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仁貴深吸了一口氣,罵道:“你這個婆娘,老爺們的事情你不要管。他們傷害了你,就是不給我面子。這里是青崖峒,他們休想離開這里!”
麻仁貴后退了幾步,張開手臂,快速地抖動,而后張開嘴巴,原本空氣之中彌散著的尸氣快速地飛動,全部飛去麻仁貴的身體里。
“你這是自尋死路!”我不由地叫了起來。
尸氣是僵尸需要的東西,活人的身體。麻仁貴大量吸入,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過很快,我便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麻仁貴吸收了空氣中散步的尸氣后,并沒有倒地身亡,他白皙的臉漸漸地變黑,手臂露出的地方,也開始發(fā)黑,整個人變得異常地奇怪。
刀文青淚眼朦朧,哀求道:“仁貴,你不要這樣子。我的心好難受的,你快停下來。”麻若蘭松開了刀文青,一臉狐疑地問道:“他這是要干什么,要把自己變成僵尸嗎?”
圣女道:“老姑,這是一種邪惡的修煉法門,有的活人將死人的尸氣吸入身體里,利用尸氣來是自己強(qiáng)大。一旦開始修煉,就很難停下來。到最后,活人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尸!”
我第一次聽到這種邪惡的修煉法門,后脊骨一陣發(fā)涼,活人需要生氣才能活得好好,為什么要用尸氣這種東西呢!
麻若蘭叫道:“麻仁貴,你還是停下來吧,要不然我一刀殺了刀文青!你就算變成無敵僵尸,也沒有用了!”
麻仁貴吸入大量黑色尸氣之后,全身都籠罩著黑色尸氣,白色眼仁消失,只有黑色的瞳仁。
圣女輕聲道:“甲奴叔叔,你去攔著他。他也沒犯什么大錯,沒必要被尸氣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盡量不要傷害他,留他一條性命吧。”
甲奴點點頭,一躍便沖了上去,陡然之間,身上冒出一股煞紅的尸氣。甲奴一拳打了過去,重?fù)粼诼槿寿F的胸口,黑色的尸氣散了不少。刀文青眼見麻仁貴挨了一掌,尖叫一聲,身子一晃,差點暈倒過去。
麻仁貴跟著彈出幾米開外,撞在一塊石頭上,可表情看起來并沒有什么改變,沒有感覺到痛楚。
甲奴嘆道:“我天天想著和正常人一樣活著,你卻要把自己變成一只僵尸。如果你感覺不到痛苦,你的感情也就沒有了。”
麻仁貴漆黑的眼仁盯著甲奴,叫道:“不錯!不錯!你身上的尸氣很充足,很好!”麻仁貴并沒有被甲奴的力量嚇到,而是跟著沖了上來,上沖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很多。
甲奴身上的紅色尸氣比黑色尸氣厲害一個等級,雖然麻仁貴在短短時間之內(nèi)吸收了不少的黑色尸氣,但要勝過甲奴,還是有些難度的!
兩人快速沖撞著,麻仁貴挨了不少的拳頭,可尸氣被打散后,又快速地聚集在一起。而洞穴里的尸氣似乎綿綿不盡,麻仁貴雖然處于劣勢,但經(jīng)過十幾個回合之后,似乎有逆轉(zhuǎn)的可能。
甲奴胸口挨了麻仁貴一拳,后退了幾步,停在圣女身邊,道:“小姐,他應(yīng)該很早就修煉了吸陰大法!短短時間就積攢了不少尸氣。我若要勝他,就不能再手下留情了。不然,再過一會,我或許就不是他對手了。”
圣女有令,不讓甲奴傷了麻仁貴的性命,可到了這個時候,情況已是大大不妙了。若再手軟,麻仁貴將會很難控制了。
沒等圣女開口,刀文青哀求道:“仁貴只是一時之間沒想通,求圣女高抬貴手!”
圣女看了一眼刀文青,又望了一眼甲奴,道:“甲奴叔叔,一切由你作主,你自己看著辦吧。”
甲奴叫了一聲,又重新沖了上前。這次的拳頭比剛才更快了,也更具備破壞力。我親眼見過甲奴一掌拍裂一塊的堅硬的石頭,他用上全力,是非??膳碌?。
麻仁貴隱隱逆轉(zhuǎn)的形勢瞬間被甲奴打壓了下去。
甲奴的步法很靈活,眼看在麻仁貴的左邊,瞬間就轉(zhuǎn)到了麻仁貴的身后,連著拳掌交加,無一落空,全部打在麻仁貴身上。
麻仁貴吸入身體里的尸氣也快速地散失,這一次,麻仁貴補(bǔ)充尸氣的速度沒能趕上尸氣散去的速度。在甲奴一番猛烈拳掌重闖下,麻仁貴最終跪在地上,口中流出了黑色的鮮血。
甲奴擒住麻仁貴雙手,用力一拉,然后順勢一撇,只聽到咔咔聽聲,麻仁貴雙手手骨徹底廢掉。
甲奴廢掉麻仁貴雙手之后,又用力一踩,麻仁貴的右腳腿骨也斷了,四肢廢了三肢,麻仁貴也在鬧不出幺蛾子了。
甲奴做完這一切,方才退到圣女身邊,道:“蟲王大人交代過,不許我殺苗人,我傷了他,但是不會要他的性命。但……還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這話雖然是回稟圣女的,但事實上說給刀文青聽的。
麻仁貴手骨和腳骨斷了,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fù),一條命算是得到了保全,刀文青聽到這話,大喜不已,連忙奔襲過去,將麻仁貴抱在懷中,責(zé)備道:“蚩尤大帝拋棄了青崖峒!你也不要再胡鬧了,咱們好好過日子!”
麻仁貴身上的尸氣基本上被甲奴給震散了,又可以重新感知到痛楚,身上多處受傷,自然十分疼痛??伤Ьo牙關(guān),道:“婆娘,我麻仁貴沒什么辦事,不能保護(hù)你,真是對不住你……”
刀文青搖搖頭道:“仁貴,我只身嫁入青崖峒,你待我那般地好,我這一生只有你一個男人。他們不肯告訴我怎么養(yǎng)金蠶蠱,我一定會自己鉆研出來的。到時候就可以救你了……”
麻若蘭喝道:“刀文青,少在這里裝可憐!我即便告訴你養(yǎng)金蠶蠱的法子,你也養(yǎng)不出金蠶來。你的心充滿了邪念,你們青崖峒也沒有蠱神呵護(hù),怎么能養(yǎng)出金蠶呢?”
刀文青惡狠狠地盯著麻若蘭,久久都沒有說話,道:“那我自己養(yǎng)一個蠱神出來。你放心,我刀文青就算養(yǎng)不出金蠶蠱,以后養(yǎng)出來的蠱蟲也會勝過你的金蠶的!”
兩人目光劇烈碰撞,像兩把鋒利的尖刀碰在一起!
“婆娘,我知道我的身體!其實,有金蠶也沒有用的。尸氣侵入我身體里,傷害了我的臟器,再過上一會,我就要永遠(yuǎn)離開你了。”麻仁貴無比動情地說著這話。
“不,你只是手骨腳骨斷了而已,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過來的。”刀文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并沒有傷害他的性命,但是他如果臥病多日,忽然之間吸入大量的尸氣,的確會要他的性命的!”甲奴道。
刀文青對自己丈夫的身體狀況再清楚不過了,只是抗拒眼前的事實罷了,甲奴的一番話徹底絕了她的念頭。一時之間,刀文青瘋狂地哭泣,抱著麻仁貴,淚如雨下,又對著我們叫道:“你們這些瘟神,都快些離開青崖峒,我一輩子也不愿意看到你們!”
麻仁貴與刀文青鬧出了那么幺蛾子,最終落了這個結(jié)局,或許是上天的懲罰吧。
人世間最大的悲傷莫過于生離死別。
麻若蘭道:“圣女、甲奴先生、蕭寒,我們走吧。留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隨后對刀文青說道:“刀文青,你好自為之吧。麻仁貴已死,你少了靠山,休想打我茶花峒的主意,不然我要你青崖峒一寨子的人陪葬!”
麻若蘭說完這話。我、麻若蘭、圣女、甲奴先生一行四人離開了洞穴,沿途還能看到不少的金尾蝎子,還有無情的黑暗與悲傷。
出了布滿尸氣的洞穴,吹了一陣山風(fēng),我才徹底清醒過來,回想起青崖峒里發(fā)生的事情,唏噓不已。
“老姑,你說刀文青和麻仁貴,他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說他們壞人,又總覺他們沒有那么壞,有著說不出來的苦衷??墒钦f他們是好人,他們有些舉動又是壞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我不解地問。
“蕭寒,這世上的人便是人,哪有什么好壞呢?可有一點很重要,只要不傷害別人,就夠了!”麻若蘭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們一行人借著月光,穿過了茂密的林子,往茶花峒而去。一路上麻若蘭捉了一些尋常的五毒蟲,也免得此行空手而歸。
天亮?xí)r分,我們回到了茶花峒!啟明星掛在天空,過上一會,天就要亮了。甲奴與小黑狗一起住在了茶花峒對面的山洞,圣女與我、麻若蘭一起住在茶花峒的大屋。
麻若蘭找了一個足夠深的大壇子,把四眼蟾蜍放進(jìn)去,確定它沒有辦法跳出來,養(yǎng)一段時間再說。
她又把路上采回來的五毒蟲封在罐子里,蒙上油紙之前,將烏青匕首拔出來,遞給我,道:“蕭寒,劃開你的十指,各滴十滴鮮血進(jìn)去!一百滴鮮熱血養(yǎng)一只蠱蟲,三年后便是你血蠱,到時候帶在身邊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