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來到后山,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jié)果,也沒有救活老爹,甚至還差點喪命,但是收獲也是不小。
至少見到了酒娘子,也得到了可能能救老爹的方法,盡管還隱藏著另外的危機。
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如果真的是我的老丈人,那么事情可能就要更加的復(fù)雜。畢竟從他的話中,我能夠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情緒,像是仇恨,又像是復(fù)雜。
不過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早救老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需要先把老爹救活,哪怕是一點希望,我也不會放棄,至于酒娘子,雖然我心中也很牽掛,但是我也只能先放一邊,等救活了老爹,再去救她。
如果老爹最終還是沒辦法救活,到時候也因為我沒有打碎血棺而害死了酒娘子,到時候我會選擇和他們一起死。
這是我一開始的決定。
我不喜歡虧欠,也不想心中有愧,如果因為我的自私害了酒娘子,那么我就只能這樣償還。
沒有再猶豫,我?guī)е⒆雍屠系倪z體一路跑到了山下,回到了白嶺村,也沒有去管其他的,便直接來到了祠堂。
雖然上一次見到血棺是在白嶺山,但還是決定先到祠堂看看,如果血棺又回到了祠堂,也不至于我再白跑一趟。
這個時候,祠堂里面一如既往的靜悄悄的。
說實在的,我并不想再來這里,因為我總感覺只要我回到白嶺村,那么我那老丈爺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而且總能夠給我制造一些麻煩。
我小心翼翼的,盡管祠堂里面似乎并沒有人,但我也不敢大意,因為如果我老丈爺還要針對我,也許再給我安個擅闖祖祠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剛推門準備進入祠堂大廳,一瞬間,我就愣住了,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那老丈爺這個時候竟然就在祠堂里面,他就靜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將門推開的那一刻,他沒有起身,也沒有一點反應(yīng),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
我微皺著眉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然而直至我走到他旁邊的時候,他依然沒有絲毫反應(yīng),他閉著雙眼,如同死去。
我伸手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想要確定他還有沒有呼吸,也就在這時候,他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雙眼不知何時變得空洞無神,十分的可怕。
“我還沒死!”他站了起來,冷冷的說了一聲。
“沒死就好,省得最后又要賴到我頭上,說是我殺了你。”我撇了撇嘴,但心中你卻一陣苦惱,雖然表面上是那么說,實際上我還是巴不得他已經(jīng)死了,因為他對我來說,不是一般的麻煩。
指不定哪天,我怎么被他整死的都不知道。
他聽到我這么說,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后冷哼一聲,杵著拐杖,慢慢的走到了一旁,點了根蠟燭。
我看著他,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
“蘇祭酒的遺體你還帶著,對你沒有好處,留下吧。”他說。
我皺眉看著他,微微后退了一步,“這和你沒關(guān)系。”
“血棺并不在這里,你帶著他也沒有什么用。”他又開口。
我一愣,直接退到了門口。
從我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血棺并沒有在這里了。但我還是進來了,就是因為我看到了他。
但是現(xiàn)在,我有點后悔,因為他似乎都知道,就連我心中在想什么也好像都一清二楚。
“這似乎用不著你操心。”我說著,同時碰了碰門,我的心也在這時候微微一沉。我發(fā)現(xiàn)門竟然拉不開。
我的臉色有點難看,背著老爹,抱著孩子,本來就很不方便,這時候如果他要對我做什么,我甚至難以脫身,盡管他看上去已經(jīng)半腳入土,但他給我的感覺,依然十分的危險。
我心中焦急,卻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盯著他,關(guān)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用想了,留下蘇祭酒的遺體,否則的話,你是離不開這里的。”
“我那兒子把蘇祭酒交還給你,也不過是要你替他把蘇祭酒送到我面前而已。”
他再次開口。
我臉色微變。
果然!
這是我一直都不想承認的事情,我甚至還抱著僥幸,覺得他應(yīng)該不知道他兒子還在,但是事實還是往我所想的最糟糕的一面發(fā)展,我突然覺得,我就好像一個白癡一樣。
自以為沒人知道,但實際上,卻成了他們的棋子。
現(xiàn)在想想,當時酒娘子可能都被利用了,否則的話,又怎么可能做到悄無聲息。
我苦笑一聲,微微嘆了口氣。
但是我并不想就這樣妥協(xié),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徹底沒有機會。
因為,我這老丈爺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如果他真能夠?qū)ξ页鍪郑熬蜎]必要那么麻煩,幾次三番的想要借助村民來要我性命。
而且,他既然知道他兒子回來了,那么也應(yīng)該知道,他兒子需要我去打碎血棺,如果我出事了,血棺就沒人能去打碎。
這一點,我很肯定,因為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打碎血棺,那么他們父子兩又何必廢那么多心思?
我嘆氣,不過是因為,要救老爹,似乎又麻煩了許多。
我看著他,沉默片刻,才又說道:“老爹的遺體我不會留下來,我需要帶走。”
“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也需要我,如果我不去找血棺,不去將血棺打碎的話,你們也沒辦法,就算殺了我,也一樣沒有任何用處。”
“你們的時間不多,但我的時間卻充足。”
“你們要耗,那就耗吧。”
說完,我直接將老爹的遺體放了下來,同時坐在了地上。
其實我現(xiàn)在大可以上去和他拼命,但是我并不知道他的申請,他能夠?qū)⑦@么多事情都了解得這么清楚,而且敢一個人在這里威脅我,肯定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我就算上去和他動手,也有很大的可能起不到任何效果,那樣沒有什么意義。
與其如此,倒不如和他耗一耗。
我那老丈人只給了我一天的時間,一天說來很長,但也很短,除非,他們也并不在意。
“你很聰明。”他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
但是他只說了這四個字,卻沒有了下文。
緊接著,門便打開了一道縫隙,我知道,我猜對了。
我見狀,再次將老爹的遺體背了起來,毫不猶豫直接走了出去,在同時,心中長長的松了口氣。
“你能躲得了一次,不代表能夠一直躲下去。你的命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早就要死,何必再掙扎……”
我剛走到祠堂外,他的聲音又傳來了,下一刻,門直接關(guān)上。
我沒有停留,直接忽略了他的話,這話我已經(jīng)聽到不止一遍,雖然每一次聽都讓我心中多幾分擔憂,但卻不至于嚇到我。
而且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隱隱能夠猜到一些東西。
這一切,可能不僅和我有關(guān)系,還和老爹有關(guān),甚至可能跟祭酒一脈都有關(guān)系。
但具體是什么,我一時間也摸不透,也許救活了老爹,便能夠清楚。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要想清楚所有的事情,只能夠通過老爹。
白嶺山現(xiàn)在是我唯一的希望,只要血棺還在白嶺山,那么事情就有可能有所改變。
很快我就來到了白嶺山,我站在白嶺山山腳下停了下來。
“就靠你了。”
我看著懷中的孩子低聲喃道,隨后才一步邁出,進了白嶺山。
這一刻,孩子直接睜開了雙眼,他沒有讓我失望。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一路上我都沒有停留片刻,直接沿著小道,來到了當初找到方向的那個位置,而后沿著孩子的指示一路向東邊。
沒有任何意外,我再次找到了那處密道。
果不其然,在我來到密道盡頭的時候,血棺便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只不過,在我看到血棺的時候,我卻猶豫了起來。
因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那老丈人他說血棺在祠堂,而且新娘的尸體就在他那,就證明他應(yīng)該肯定血棺的位置。但我在祠堂卻沒有看到血棺。
如果說,他說祠堂只不過是要引我去老丈爺面前,也說得過去,但我總覺得并不是這么簡單。
除非就連他,也不知道,血棺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皺著眉頭,朝血棺走了過去。我將血棺打開,里面果然空蕩蕩的。
我將老爹的尸體放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之前我的目標便是找到血棺,用血棺救老爹,現(xiàn)在,血棺已經(jīng)擺在我面前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把老爹的遺體放進去。
但是這時候我卻感覺,這一切似乎有點太過簡單。
簡單得我甚至都沒有遇到阻攔。
按理說他們不該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目的才對,因為從發(fā)生的事情來看,我的一舉一動,幾乎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現(xiàn)在想想,這一切,更像是他們刻意為之,給我制造的錯覺。
我一下子陷入兩難,打碎血棺,還是將老爹的遺體放進去。
只要我選擇錯了,極有可能就真的完了,因為這個兩個選擇,極有可能都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我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