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著眾人爬得快些,來到光源處,果不其然,確實是鐵欄。
“噓!”
刁痕影朝著幾人做了一個噓指,刻意放緩動作,手肘借力一步步爬行,盡量不讓其產(chǎn)生動靜。
“唔……”
來到鐵欄處,小心探頭一望。長時間處于黑暗處,此時突然遭受強光,眼睛自然無法適應,刺痛感酸得他趕緊閉上雙眼。
一陣眩暈涌向腦海,猛地搖頭之下,才倍感好些。
忍著眼睛些許的刺痛睜開雙眸,往下一看。驟然之間,刁痕影的雙眸就像痛楚突然消失了一樣,竟然瞪得圓大,瞳孔緊縮。
密密麻麻的喪尸猶如螻蟻一般來回游蕩,幾乎每一處都被擠滿,寸步難行。一聲聲嗷叫在它們嘴里迸出,后面幾人顯然也聽到了,臉色一沉。
刁痕影看的頭皮發(fā)麻,靜悄悄的縮回腦袋,退了回去。這個地方對他不陌生,是B館大廳。此時他們應該身處在大廳中央上方的通風管道。
就照現(xiàn)在情形來看,要在這里出去恐怕行不通。
“下面怎么樣……”謝楠靠過來問道,臉色也是不對勁。
刁痕影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眾人變得沉默,一時間沒了聲音。
“這里不行就繼續(xù)走吧,都有出路吧。”雷諾說道。
刁痕影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下方,再次領著眾人爬行。沿途其他人經(jīng)過鐵欄口時,都感到汗毛倒豎,無不驚駭。
又繼續(xù)爬行了十幾分鐘還未尋到出路,口渴了就直接在管道里端起水喝,休息了半會又接著爬行。
待在這尤其窄小的地方,刁痕影感到特別難受,只能保持著一個身形,做著同樣的動作,身子骨都酸痛不得。
“這要爬到什么時候……啊?”
“喝呼。”刁痕影大大抽了一口氣,臉頰上流滿如豆大般的汗水,臉龐微微發(fā)燒。
走到此時,溫度逐漸升高,熱的眾人衣服浸濕,有些難受。
雷諾不滿地嘴喃了一句,“怎么突然之間變得這么熱了?”一邊說著手中還不停搖晃著單薄的襯衣,盡管眼前一片漆黑。
“還沒找到其他出口……我好想站起來跳一跳。”謝楠盡是無奈之意。
“早知道就不進來了,這簡直就是折磨啊。”珍妮苦笑道。
“當時那種情況,不進來你能去,次的開玩笑說道。
謝楠可以想象到了那個畫面,一陣后怕,笑道。“想想……還是覺得在這里比較好。”
“若一切也沒有發(fā)生,就如往常一樣,我們可能在做著平時的瑣事,誰會想到我們竟然在爬通風管道得以求生。”刁痕影沉吟片刻,自嘲一笑道。
雖說的語氣聽上去較為輕松,但其背后包含的苦澀,無奈,無助。眾人都似乎聽出來了,與其都是眼神一黯。
“可偏偏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謝楠搖了搖頭,嘆氣道。
雷諾頓了頓說:“幸運的是你們都還活著。”
貌似歡快的閑聊卻成為黑暗窄小管道里唯一的精神放松,不由自主的眾人感覺身心沒那么沉重了。
這一句一言看似平淡無奇的交談,也增加著互相之間的信任,也看到對方一點點放下心中的戒備。
斷斷續(xù)續(xù),前進了不少的路程,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眾人看到了一樓光線,再次找到了另一個出口。
出乎眾人的意料,這團光線暴露的出口并不是往下去,而是從上面?zhèn)鱽淼摹?拷畷r,依附著弱光的照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向上延伸的通道,旁邊一排手扶鐵桿。
在眾人臉色一怔的時候,刁痕影已經(jīng)開始往上爬去。眾人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一前一后,不斷向上而爬。
光線越發(fā)明亮,刺眼。一絲溫暖傳到了刁痕影的身上,他自然知道這是陽光照射而來的,終于一片光芒籠罩全身。
“嗡嗡!”
一陣短促的鬧鳴作響,強殺照的刁痕影睜不開眼睛,瞇成一條線,甚至有些許眩暈感,后面的眾人也皆是如此,眼前所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而已。
當視力慢慢恢復,看清了事物,不由眼前一亮。
“颯。”
微風起呼,卷起一陣沙塵。吹及眾人,身涼心緩。由高看低,一眼望去,將整座商場及周邊的建筑景象收入眼底,此刻他們身處制高點,商場的樓頂!
屋地除了有一個碩大排風機,以及數(shù)道粗壯的水管,便再無其他東西。遲疑半響,緩緩開始散開來,走到了邊緣。
接著站在高處,看到了一切,從這里看去可以看清周圍五百米的景物。
當被眼中看到的東西所嚇到時,無不大吃一驚。
如同廢墟一般,荒蕪一人。建筑上長出雜草,行走的街道上堆積著眾多的汽車,甚至是地面裂開,房屋倒塌,烏黑的痕跡也暴露了炮火連天。
不遠處,就有幾架墜落的直升飛機被爆炸,燒成了黑灰骨架,其旁邊還坐落著數(shù)輛坦克,讓人身心一顫的尸體,無處不在。
這般看去,倒是和死城沒啥區(qū)別。
眾人完全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這絕境之地竟然還會有人來救謝楠,想到此處,數(shù)人都不由自主看著謝楠。
“謝楠,你之前不是說過和軍隊的匯合地點在商場外面嗎,你快看看來了沒有?”刁痕影忍不住問道。
謝楠聽了心中一動,連忙尋找起來,當掃視到三百米開外的一個電話亭時,指著說道:“在那!匯合地點……”說到一半聲音漸漸變?nèi)?,直到消失?/p>
一行人馬上將目光轉(zhuǎn)向謝楠所指的方向,一個周身的玻璃被打的粉碎的電話亭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角,不過在它的附近卻沒有看到有軍隊的身影。
怪不得謝楠會難言啟齒,說不出話來。
“果然……還是沒趕上嗎?”謝楠半蹲著身子,有些失魂恍惚道。這次沒有趕上與父母匯合,恐怕這輩子也沒這個機會了。
同時眼睛還一直盯著那在城市中顯得孤立無助的電話亭,生怕是自己看走眼,不肯轉(zhuǎn)移目光。之前的擔憂終于應驗了,在書店里拖了太長時間,終究還是錯過了匯合時機。
雖然刁痕影心里已經(jīng)預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看著謝楠落魄的背影,欲言又止。
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
城市的另一端。
“砰砰砰砰砰……”
裝甲車上的加特林機槍對著成片成群的喪尸瘋狂的掃射,頓時間血肉橫飛,斷臂殘肢,漫天飛舞,尸橫遍野。
“嗷吼吼吼!”
“哇啊哦哦!”
前排不斷有喪尸倒下,后排的喪尸卻不斷涌出,像是會互相補充一樣。只要是沒有被擊中腦袋的喪尸,即便是拖著沒手沒腳的半身也緩緩地朝著裝甲車前去。
“噠噠噠!”
急促迅猛的腳步聲傳來,裝甲車之后沖出了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到裝甲車前方半蹲而下,一名肩膀帶花的士兵長走出,臉色難看,下令喝道。
“給我打!盡量往腦袋上!”
一聲令下,一頓沖鋒槍激烈狂射,槍林彈雨,射的走在最前面的喪尸千瘡百孔,血肉模糊。但作用似乎不大,倒下一批,又緩緩走出一批。
士兵長見此情形,臉色更加陰沉,咬牙猶豫半響,露出一絲決然之色,朝著一輛裝甲車上架著RPG火箭炮的一名士兵吼道。
“你!上!”
“是!”
那名眼神堅毅的士兵利落道,接著便果斷架著火箭炮對準喪尸最多的地方。
“發(fā)射!”士兵想也不想扣下扳機。
“轟隆??!”
瞬間之勢,滔天震動,震耳欲聾的聲音瞬間席卷開來,仿佛空氣都在顫抖,沖天的火光耀眼無比,一陣狂風呼嘯而來。
“嗷嗷啊嗚!”
喪尸堆被炸起了不少喪尸,四分五裂,變成肉沫。
四處掀起巨大的灰塵,籠罩著那片區(qū)域,聲音視線在此時失去,被爆炸產(chǎn)生的轟鳴和灰塵所掩蓋。
“成……功……了嗎?”開火的士兵直視這一切,嘴里呢喃道。
陣陣灰塵漸漸褪去,濃煙消散,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強到弱地慢慢變小,最終銷聲匿跡。當一切恢復平靜之后,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前方。
“噠!”
然而就在全場寂靜之時,一只燒焦灰黑,慘不忍睹的手掌伸了出來。
“嗷!”
接著便看到一個同樣被炮火波及燒焦腐爛到極致的腦袋也穿透煙霧的脫引而出。哪怕那張臉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除了眼睛之處,無一處完好,但是竟然猛地動了起來,發(fā)出一聲怪吼。
“還沒死?!”
架著火箭筒的士兵虎軀一震,滿臉驚駭之意,瞪大雙眸。
“吭吭吭……”
所有濃煙散去,幾道模糊的人影鬼魅般的走出,踉踉蹌蹌,仿佛下一刻就會摔倒,同時走前面的一只喪尸手上就如同拿著一只長鐵棍,拖在地面上發(fā)出一道道刺耳的尖銳之聲。
宛如來自于地獄的惡魔,竟是連火箭炮也沒能殺光它們,不禁讓人感到膽寒。
當喪尸走進所有人的眼前,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把軍用的斧頭不知何時插進了喪尸的手臂垂吊而下,這才看起來像是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