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我來到了老媽的墳前,這還是我趁著胖子沒有醉之前我從他的嘴巴里給套出來的話。
因為出事的時候我被關(guān)在里面沒有出來,而老爸又昏迷不醒,所以老媽的身后事沒有太張揚,或許是個連我都沒有見過幾面的親戚操辦的。
面前這個小小的墓碑,一想到老媽就這么孤獨地躺在里面,我的心就不由得揪了一下。
夜色蒼涼,何人與話?
我撫摸著這冰涼的石塊,微微長嘆一聲。
“老媽,你生前太累了,到了那邊就好好休息吧,放心,你兒子能照顧自己的……這可能是我近期最后一次來看你了,等到下一次……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但不管怎么樣,老媽你始終是我的老媽,我也永遠都是你的孩子……”
說完,我像是擁抱了老媽一下一樣,輕輕地抱住了那塊冰涼的石塊。
……
同樣的,看完老媽之后我又悄悄地去了醫(yī)院一趟,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老爸。老爸那魁梧的身軀現(xiàn)在一動不動,身上還打著吊瓶。
根據(jù)胖子告訴我的消息,老爸的手術(shù)費都是他們出的,平時也是胖子的爸爸和媽媽抽空過來看望老爸,而我這個做兒子根本什么都沒有做。
看著老爸那沉靜的臉頰,我撫摸了一下老爸很久沒有刮的胡渣,然后又在他的身旁坐了片刻,享受一下這靜謐的時光,之后我才緩緩?fù)顺龇块g,幫爸爸把門給帶關(guān)上了。
是的,我要和過去做個了斷,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以前的我!
……
“咚咚咚!”
“誰?。?rdquo;躺在床上的中年大叔在美夢之中被一陣狂躁的敲門聲給吵醒,“大半晚上的來敲門,腦子壞掉了嗎?”
“咚咚咚!”
門外的人可聽不到大叔的抱怨,敲門的力度絲毫沒有減慢,而且還因為時間的推移,敲門的聲音越來越響,敲到最后簡直是在捶門了一般。
“來了來了……敲得像報喪一樣……”大叔趕緊從里屋跑了出來,來到了大門口然后把門給打了開來。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高中生,目光陰沉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小……小凌?”
王叔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找他……準(zhǔn)確來說他應(yīng)該沒有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我聽小雪說你被……”
“不錯。”沒等王叔把要說的話說完我便承認(rèn)了下來,“不過我被放了出來。”
“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嗎?”王叔一邊說著一邊把我?guī)нM了他的房間,然后抽了張凳子讓我坐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覺得你整個人都變了不少?”
于是我又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向王叔說了一遍。
“王叔,我也不跟您客套什么了,您之前說想要我學(xué)古武學(xué),不知道現(xiàn)在您還有沒有這個想法?”
“我……”王叔這次的反應(yīng)和上次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因為事出突然還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有些猶豫。
“小凌,不是我不愿意教你,只是你這樣的心態(tài)并不太適合學(xué)習(xí)我的功夫……”王叔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我主修的功夫是太極一路的,這樣的功夫最講究的是靜心寧神,但是你看你現(xiàn)在,心浮氣躁,我覺得……”
“讓我怎么平靜下來!”我自然知道不論做什么事情都要冷靜,但是現(xiàn)在我的家沒了,學(xué)也上不了了,我整個生活就像是一夜之間徹底改變了一般,任誰都不可能太冷靜吧,更何況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要我冷靜……那豈不是說我不是人?
王叔一見我激動的樣子連忙擺了擺手,“不不不,小凌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要你把自己的仇恨給忘掉,畢竟人倫情感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我只是想讓你現(xiàn)在暫時把心態(tài)放平靜下來,如果你急于求成的話很可能會把自己練廢的。”
王叔說完之后沉思了片刻,然后問我了一個問題。
“今后你打算怎么辦?”
“我……”我沉吟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把我的打算告訴了王叔,“我打算走黑道這條路!”
“黑道?”
王叔聽了我的想法之后沒有馬上反對,但是也沒有表示贊同。
“因為我覺得讀書對我現(xiàn)在的意義不大了,就算讀書讀了一輩子讀出頭了我也不能找到李澤浩報仇,我一定要讓他們家受到制裁,不能讓更多的人和我經(jīng)歷一樣的事情。”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呢?”
“我打算去河西!”我的目光很堅定,“首先先找到一個小幫派加入,然后憑著功夫成為頭目,緊接著站再整合河西的力量,最后再來扳倒李家!”說著這話的時候我甚至都感覺我的眼睛里面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樣。
這種火焰,名為復(fù)仇。
“小凌,我給你一點我的建議吧。書,還是要讀,學(xué)校還是要去的,至于黑道的事情……我不做評價,我只能告訴你走黑和讀書并不沖突。”
“???”
我有些疑惑,都走黑了哪里還有時間去讀書?
“首先,河西和我們這邊的情況不一樣,他們那里的黑道比我們這邊更直接也更肆無忌憚一些,以至于有些幫派會在蔓延到學(xué)校里面去。你跟我學(xué)功夫之后雖然短時間不能成為絕世高手,但是應(yīng)付小的黑道還是綽綽有余了??墒俏腋鼡?dān)心的是你的見地和經(jīng)驗不足。”
“見地和經(jīng)驗?”我皺了皺眉頭,黑道不是靠實力說了算嗎,那為什么還要這些虛的東西?
王叔看出了我的疑問,耐心地說:“黑道絕大部分時間看的是實力,但是同樣,黑道也要看你的人際交往能力,而我覺得以你現(xiàn)在的社會經(jīng)驗是肯定不可能在黑道里面混出頭的。”
“啊?王叔那你的意思是我最好不要走黑?”
我有些沮喪,好不容易想到的一條路沒想到被王叔直接否決了。不過等我抬起頭的時候我看到了王叔臉上莫名的笑容。
“所以我說你現(xiàn)在急躁了吧……”王叔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我有說阻止走著一條路嗎?我只是說你現(xiàn)在的經(jīng)驗不足而已,玩手段玩心機比不過那些老人。可是要走黑路子也不一定要直接加入幫派啊……”
“那還能怎么樣?”黑幫不就是由這些大大小小的幫派組成的,不加幫派又怎么會有機會接觸到黑幫呢?
“唉,小凌你平時那么聰明,怎么這個時候就轉(zhuǎn)不過彎了呢?我之前說了啊,在河西那一塊地方,很多幫派會蔓延到學(xué)校里面,因為他們需要新鮮的血液來擴充組織,你不直接加入幫派,但是你可以先混進學(xué)校里面?。〉鹊桨褜W(xué)校里面那群所謂的老大什么的給整服帖了,那么你的存在自然會被幫派所察覺。”
王叔點了點桌子,好像是在強調(diào)什么一樣。
“再有,你以為直接加幫派是那么好加的?好的幫派招人是很嚴(yán)格的,根本不會隨隨便便讓你有這個機會解結(jié)識里面的人,在這個社會混,凡事都要講話語權(quán)的,有的話語權(quán)靠的是資歷,有的靠的是實力,而你現(xiàn)在有哪一樣呢?反過來想,從學(xué)校入手的話,一來你本來就是學(xué)生,對學(xué)校的運作也算熟悉,二來也是一個緩沖的時間,讓你開始完成從學(xué)生到成人的轉(zhuǎn)變。”
我聽得很是中肯,雖然王叔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但是每個時候他都對我很好,就比方說現(xiàn)在,本來是和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但是他卻耐著性子一五一十幫我分析,還別說,他分析了之后我倒是覺得一片明朗。
說真的,我原本也沒有想那么多,只是想著到了河西從什么酒吧啊臺球室入手,看看能不能加入什么幫派,但是具體要怎么做我也是一頭霧水,根本沒有考慮過王叔所說的這些情況。
可是如果從學(xué)校開始的話那我就不一樣了,這就是主場作戰(zhàn)??!
我這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王叔從抽屜里面抽了一張紙出來,然后寫了個電話號碼上去,接著他把紙條遞給了我。
“這是我在河西的一個熟人,你在那邊又沒有家,也不知道聯(lián)系什么學(xué)校,你到了那里就找他,他是我年輕時候的一個朋友。”
一聽到這是王叔的朋友,我的腦子里面立馬浮現(xiàn)出一個絕世高手的形象,他一定是那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頂尖高手吧,不然怎么會和王叔的關(guān)系好呢?
“瞎想什么呢!”王叔看到我一臉癡呆的樣子,“這人不是武師,他是個異能者。”
“異能者?”我有些驚訝,王叔不是說他和異能者協(xié)會合不來嗎?
“王叔你還有異能者的朋友?”
“廢話,又不是所有異能者都是我的敵人……也有異能者對我們武師很友好的。”王叔撇了撇嘴,然后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從里屋抱出了一堆香燭什么的。
“王叔你……這是要干什么啊……”
“你都找上門了,我這次可不會放你跑了,既然你自己都提出來了我再不收你為徒我自己都覺得虧了!”
“王叔……”我一臉懵逼地看著王叔忙前忙后,好像在準(zhǔn)備什么儀式一樣。他現(xiàn)在的樣子和剛剛嚴(yán)肅的樣子真是……截然不同。
“還叫王叔!不知道該怎么叫我嗎?”王叔聽到我喊他之后回頭瞪了我一眼。
這……
世界變化太快,我有點接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