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過圓規(guī)的人都知道,用圓規(guī)戳人可是比針都要疼,在皮膚上隨意一劃都可能劃出血。
趙虎這畜生竟然用圓規(guī)來戳我,要不是我衣服夠厚,背上早被他扎出血了。
因為我坐在前面,他坐在后面,所以我的后背可以說是毫無防備地展現(xiàn)在趙虎面前的,他想要怎么戳我都沒辦法。
一下。
兩下。
三下。
……
二十下。
……
三十下。
……
我在心中默數(shù)著趙虎戳我的次數(shù),臉上保持著鎮(zhèn)定自如的神情,但趙虎每用圓規(guī)戳我一下,我心中的熊熊怒火就更盛一番。
很快,下課鈴聲響起,講臺上的英語老師布置完作業(yè)就走出了教室。
又一次,趙虎將圓規(guī)戳向我的背,如果從后面看的話,我的衣服上一定密密麻麻全都是被圓規(guī)扎出來的小洞。
“最后一次了!”我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這是我最后一次被趙虎欺負了!”
看到英語老師走出了教室,我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是時候了,之前蟄伏隱忍了這么久的怒意終于爆發(fā)。
我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聲怒吼,我暴怒的吼聲吸引了教室里面所有同學的注意力,他們只看見我從桌肚里面掏出一塊板磚,然后猛地撲向身后的趙虎,大喊著“趙虎,我艸你媽!”然后狠狠將板磚朝他頭上拍去。
趙虎見我突然發(fā)難,倉促之下抬手阻擋,他的右手被我用板磚結結實實地咋了一下,然后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喊叫摔倒在地。
我已經(jīng)忍耐了太久,從趙虎第一次欺負我開始,我以為我的懦弱能夠換來息事寧人,但我還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從不相信弱者的眼淚,只在乎成王敗寇,勝者為王。
趙虎躺在地上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他大概完全想不到一直被欺負慣了的我竟然會反抗,被我直接用板磚打蒙了,甚至都不還手。
我手腳并用,撲在趙虎身上,每打一拳,我嘴里都喊著:“叫你再欺負我……叫你再欺負我……叫你再欺負我……”
如雨點般的拳頭釋放著我長期以來被壓抑的憤怒。
……
這時候,身邊被我的舉動驚呆了的同學們才回過神來,我耳邊傳來了女生的尖叫,趙虎的小弟看到自己大哥被我壓著暴打,猶豫著想要過來幫忙,但又被我那副狀若瘋魔的樣子給唬住了。
事后曾有人和我說,我那副樣子好像從地獄殺回人間的修羅。
趙虎被我揍的慘叫連連,向我求饒,他被我打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而我身邊傳來了幾個女生“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的勸架聲,但是我被趙虎他們欺負的時候,有誰站出來為我說話呢?
奇怪的是,我竟然還聽到有為我加油打氣的聲音,其中除了小媳婦和胖子外,還有幾個班級里面不怎么顯眼的男生,估計平時也是被趙虎欺負慣了,看到趙虎現(xiàn)在被我踩在腳下,他們也出了一口氣。
足足打了趙虎五六分鐘,我都有點打累了,這才松手放開了他,回到自己位子上,面紅耳赤地喘著粗氣。
而被我揍得像條死狗的趙虎,則被他的幾個小弟扶起來帶去了醫(yī)務室。
臨走的時候,他還不忘狠狠瞪我一眼:“謝天狼,好!很好!你有種!只要你今天晚上敢回寢室,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才不理會趙虎的威脅,現(xiàn)在我兩之間已經(jīng)徹底撕破了臉皮,我們之間已經(jīng)不再是關系不好的同學,而是真正的敵人。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也對著他放狠話:“你給我等著,今晚回宿舍我要再揍你一頓!”
說完,我不顧身后顧安琪的挽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
順著小路走出了學校,我感到自己血管里面的液體在沸騰。一想起剛才暴打趙虎的場景,我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感覺身上有什么東西覺醒了,但我又說不清楚,激動、恐懼、亢奮、焦慮……各種情緒在我大腦里面交織。
我感覺自己剛才實在是太牛逼了,平日里在班級里面作威作福的趙虎竟然被我一板磚給拍翻了,但轉念一想,趙虎充其量就是個狐假虎威的高中生,要是再碰上昨天晚上的黃毛,我又能怎么辦呢?再用碎啤酒瓶子割破自己的手臂?
而且我剛才威風是威風了,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干了趙虎,老師和學校一定會插手,到時候直接把我給退學了可怎么辦啊,我怎么對得起我媽!
如果趙虎沒把這事告訴老師,那么就代表著他準備用自己的方式來報仇,趙虎的大哥是豹哥,雖然面對黃毛的時候豹哥慫的像個孫子,但是對我而言這也是難以匹敵的存在啊。
況且我剛才已經(jīng)放出了大話,說今天晚上回宿舍還要再揍趙虎一次,這個逼裝的可以給滿分,但我真的沒那個實力啊!今天晚上我宿舍里一定塞滿了趙虎的人,他們就等著我回去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
我在校外游蕩了幾個小時,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七點多了,估計趙虎早就找了一票兄弟在寢室樓里堵我了。
現(xiàn)在我把唯一顧安琪和我說的那句話上,她說如果有人再欺負我的話,就去高三一班找蘇慕白,如果他出面的話一定能保我無事。
對于安琪的話我將信將疑,因為每個年級的一般都是重點班,尤其是這屆的高三一班,被譽為歷年來最精英的一班,傳聞有好幾個清華北大的苗子,學校領導們對其也是愛護有加,決不讓別的班級的混子欺負一班。
這種班級里的學生,有能夠罩我的大哥嗎?
但既然沒有別的選擇,那么唯一的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躡手躡腳地跑進教學樓,路過高一年級樓層的時候還膽戰(zhàn)心驚,怕被趙虎的人發(fā)現(xiàn),就這么提醒吊膽地到了高三一班。
我敲了敲門走進去,發(fā)現(xiàn)整個班級的人都在埋頭苦讀,不愧是重點班??!
我客氣地問坐在第一排的一個眼鏡男,蘇慕白在么。眼鏡男搖搖頭說蘇慕白去圖書館了,估計要過一會兒才會回來。
聽了眼鏡男的話,我的心涼了一大截。哪有大混子晚自習會去圖書館的,看來今天是兇多吉少了。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大不了今天回家避一避,找個理由和我媽說要轉學算逑!
突然,眼鏡男指著我身后,對我說蘇慕白回來了。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從走廊里慢悠悠地走來一個人,長得像偶像劇里面的男一號一樣,臉上帶著陽光燦爛的笑容,還有那種普通人沒有的出生于門閥世家的那種貴氣。
他的手里拿著幾本書,我一看書名,不是平時學霸經(jīng)??吹慕梯o書,而是《西方哲學史》之類的課外書。
隨著眼睛男的那一聲喊叫,我發(fā)現(xiàn)班級里一直埋頭苦讀的好多女學霸也紛紛抬起頭偷瞄蘇慕白。
看到蘇慕白回來了,我就說是顧安琪讓我來找他幫忙的。
他讓我和他進班級慢慢說,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就像冬日里面的暖陽,好聽極了。
我把我和趙虎之間的矛盾簡單說了一下,還說現(xiàn)在估計在我宿舍里面有一群他的兄弟等著揍我。
我以為蘇慕白會愁眉苦臉地和我說幫不了我的忙,沒想到蘇慕白一開口就讓我大吃一驚:
“我看你一臉哭喪的樣子還以為怎么了,原來就這點小事,我讓石頭陪你走一趟,絕對給你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