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看著周妮,想到昔日我們的友誼,雖然她有幾分真誠我不知道,可我對她深情厚誼。
現(xiàn)在看著她一臉鄙夷厭惡說自己老公,我覺得挺悲涼的。
我問她瞧不起對方為什么嫁給他。
她胸腔震了下,笑得自嘲,“命不好,找不到相愛的男人,起碼要找個有錢的??!”
我合了合眼,重新打量她。
我覺得在婚姻里不能相愛是一件特別悲哀的事,“周妮,那你幸福嗎?”
“幸福?”
周妮聳聳肩,“還行吧,不愁吃穿,一幫窮親戚特尊重我們一家,算是有點光榮。”
光榮么?好像現(xiàn)在很多女孩子都這樣,出賣身體和愛情嫁給權勢,過的行尸走肉。
“秦深你別一副可憐我的樣子,我不可憐!”周妮皺眉盯著我,狠狠道。
一時間我不知道說什么,原本不應該厭惡她的嗎?怎么就可憐起來了。
“秦深你知道嗎?我最不喜歡你拿這種眼神看我!你有什么資格可憐我,你這么久不懷孕,程翔爸媽對你一定不好吧?你更可憐!”
周妮情緒有些失控,一臉猙獰朝我叫。
我沒跟她計較,心想她應該還有更可悲的事,不然不會像只炸毛的貓這樣吼我。
卻哪里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和李玉商量好的計劃。
一個是妹妹,一個是昔日閨蜜,她們都很了解我。
往往很了解你的人最能知道怎么樣擊垮你。
而人一對別人生出憐憫,進而會放松對她們的警惕,我亦如此。
周妮雙手用力搓了搓臉,臉蛋都被她搓紅了,眼眶也紅了,還含著淚水。
她有些哽咽道:“秦深抱歉,我失態(tài)了。”
她轉身回到客廳,我在臥室坐著發(fā)呆,腦子里浮現(xiàn)出許多我們過去的回憶,除了那次車禍后,她真的給了我不少友誼的溫暖。
下午四點時,婆婆要帶李玉去跟小周母子吃飯,周妮本來要走,被婆婆三言兩語留下了,我和程翔送婆婆李玉到門口遇見小周母子。小周母子挺客套的,硬要拉著我和程翔一起去吃飯,順帶把周妮也叫上了。
七個人到一家西餐廳,是小周挑選的地方,吃飯的時候李玉苦著眉頭挺不知所措的,我知道她沒吃過西餐,不會用餐具,正要幫她解圍,小周先一步跟她講解起來,見她小心翼翼不敢動餐刀的,就自己切了半盤和她的換了。
小周人雖然沒程翔長得好看,也沒程翔高,但一看就是個能過日子的人。
婆婆跟小周他媽聊的歡呼,不時朝小周和李玉笑呵呵看過去,小周母子倆對李玉很是滿意。
中途我去上洗手間,上完在洗手臺洗手時,周妮走了進來,一臉真誠跟我道歉,還連忙扯過紙巾給我擦手。
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想到大學時的我們,彼此經常給對方吹頭發(fā),其實和周妮斷絕交往后,整個大四我都是孤獨的,不敢深交朋友,不敢跟女同學走得太近,怕受傷。
周妮給我擦完手,牽著我的手低頭說:“秦深,你還能給我一個機會么?你是我人生里一個大遺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緩緩將手抽出來,默了幾秒鐘道:“周妮,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想回到當初不太可能了。”
“那從普通朋友做起?”周妮一臉期待看著我。
我擠出個微笑,“以后再說吧。”
“我會努力的!”周妮笑著轉身去格子間上廁所去了。
我走出洗手間,在拐角處滑了下,腳上穿了五公分高跟鞋,眼見著要摔倒。
一道黑影落過來,他握住我的手腕穩(wěn)住我,我心一抖,他的手指特別冷,像冰塊。
頭也沒抬說了聲謝謝就要走,那人聲音同意冰冷,“小姐,你東西掉了。”
我回頭去看,只見那人彎腰拾起我的錢包遞過來,我下意識摸了摸風衣外的大口袋,是空的。
又說了聲謝謝,打算一路低著頭接回錢包就走的,那人抓著另一頭不松手,我抬頭看他,對方比程翔高,我頭昂的比平時要多一些。
那是一張讓人驚嘆的臉,卻同時是一張會讓人慫的臉,英俊又冷酷,眉宇間有淡淡的煞氣。
“作為道謝人,最起碼的禮儀要抬起頭來。”他冷冷道,像教訓不懂事的孩子。
我被狠狠噎了一下,使勁拽回錢包說了聲對不起,落荒而逃。
回到餐桌前,我后怕的喝了口熱茶,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雙冰冷的黑眸,不由打了個冷顫。程翔坐在我身邊,見狀將他擱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我身上,攏了攏衣襟。
小周和小周他媽連忙夸我和程翔相愛,看著讓人特別羨慕,婆婆冷哼了一聲讓氣氛尷尬了。
還有更尷尬的來了,那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帶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到我們餐桌前停了下,目光深不可測在我臉上打量了幾秒鐘才離開。
“老婆,那人誰呀?認識你?”
我搖頭說不認識。
小周咦了一聲道:“我知道這個人,咱們L市最有錢慕家的私生子慕云初……”
小周話沒說完,他媽和我婆婆還有程翔都鄙夷起來,畢竟是平常人,對私生子都戴有色眼鏡。
可我想到那人冰冷的手和眼神,暗暗皺眉,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成為私生子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噯,你們別鄙夷?。∵@個慕云初特厲害,雖然是個私生子,硬生生把慕家長子給擠下來,接替了慕家一大半家產!”
頓時,大家一陣瞠目結舌,連忙朝那人的背影看過去,問小周兩個男人誰是慕云初。
小周嘿嘿笑了笑,“你們別搞錯??!戴眼鏡那個是他助理。”
李玉挺花癡的說:“前面那個男人嗎?他長的好高啊,比姐夫都帥!”
我沒說話,不過那人的確比程翔優(yōu)秀,程翔的帥氣陽光、鄰家,而那人的帥氣像一把冰冷的武器。
程翔摟緊我的肩膀,語氣不佳的在我耳邊低聲問:“那個私生子剛剛怎么對著你看?你們認識?”
“不認識。”
“那他怎么看你?”
我撇撇嘴,覺得程翔挺無聊的,那么多女孩子在路上對他行注目禮,我都沒盤根問底,而且跟那人真的不認識。
程翔用力捏了把我的肩膀,“問你話呢!”
他聲音有些大,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婆婆頓時就朝我吼:“怎么搞的?!吃個飯也拉著翔翔嚼耳根,有規(guī)矩沒!”
我的心不知道第N次拔涼拔涼的,煩躁的推開程翔,默默喝我的茶。
周妮回來時,氣氛有些古怪,她一直就是個調氣氛的高手,笑瞇瞇坐到程翔和婆婆中間,跟婆婆聊起天來。除了我跟程翔,其他人也熱絡起來。
我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低聲跟程翔說我去買單,他瞥了我一眼淡淡點頭,一副我欠他債的樣子。
走到收銀臺前結賬,收銀員看了下屏幕賬單古怪的看了看我,“小姐,原價一千八,打折后一千二百二十二。”
我皺眉,我在這里并沒有會員卡之類的,就問她今天是不是有活動,怎么打這么多。
她笑的有些勉強,“小姐,是以慕總身份給您打的折。”
我一臉懵逼,慕總?誰??!等等……慕云初?
他為什么給我打這個折?
下一個買單的客人在我背后催起來,我看收銀員不耐煩也就沒問了,抓著那結賬單子莫名其妙的,怕程翔他們看見了問東問西就把它撕了丟一旁紙簍里。
回到餐桌前,小周挺懊惱地說:“秦深你跑去結賬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啊,這單應該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