“你先前來的時候,是怎么看出她們母子的尸體是出現(xiàn)在哪個房間?”
小貓說:“你傻啊,他們父子雖然是在正廳燒紙錢,但是跪拜的方向明顯看的出來,而且楊成回頭看了那個方向兩次,這要還不知道,我就跟你一樣傻了。”
我目瞪口呆:“就這么簡單?”
小貓說還能難到哪兒去?我還以為她是怎么看出來的,感情是察言觀色,我搖搖頭說:“你這么一說,我怎么感覺跟人打交道,比跟鬼打交道麻煩多了。”
小貓說:“本來就是,干什么賺錢都不容易,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不過你今天辦的還不錯,還好你嚇住他們了,不然想賺幾個跑腿費還真麻煩。”
我撓頭說:“那你怎么不把價格開高一點?”
小貓哼了聲說:“你以為我不想啊?咱們出去辦事,每次開價都是有規(guī)矩的,楊家算不上富裕,而且他們父子的心眼也不壞,更何況送她們母子回家是你早就答應的,我才只要了兩萬。先說好,這兩萬要分三成給師傅,剩下的,我們兩看情況分配。”
我有點方,沒整明白,怎么還要分錢給晴明,小貓給我說了我才知道。
晴明收徒有一套規(guī)矩,收了徒弟后,徒弟要是靠他的本事混飯吃,干什么都要分他三成,而且晴明名聲在外,很多人找他幫忙,晴明就會把一些活兒扔給徒弟去干,這樣算來,分三成其實也沒什么。
反正小貓給介紹時說,晴明開了間茅山事務所,生意挺不錯的,我聽到這兒就有點暈了,不過小貓還說了,入了晴明門下一年,以后接活兒就不用分成給他了,除非是在晴明手下接活兒。
咱兩站在楊家門口扯了半天,楊建業(yè)終于是帶了幾個村民過來了,小貓?zhí)匾庹f了,過去可能要起棺,所以他們連鋤頭都帶上了。
楊建業(yè)他們帶頭,我和小貓走在后面,我手里還捧著那個瓷碗,龔思萍母子的墳位置比較偏,楊建業(yè)找輛面的帶我們過去。
到了墳頭,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小貓四處看了看,問楊建業(yè)是不是埋在這里,楊建業(yè)點頭說是,小貓沒多看就讓他們開挖。
我問她看出什么沒?小貓搖頭說什么都看不出來,先把棺材挖出來再說。
那邊楊建業(yè)一聲令下,幾個壯漢就跟吃了春藥一樣開始拼命挖,估計他叫這幾個同村的村民也是給了跑腿費,可能還不少,不然這哥幾個不能這么拼命。
最后一次下土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所以隨著下面一個村民喊了聲挖到了,幾人就加快了速度,把棺木完全挖了出來。
他們也聽說過,龔思萍母子起尸過好幾次,但是現(xiàn)在這么多人,倒也沒人害怕,我覺得有點奇怪的是,一到墳頭,我試著叫藏在碗里的龔思萍母子,她們完全沒反應了。
下面只有一具棺材,我有點奇怪,就問楊建業(yè)說:“這里怎么就一具棺材,不是母子嗎?”
楊建業(yè)給我說了我才明白,原來這邊的風俗是,沒成年的孩子死了算夭折,也不會辦葬禮,最多做副棺材從簡操辦,由于寧寧是跟龔思萍一塊兒死的,所以他們就直接合葬了。
小貓撇嘴說:“你們要是不把他們合葬,分開埋了,也未必會惹出這么多事,龔思萍是因為醫(yī)院巨額醫(yī)療費用才自殺的,他們這種情況最忌諱合葬了,很容易死不瞑目。”
楊建業(yè)賠笑臉說:“宋小師傅,當時我們也不知道會鬧出這么多事情。”
小貓姓宋,不知道真名是啥,她也沒說過,下面幾個壯漢已經(jīng)開始給棺材套繩索,打算給抬上來了,只不過其中一個村民大喊了一聲:“老楊,這棺材好涼啊,我剛剛捆繩子摸了幾下,手都凍的不聽使喚了。”
楊建業(yè)應了聲然后對我們說:“兩位小師傅,要不你們?nèi)タ纯矗?rdquo;
小貓皺眉拉著我上前一看,棺材外表看不出什么變化,小貓從包里拿了根白蠟燭出來點燃了,然后給我說:“你去,把這白蠟燭豎在棺材上,不要碰棺身。”
我正想說為什么她不去,可是想到她畢竟是我?guī)熃悖€是個女人,摸棺材的事兒還是我去吧。
小貓好像看出我的想法了,輕輕踹了我一腳輕聲說:“我是女子,陰氣重,你去比較合適,而且你好像還是童男,不是我偷懶。”
我慚愧的都不敢說話,連忙拿著蠟燭下去,棺材已經(jīng)被他們拉的豎起來了,這埋的也不深,所以我其實就不用下墓穴,在旁邊站穩(wěn)了就行,我本來想扶著棺身,不過小貓說不能碰,我只能小心翼翼站在旁邊伸手把白蠟燭放到棺材上。
結果讓我們所有人都有點慌了,白蠟燭才剛靠近棺材,我還沒放上去,一下就滅了,周圍根本就沒有風好不好,我咽了口唾沫,把白蠟燭拿回來,又給點燃了。
還是一樣,還沒靠近就詭異的滅了,我還是沒有感覺到周圍有風,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可兩次都這樣,幾個挖墳的村民看了看周圍,往后退了幾步,其中一個臉色難看的跟楊建業(yè)說:“老楊,你看,都這樣了,我們就先走了吧?”
楊建業(yè)咬著牙說:“都別走,只要你們幾個把棺材抬出來,一人五百塊辛苦費。”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楊建業(yè)重賞之下,幾個壯漢眼睛發(fā)光,再沒人退縮了,畢竟五百塊就抬個棺材,算是很大的錢了,這種中部小鎮(zhèn),大部分農(nóng)民一年的收入可能也就幾千塊。
我也退了幾步,問小貓說:“這棺材是怎么了?”
小貓沒理我,愁眉苦臉的喃喃自語:“不應該啊,為什么會這樣,滅的這么快,這兩只鬼又不兇,他們的尸體怎么會……”
反正我就聽到這么多,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又靠近了一點,小貓推了我一下說:“干什么?”
我說你看這要怎么處理,我不懂。小貓正要說話呢,眼見幾個村民聽楊建業(yè)的話要繼續(xù)抬棺,她連忙喊了一聲:“停下,都別去碰那棺材。”
看那幾個村民聽她的話沒抬棺了,小貓又說:“你們先別急,我先看看棺材,你們幾個去買幾副手套,帶上手套,在手上澆一些黑狗血,然后再來抬棺。”
楊建業(yè)對小貓的話十分在意,聽她一說,就指揮著幾個村民去了,我問小貓為啥要這么做?小貓給我解釋說,黑狗兇而且通靈,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鎮(zhèn)住棺材里的臟東西,另一方面是不要激怒對方。
我打了個寒顫,看了一眼那個瓷碗,龔思萍母子不是好好待在瓷碗里?小貓見我的眼神,搖搖頭說,不是他們母子,這里還有其他臟東西。
幾個村民去買手套了,楊建業(yè)又走的遠遠的不敢靠近,小貓拉著我上前看棺,我們兩圍著墓穴轉了一圈,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么,這時,小貓拿出一個小巧的手電筒,照著棺材底部,我湊過去瞧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