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旁邊床上的小麗發(fā)出一個聲音,喊著:“媽!”
譚小麗突然認(rèn)得清人了,她媽驚喜的靠過去,坐在床沿上,后怕的念著:“麗啊,麗啊,你清醒了呀,你可把娘嚇壞啦,可嚇壞啦!”
那老頭見狀,完全沒有了剛才對譚小麗的擔(dān)心,只是走到譚奶奶跟前,動機(jī)迫切的問:“那小姑娘身上帶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之前譚小麗說,她奶奶看得到臟東西,后來譚奶奶單獨對我說的那些話,也可以證實這點,這老頭這么問,顯然是知道發(fā)生的這些事跟我有關(guān),但他看不到我身邊的東西。
譚奶奶看向我,目光隱晦,卻一個字也沒有回答。
“李明芳!”老頭有些急,再次直呼了譚奶奶大名。
“你別問我,我年紀(jì)大了,這雙眼睛沒有原先那么清楚了,啥也沒看見,我要是看見了,就不用再大費周章的請,我也說了,這個小丫頭只是小麗的同學(xué),好心留在這里幫忙,大哥你是李家的嫡長子,能力比我強得多,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跑來問我,我自然也不曉得。”
這一席話,直接把老頭嘴堵住了,他冷哼了一聲,對跟他來的兩個人說:“我們走!”
三人不久就離開了譚家,譚叔親自去把大門關(guān)上了,好像還怕有人闖進(jìn)來,他專門拿了長凳堵在后面。
譚小麗比之前好了很多,認(rèn)得出我們所有人了,還知道餓,只是她認(rèn)不清人時,弄得自己身上全是傷,估計在家呆的時間會更久。
從堂屋里出來,我看到譚奶奶蹲在院里那顆梨樹下,刨出了什么東西拿在手里,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嘆息。
“哎——”
“譚奶奶,跟在我身邊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今天那老頭再三質(zhì)問,譚奶奶都沒有將她對我說的話告訴老頭,很明顯是在保護(hù)我,我對這位老人的信任由此而生。
再加上爺爺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我更加相信,我身邊確實跟著什么。
只是,我從來都看不見這個‘東西’,這東西也沒有傷害過我,只是在那夜里,陰差陽錯的傷到了譚小麗。
譚奶奶從梨樹下站起來,手里捧著一個陳舊的陶罐,看得出來,罐子埋了有些年代了!
“你跟我來!”奶奶領(lǐng)著我到了她的房間,很干凈樸實,除了床上的麻布蚊帳,沒有多余的點綴了!
她將那個從土里刨出來的陶罐放在方木桌上,用乏力的氣息向我講述道:“我出生在哪一年我不記得了,因為那個年代不太平,家鄉(xiāng)鬧饑荒,跟著家人逃出來,后來只剩下我一個,被一姓李的大戶人家收養(yǎng),李家是風(fēng)水世家,在渠城聲望很高,當(dāng)年李家肯收養(yǎng)我,也是因為我有雙與普通人不同的眼睛,你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叫李明德,是我養(yǎng)父的長子,在市里算個人物,這些年來,他名聲越來越大,但做的很多事情,都有違李家祖訓(xùn),養(yǎng)父當(dāng)年早就看出了他的品性,便偷偷將李家的一件寶貝交給了我,他死前再三叮囑我,此物不能落到心術(shù)不正之人手中,今天李明德闖進(jìn)來,也不是巧合,他找這個東西好多年了,只是借著麗妹子的由頭過來,其實就是想找這東西,哎——”
她停頓下來,嘆息了一聲,“我在這里一天,李明德就不敢跟我來硬的,但我這些年身體已大不如前,恐怕也守不了多久了,這件東西,包括小麗他們都完全不知道,我也沒打算交給他們,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懂李家的這些事情……小麗命里,今年本來就有一劫,生死看命,雖因為你遭了罪,但也因為你撿了這條命,老婆子我這輩子沒什么本事,就這雙眼睛好使,你不是普通人,而且心地善良,你能來這里就是機(jī)緣,今天我將此物交給你,你只需答應(yīng)老婆子,不拿它去做任何違背良心之事!”
本來聽到譚奶奶給我講她的身世,我就已經(jīng)受寵若驚了,這突然要轉(zhuǎn)贈我東西,聽起來好像還是傳家寶之類的,我差點沒給跪下來!
“奶奶,您言重了,我只是小麗的同學(xué),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幫你保管!”
但我沒想到,這時譚奶奶卻給我跪了下來!
“孩子,此物對于某些人來說,也許是稀世珍寶,但對于其他人來說,也許是致命武器,它已經(jīng)不能再留在這里了,你就看在老婆子面上,帶它走吧!”
“奶奶,您別這樣,先起來!”我想扶她起來,但譚奶奶一定要我收下這個東西,我無奈,只好勉強收下。
接過罐子來,譚奶奶才從地上站起來。
為何我有種接過來的不是傳家寶,而是定時炸彈的感覺?
這夜,我住在譚奶奶的房間里,而老人家應(yīng)是想讓我睡得舒坦些,去其他地方睡了!
我把罐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本以為是什么價值連城寶物,但卻是的一張紙畫,而且這畫還缺了一腳。
看這畫也沒什么特別的,筆記本大小,上面畫著一個古代女人,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中央,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物件,我實在看不出,這畫能被心術(shù)不正的人用來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莫非……拿出去欺騙別人,這乃唐伯虎的遺留真跡?
擦!能被騙的都是傻子吧?
盡管如此,我還是將畫疊起來,貼身揣在我外套的內(nèi)兜里。
第二天,我被外面的吵雜聲吵醒,出去一看,發(fā)現(xiàn)一伙人沖進(jìn)譚家來鬧事,原因是村長家養(yǎng)了一條特別名貴的狗,昨晚不見了,有人說看見跑進(jìn)譚家來了,譚家人自然沒見過什么狗,跟他們理論不成,這些人竟然仗著人多,強行沖進(jìn)來找狗!
從屋里出來,我就聽見村長在一個勁兒的強調(diào)他們只是找狗。
我看這些人都清一色的年輕人,好多也不像是譚家村的,為了找條狗,跑進(jìn)來差點把人房子給掀了,說給鬼聽都不信!
我估摸著,這村長應(yīng)該和李明德有什么關(guān)系,打著找狗的由頭,跑來找那傳家寶的呀?
譚奶奶不是說,只要她還在,李明德就不敢明著來嗎?才隔了一夜,就鬧這么大動靜?
“譚奶奶呢?”我問在一旁慌得六神無主的小麗媽。
“一大早就沒看見人……”小麗媽說還沒說完,就因為攔著一個男的不讓他進(jìn)內(nèi)屋,給毫不留情的掀翻了,好在我手快,一把給她拉住了!
那人掀開了小麗媽,就快步?jīng)_進(jìn)了小麗那個屋。
小麗還躺在床上呢,一姑娘家自己在房間,身上還有傷,被這么個陌生男人闖進(jìn)來,嚇得在里面‘哇哇’大叫。
我沒多想,上去扯住這男人的衣領(lǐng)子,就往外拉,對方比我高不了多少,無防備間被我拽了出來。
他沒料到我敢動手拽他,覺得丟面子,轉(zhuǎn)身就給我甩一巴掌過來,我早有防備,臉慣性往后躲開,他手扇空了,更是氣惱,接著手臂就朝我大力揮過來,我繼續(xù)閃躲,他沒占到便宜,嘴里開始謾罵。
他的兩個同伙聽到他的聲音,又在其他屋里沒找到要找的東西,很快就過來幫忙,其中一人手里還提著我的背包,拉鏈都拉開了,里面的東西被翻了出來,隨意扔在了地上;見此,我心頭怒火中燒,沒能忍住,一腳踢在拿包那人下巴上,這廝嘴鼻處立刻就鮮血直流,另外兩個人看我動手,沒有章法的朝我撲過來,我心中竊喜,這種小流氓,除了蠻沖橫打,戰(zhàn)斗力極低,可以說還比不上我們村兒從小被我揍的王二麻子,我?guī)讉€利落的動作,就把兩人給揍在地上唉唉叫了!
瞧著他們那慘樣,我有點小得意,再一抬頭看,便見譚家堂屋外面,被村長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微略一數(shù),差不多有十來個人吧!
我勒個去?。?/p>
平時輕松解決兩三個是沒問題,但對方人這么多,我就兩胳膊兩腿,哪里對付得過來?
“你們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們啊,你們擅闖民宅,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我提高嗓門兒虛張聲勢,事實上我哪有時間報警?。?/p>
“呵,警察!”一人挑釁的接了一聲。
這些人敢這樣肆無忌憚跑譚家來鬧事,肯定提前做了準(zhǔn)備的,而且還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再正直的警察,見到這些刁民估計都頭痛。
“譚威武!你們要做啥,沖著我來,欺負(fù)人家一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譚叔瞧我被圍在堂屋里,沖進(jìn)來想幫我,結(jié)果被外面幾個小青年拉扯,肢體摩擦間,沖突正式升級,譚叔被幾個小混混推搡在地,臉上還挨了幾拳,我也不管了,兩腳踢翻了離我最近的兩個人,操起旁邊的扁擔(dān),以阻止其他人靠近我。
剛才,他們中有人被我揍過,知道我不那么好對付,現(xiàn)在手里又多了根扁擔(dān),并不敢輕易冒頭來對付我。
可這時候,小麗媽在外面驚恐的喊著:“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救命?。∷忠o你們打死了!”
“我求求你們,別打了!”
小麗聽到她媽的喊聲,也沖了出來,我怕她受傷,第一時間給她拉到我身后,她聽到外面的慘叫聲,她爸的聲音沒有了,只剩下她媽的喊聲,她抓著我袖子,驚慌的求助道:“望秋!你快去救救我爸呀!”
我被堵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也深知這不似學(xué)校里的小打小鬧,這些人是不怕事兒的,并且人一多,就越發(fā)猖獗,根本不怕出人命的樣子!
小麗聽到她媽外面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氣得要去跟這些人火拼,我攔都沒攔住,眼看就要吃大虧。
“砰!”
突如其來的一道槍聲,刺破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