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件事情結(jié)束之后……你們兩個……”謝楠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想必憑借鄭辛賈的頭腦應(yīng)該猜到自己想說的是什么。
鄭辛賈也會意到了,知道謝楠所說的自然是因為這次事情結(jié)束之后,他和霍建豪產(chǎn)生的一陣隔膜,甚至?xí)幊场V劣诔呈裁?,很簡單,這次鄭辛賈沒有幫他。
他皺了皺眉頭,臉色微微一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還顧及地了那么多嗎?都什么時候了,能不能活命都成問題,我可沒這個閑工夫跟你們吵下去,玩下去。我只想,好好活著。”
說到一半,便是挪動了腳步。
“鄭哥?”
霍建豪看了一喜,以為鄭辛賈終于想清楚要來救自己了。
心中又涌現(xiàn)出了一縷希望,滿是激動想到,我就知道!鄭哥怎么會不救我呢!他剛剛只是一時糊涂而已,要知道我和鄭哥可是過命的交情。
就在霍建豪沉寂在欣喜的幻想中,鄭辛賈下一步的動作卻讓他頓時錯愕,驚慌失措,臉色大變,面如死灰。
鄭辛賈并沒有像霍建豪所想象一樣,朝著這邊的方向走來,而是繞后了所有人之后緩緩地離去,連回頭都沒有。
噔!
這一剎那,霍建豪全身上下都宛如被刀鋒所割,無法用力,僵住了。同時看著鄭辛賈的背影,眼神中竟然涌現(xiàn)出一團莫名的怒火冷芒。
“好你個忘恩負(fù)義之人,當(dāng)初在外面喝醉酒被人群毆的時候,老子可是第一個沖上去救他??涩F(xiàn)在倒好,老子有難,你第一個走。”霍建豪心中恨意爆發(fā)咆哮道。
“好好好!既然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了!”
“噗!”
又一口鮮血從霍建豪嘴里噴出,臉色唰的一下煞白無比,慘淡無色,恐懼又蔓延到了心頭。
“你真的要打死我嗎?”霍建豪朝著刁痕影無力的問道,用著顫抖和沙啞的聲音。
“要是喜歡可以成全你!”刁痕影淡然無奇地回了一句,接著手中棍棒猛地竄動,涌向霍建豪。
“不!!”
砰!
霍建豪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額頭上出現(xiàn)猙獰駭人,恐怖血腥的紅色液體時,如斷線的風(fēng)箏般,無力倒地,一動不動。
刁痕影一臉平靜看著倒在地上的霍建豪,面無表情,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吭!
他擦了擦臉色的血水,盡數(shù)甩開。漠然冰冷的明眸變回平淡,丟掉手上的棒球棍,發(fā)生一道清脆的刺耳聲,做完這一切拍拍手,就仿佛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似的。
謝楠看地心驚肉跳,臉色微變難看,心有余悸走過來低聲道:“他……他這是死了嗎?”
“可能吧。”刁痕影淡淡說,顯得非常隨意冷靜。
謝楠疑狐地看著刁痕影,感到一股異樣油然而生,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真的是刁痕影嗎?”
這話問的有些奇怪,刁痕影聞言微微一愣,瞇著眼睛,笑道:“你認(rèn)為呢?”
“我怎么感覺你很陌生,一點都不像我認(rèn)識的刁痕影。”謝楠道。
刁痕影聳了聳肩,說:“是嗎?可能是你的錯覺而已,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還像并沒有這么熟悉吧?以前我和你話也沒有說過幾句吧?”
謝楠聽了刁痕影的話之后,明顯一愣,馬上會意。
確實說的沒錯,她與刁痕影在從前就是上下級關(guān)系,除了工作上的內(nèi)容有時候會交談上兩句,其余時間形同陌路。
若非這次災(zāi)變兩人再次相遇,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機會了。
雖然刁痕影說的都是事實,但傳入謝楠耳畔時還是感到些許的不舒服,皺了皺柳眉。
想說些什么反駁,但看到刁痕影用平靜如水,深邃如星空,淡然無比的眼神看著自己時。不知為何她心頭一顫,泛起了一絲波紋,心跳加快,臉色微微發(fā)燙。
這個樣子看上去好像長得挺帥的,謝楠心中第一次有這種想法。
這是怎么了?自己這是怎么了?
謝楠猛地?fù)u頭,要將這些呼之而出的奇怪想法拋之腦后,臉色古怪僵硬,浮現(xiàn)出一抹不自然。
隨即為了掩飾自己的突兀變化,馬上轉(zhuǎn)移話題指著趴在地下的霍建豪說道:“這個人怎么處理?”
刁痕影面色如常,道:“任由他趴在這里,過會他自己就會醒來。”
見刁痕影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自然,謝楠暗暗送了一口氣,然后臉色緩緩恢復(fù)正常。
“謝謝你了,刁痕影。”一道清脆醒目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不用回頭刁痕影也知道說話的人是珍妮,于是刁痕影擦了擦臉色的血,淡淡回一句說道:“不用客氣。”
說完便在珍妮錯愕的眼神中,自顧離去。
珍妮微微一怔,沒想到刁痕影的反應(yīng)如此平淡,讓她原本想和刁痕影繼續(xù)說話的念頭壓制了下去,開不了口。
謝楠也皺了皺眉頭,什么也沒說,只是多看了刁痕影幾眼。
望著刁痕影瘦削,渾身鮮血的身軀,挺直的腰肢。盧本偉忍不住問道:“他這是啥回事?怎么感覺怪怪的?”
看來不是錯覺,不只我一個人發(fā)現(xiàn),難道他真的一直在隱藏著真實的自己?謝楠心中想到。
“恩?”珍妮低頭看到霍建豪狼狽不堪,氣息虛弱,好似奄奄一息的模樣。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眼睛黯淡無神,涌動著一絲泛白。
蓬頭亂發(fā),面容邋遢,也是和刁痕影一樣渾身鮮紅,格外的引人注目。只是此刻的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時不時身體抽動幾下,還傳來薄弱的呼吸,別人還以為是一具尸體。
雖然霍建豪這幅模樣,但珍妮不會有一絲同情。要知道霍建豪是什么人?什么樣的品行?活生生地害死自己的同伴,事后不承認(rèn)大發(fā)雷霆,蠻不在理,無理取鬧,打女人,睥睨藐視一切樣子,還想要欺負(fù)幫助自己的人。
這樣的人還需要珍妮來同情嗎?顯然不會,不過幸好的是霍建豪被刁痕影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就連珍妮也感到十分意外。
珍妮厭惡,鄙夷看了一眼霍建豪,裝作兇巴巴道:“活該!都是你自找的。”
過了一會兒,眾人就緩緩地散去,獨自留下了滿身傷痕的霍建豪…………
…………
拖著一身疲憊,疼痛不堪的身軀。刁痕影渾身發(fā)軟靠在了墻上,低昂著腦袋,一言不語。
忽然猛地身軀一震,眼神中平淡漠然霍然消失不見,轉(zhuǎn)逝而間的卻是明亮錯愕。臉色從平靜如水變得震驚無比,緊縮擴張的瞳孔閃爍不定。
其中滿是復(fù)雜,驚疑,震驚,難以置信。在這一刻,刁痕影轟然就像又變了一個人似的,好似變成了原本的感覺,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熟悉之意。
如此的轉(zhuǎn)變之快,宛如讓空氣都凝固了,唯有剩下刁痕影驚駭,震驚無比的眼神。
“這是怎么回事?我……”
刁痕影一臉茫然,深深地驚訝。因為剛才那一刻他猛地驚醒,發(fā)現(xiàn)身體的控制權(quán)回來了。
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只記得在被霍建豪打趴在地上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控制,取而代之就好像身體別人控制了一樣,自己動了起來。
而且身體竟然自己說話,完全不受他控制,還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情緒侵襲而來,頓時讓他感受到了淡漠,平靜,就像發(fā)生了一切也無法讓他的內(nèi)心產(chǎn)生起伏。
而刁痕影在腦海里看到霍建豪被打的完無體膚的一刻時,簡直是震驚無比,詫異不得。
這還是自己嗎?完全不一樣的自己?這怎么會變成這樣?
直到前一秒身體的控制猛然地回來,全身傳來陣陣發(fā)麻酸辣的疼痛時,刁痕影都真正會意,所有發(fā)生都是真的。
連他也無法相信,如此離奇古怪,甚至詭異之事竟然發(fā)生在他的身上。這種恍惚,看著自己的感覺無法想象,也難以形容。
這無疑將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辦法找出原因。想起自己之前有過一次失憶,驚醒時什么也記不得了,難道從那時候開始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種狀況了?
究竟是怎會回事,身體出了什么問題?現(xiàn)在刁痕影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不過那與眾不同的感覺倒是讓刁痕影微微一怔,特別是那種波瀾不驚的情緒,刁痕影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絲據(jù)為己有的意思。
當(dāng)然這只是猜想而已,始終放心不下來,仔細(xì)地一遍又一遍檢查自己的身體,任何一個地方也不放過。
但無論他如何的勘察,除了被霍建豪毒打之外的傷痕,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不對勁。
這不禁讓刁痕影嘆了口氣,搖搖頭,有些疑惑道:“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嗡??!
異變就在這時發(fā)生了,刁痕影只感受到腦海一陣悶響,耳邊響起了難忍的耳鳴,腦袋唰的一片空白,有些恍惚。
來了,來了!
這種感覺又來了!
刁痕影心中倏然一震,心中叫道。
“你在找我嗎?”
緊接著一道漠然無比,平靜而又毫無感情的聲音緩緩響起,傳入了刁痕影的耳畔。
咚!
刁痕影身軀霎時一僵,全身繃緊顫抖,臉色霍然驚變,眼睛不著痕跡四處掃視,呼吸厚重帶著一絲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