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聲,展風情的身體被重重的轟飛,四面八方的勁氣不斷洶涌而開,仿佛隨著這一擊,整個醫(yī)院大樓都隨之震蕩了一下。
楚穆對二重勁的破壞力很滿意,兩只手負在身后,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說道:“小情情,起來吧,我知道這點傷對你來說并不算什么。”
遠處土石被搬開,展風情一身土灰的出來,來到楚穆面前,眼神灼灼的盯著他,說道:“這就是二重勁嗎?”
“不錯。”楚穆攤開手掌,靜靜凝視著掌中細微的變化。
可以發(fā)現(xiàn),楚穆手中,氣縷道道,跟著手中的紋路行走。這些氣來自楚穆體內(nèi),透過全身毛孔迸射而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你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
展風情對二重勁感到陌生,楚穆也同樣在細細感悟。
在楚穆剛領悟出二重勁的時候,他也對這種若有若無的氣息感到陌生。
一年前,他還在龍山監(jiān)獄的時候,像往常一樣,他去龍山中獵捕熊瞎子——這是他的父親每天給他的任務,龍山之上就是一出原始森林,生活著許多可怕的野獸。
楚穆從四歲開始就跟著父親去爬龍山了,小時候人小,沒啥力氣,楚穆就在遠處遠遠看著,看自己的父親殺虎獵熊,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年后,楚笑就不再陪楚穆上山,什么事都讓他一個人做,殺虎、獵熊、掏鳥蛋、還有搬石,都由楚穆一人完成,楚穆咬牙堅持下來,才有如今的身手。
一重勁楚穆在十歲的時候就領悟出來了,但是二重勁卻足足過了十年,而且如果沒有碰到那個瞎眼老人的指點的話,楚穆或許到現(xiàn)在都沒有領悟出二重勁。
氣有三重,一重難于一重,普通人窮極一生或許可以達到一重勁的境界,但絕無可能攀升至二重勁,二重勁屬于武道之巔,至于三重四重,據(jù)說已經(jīng)不屬于人道領域了,登天路、踏歌行,觸及天道領域,這才是三重四重的境界。
那次楚穆剛剛從狼群中逃出來,狼王還在滿龍山的尋找楚穆,幾乎可以算支離破碎了,連楚穆也覺得自己走不出這龍山,結(jié)果讓他碰到了山中游歷的瞎眼老人,他把楚穆救活,之后什么也沒做,就給了楚穆一把斧子,一直讓他在這兒劈柴砍樹。
初時楚穆拿起斧頭都困難,因為全身太破了,近乎身死,砍完一棵樹差點沒疼得他暈過去,足足一天時間,楚穆才適應這種身體強度,就這么為瞎眼老人砍了五天的柴,第六天早晨,楚穆沒有繼續(xù)砍下去,因為瞎眼老人已經(jīng)走了,之后楚穆就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內(nèi)有了異樣。
如果一重勁的氣縷還在楚穆能控制的范圍內(nèi)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種氣就不是楚穆能控制的了。
磅礴如真龍出海,狂暴若猛虎下山。楚穆根本無法駕馭這種氣。
就像一枚定時炸彈,放在了楚穆的身體里,隨時會爆炸。還是在山中尋找出路,龍山太大了,楚穆生活了二十年,都無法完全知道龍山到底有多大。出口沒找到,反而碰上狼王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楚穆想弄死狼王,狼王也想弄死楚穆,于是兩人火星撞地球,又朝對方猛撲而去了。
楚穆重重的轟出一拳!
哐——
楚穆就聽見耳邊傳來驚雷般的聲音,之后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意識如同幽靈一般游離在外太空,他看見了自己的心臟,看見了自己的五臟六腑,皆是如同暴風中的大海一樣浩蕩、起伏。
等他醒來后,狼王的尸體已經(jīng)倒在自己面前了,它的腦袋,被楚穆一拳生生轟爆!
那時的楚穆,并不知道這就是二重勁,現(xiàn)在他知道了。
一年前的那次經(jīng)歷還歷歷在目,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一般,楚穆看著自己的手掌,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半分。
拖著重傷之體連續(xù)五天砍伐粗壯的樹木,就是優(yōu)秀的武道家都不敢輕易,這是破而后立,最虛弱的時候做最具有強度的事,一重勁就在楚穆砍伐一顆顆樹木時產(chǎn)生了蛻變,像星星變成月亮,像月亮變成圓月亮,一重勁也變成了二重勁。
“實戰(zhàn)是最好的經(jīng)驗,我相信,二重勁你再練上幾十年,就能達到我這個高度的。”楚穆語重心長的說道,讓展風情不要氣餒。
“……”展風情有種左胸部中刀的感覺,他怎么什么時候都不忘捅刀子???
憑什么我練二重勁就要花幾十年而你花個幾年就學會了?你在秀優(yōu)越感嗎?楚穆就是一小人得志的賤人。
“你,還要攔我嗎?”楚穆看著展風情,笑呵呵的問道。
展風情瞳孔微縮,聲音冰冷的問道:“你是怎么練的?”
每個人都有求勝心,每個人也有好奇心。展風情以前就覺得自己的勁氣不是最終形態(tài),就像亞古獸一樣,他可以往上進化,成為暴龍獸機械暴龍獸最后是牛比哄哄的戰(zhàn)斗暴龍獸。
勁氣也一樣。
她也想按照楚穆的方法進階,然后再用楚穆的方法撕爛楚穆的嘴巴——這個王八蛋,竟然敢咬自己這么敏感的地方?!實在太可恨了!
“很簡單,傻子都能學會。”楚穆說道。
“……”之前展風情是左胸部中刀,現(xiàn)在楚穆又拿了一把刀子插在了展風情的右胸上,他說傻子都能學會肯定不是自己罵自己是傻子,而是在鄙視自己,他的眼神就在說,展風情你個笨蛋這么多年了連二重勁這么簡單的東西都沒學會我練了幾年就學會了啦啦啦。
“快說,什么方法?”展風情滿頭的黑線。
“劈柴。”楚穆很誠實的說道。
“啥?你再說一遍。”展風情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所以就讓楚穆再重復一遍。
“劈柴。”
“……”如果不是打不過他,展風情早想上去和他拼命了,太他嗎欺人太甚了!
他竟然說劈柴,難道他要自己拿著把斧子嘿咻嘿咻的去砍柴嗎?自動補腦一下這樣的畫面,展風情就有種腦袋充血的沖動。
你見過女神背著一把斧頭一下一下砍木頭的嗎?沒有吧,你都沒見過我憑什么要去做這種事?
“真的是砍柴砍出來的。”楚穆頭疼的說,女人這種動物真奇怪,說假話她會說你騙她,說真話她還不信你,還是男人好。
說話的時候,楚穆的手掌突然向前伸了出去。
輕飄飄的一掌。
風輕!
云淡!
如天女散花,如和風細雨,如鳥獸蟲鳴,又如鯉魚吐泡。
但是,這一掌拍在展風情身上的時候,展風情的衣服立即被一個磅礴霸道的巨力大力撕扯成碎沫。
刺啦——
黑色的緊身皮衣破開了許多小口子,碎屑四面八方飛濺出去。
沒有一塊緊身皮落下,因為早在空中就被二重勁擠壓成煙塵了。
展風情的腹部被這一掌打的嚴重變形,如同蝦米一般向后弓起。楚穆眼神透著一股冷意,說道:“你投靠了我的仇人,我本應該殺了你的,但看在花花面子上,我沒有。我讓你走。”
說著,楚穆越過展風情,徑直病房走去。
咔——
一只手抓住了楚穆的腳,展風情如倔強的兔子般,仰起頭看著楚穆。
“放手!”楚穆沉聲說道。
“我不能放。”
“我說,放手。”楚穆又重復了一遍,殺意再也忍不住了,如大山一般碾壓向展風情。
以前的朋友投靠了仇家,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楚穆想殺人!
他恨展風情,更恨宋家。
“楚穆,殺了我。”展風情自己摘下了冰冷的面具,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我不想投靠宋家的,但我不得不投靠……”
深深看了展風情一眼,楚穆抬起了腳,將腳從展風情的手中拿出來,蹲在她身邊,又幫她把面具帶上。
眼神灼灼的看著她,楚穆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宋家,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