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筱雨發(fā)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遞給我?guī)讖埣埥?,可能意識到剛才趴在我后面的舉動有點不合適,坐在了我旁邊。
那股淡淡的馨香是更濃了,我忍不住撇過去看了一眼,羞紅的小臉,眼睛也正盯著我,我連忙把頭一低,那短短的薄紗群我又是看到了會長針眼的風光。
我接連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才平復了心情,認真的聽筱雨姐姐講起了功課。
筱雨姐姐在輔導方面肯定是繼承了張姨的優(yōu)點,輔導起功課來是有聲有色,津津有味,正在講解一道題目時,她的電話響了下。
接了電話后的筱雨姐姐一臉的憂愁,不等我問是什么事情,筱雨姐姐就說她要出去一趟。
現(xiàn)在是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出門還是有點不安全的,我問了下是什么事情,我這才知道原來張姨最近經(jīng)常請假,臉色也不是很好是因為最近一直在邊治療邊上課。
一想到漂亮的張姨病了,就算筱雨姐姐說她沒事不需要我過去我都得去一趟。
張姨上次采取的是保守治療,原本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醫(yī)生讓她多休息,一心只想著學生的她沒有聽醫(yī)生的勸,今天晚上突然就復發(fā)了,一邊和我說了下張姨的病情,張筱雨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醫(yī)院里,手續(xù)室里面正在進行緊張的搶救。
這張姨沒當多大事的病,愣是二個小時了手續(xù)室的門還沒有打開。
接待的醫(yī)生說你們怎么做的家屬,現(xiàn)在情況很是危險。張筱雨現(xiàn)在很是后悔的說沒有陪媽媽過來,看上去她很是緊張。
情緒也是會傳染的,看著旁邊同樣在焦慮的等待里面親人患者的家屬,想著對我如同母親般的張姨,我的憂慮情緒也越發(fā)的強烈,心里在不停的祈禱,好人有好報,張姨肯定不會有事的。
三小時過去了,手續(xù)室里面的張姨還沒有出來,剛才和我們一起等候的家屬他們的親人已經(jīng)出來了,我心里閃現(xiàn)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之前醫(yī)生和張筱雨說手續(xù)也就二個小時樣子,風險也不會太大,這么久還沒有出來,她緊張的靠著我,不停的重復問我,我媽不會有事吧。
緊張的同樣還有我,同樣不知道結(jié)果的也有我,我還是安慰她會沒事的,時間這個醫(yī)生也只是估計有誤吧。
盡管我自己都有點懷疑這自己說的,但做為一個男人,能被無親無故的張姨和筱雨接受成為這個家里的一員,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必須堅強一點。
四個小時過去了,手續(xù)室的燈還是閃現(xiàn)著搶救中,我的心沉了下來。
一想到那壞的可能性,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看到眼前更為緊張的筱雨姐姐,我連忙擦干了自己的眼淚。
張筱雨比我的反應(yīng)是更為激烈,要不是這是手續(xù)室,要安靜,她強忍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又有我在旁邊安慰她幾乎就要哭出聲了。
從小就沒有父愛的她,如果再失去母親,這對她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忐忑不安的時候,手續(xù)室的門突然推開了,病床沒有被推出來,我示意筱雨姐姐別太擔心,應(yīng)該只是要交錢。
張筱雨更加不安的說家里已經(jīng)沒錢了,我袋里用于收購土特產(chǎn)的錢還有幾千元,因為年紀不到?jīng)]辦法辦銀行卡,一直是隨身帶著,我示意她不要擔心,我有錢。
走出來的是護士,她一臉的疲憊說病人大出血,本身又貧血,需要馬上輸血,醫(yī)院的血庫緊缺,讓家屬趕緊做一下化驗。
醫(yī)生給張筱雨抽了點血化驗了一下,和她母親一樣,同樣有點貧血,醫(yī)生勉強給她抽了300ml,又問她還有沒有兄弟姐妹等其它家屬,并表示還需要輸血。
抱著試試看看的態(tài)度,我要求醫(yī)生給我驗了下血,巧合的是,我的血型也剛好就相符。
正常來說,一個人能輸出的血量也就在1000ml以下,在給我抽完了警戒線的血液以后,看著為大出血又缺血有點急的護士,張筱雨讓醫(yī)生再抽點她的血液,護士猶豫了一下,說她的體質(zhì)已經(jīng)不能再抽了。
我沒有絲毫遲疑,為了這個讓我感覺到溫暖的張姨,護士見情況危急,實在是沒辦法又抽了500ml。
抽完超過對身體有影響的警戒線血液后,我的臉色非常蒼白,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冰涼。
筱雨姐姐抱著我,掉下來眼淚,這一刻,我知道,從今天以后,我們成了比不是一家人還親的親人。
五個小時的搶救,,醫(yī)生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出來,護手推著病床走了出來,把張姨送入了重癥護理室,讓我們?nèi)ソ诲X。
看了看單子,三千元,這錢我還是交得起的。
我跑過去問了下醫(yī)生,醫(yī)生說手術(shù)的治療不是很理想,需要繼續(xù)藥物治療。
我又問了下后面大概還需要多少錢,三十萬,一個保守估計的天文數(shù)字,還不能確定一定能夠治好。
反反復復的病情,已經(jīng)掏空了張姨的家底,聽到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張筱雨久久沒有反應(yīng)。
一邊是我自己剛起步的事業(yè),一邊是張姨的救命急需,我和大偉、周奇,林詩音商量了一下,他們沉默了一會,還是尊重了我的選擇,我們這次信心十足的創(chuàng)業(yè)也就此夭折了。
我那幾千元只能算是杯水車薪,好在張姨在學校的為人還不錯,在她急需用錢的時候,學校組織了捐款。
湊來的錢,每一分我和筱雨姐姐都是花在了她媽媽身上,只是病情就像是個無底洞在無情的吞噬著一切,吞噬金錢,吞噬生命。
半個月下來,能求的,能找的,我和張筱雨都是去試過,肯幫我們的好心人還是越來越少了,畢竟每個人自己都要生活。
張筱雨想到了賣房子,張姨堅決不同意,勸我們放棄她,筱雨姐姐傷心的哭了。
醫(yī)生傳達了治療沒有必要了的結(jié)果時,我抱著筱雨姐姐傷心的哭了,生活的艱辛,壓得我們二個高中生喘不過氣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出院后,為了替她母親賺錢維持生命的買藥費用,筱雨姐姐瞞著她母親要去KTV打工。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很痛很疼,我不肯,我怕她變得和我心里那個一見鐘情的張晗盺一樣,我把這事偷偷的告訴了張姨。
張姨威脅筱雨姐姐,她要是敢不讀書了,她現(xiàn)在就去死,筱雨姐姐沉默了一會答應(yīng)了母親。
張姨表示有事要和筱雨單獨說,讓我出去了一會,那一次我不知道她們說了什么,后來筱雨姐姐對我是越來越好。
幸運的是,我和大偉、周奇、林詩音的零食生意,在有了筱雨姐姐的加人后,比起之前的不冷不熱的銷售情況好了很多。
學校又破例為我們進行了宣傳,賺的錢大偉他們也是堅持不肯要,維持張姨生命的醫(yī)藥費還是有了著落。
我和筱雨姐姐的心情也好了一點,只是想想醫(yī)生說張姨的生命最多也就一年的樣子,我的心就很疼,我在晚上的時候經(jīng)常會掉下眼淚。
為了賺錢,我在學校除了食堂的那份兼職,我又找了份圖書館的工作。
高考在即的筱雨姐姐,一邊要抽時間照顧躺在床上的媽媽,也同樣找了一份學校的兼職工作。
一個多月下來,我們倆人都瘦了,但我和筱雨姐姐都開心。然而馬上就是寒假了,我們靠學校推銷零食,在學校兼職打工的收入來源也就是說還有個把月就要斷了。
我心里把這當成是我的家已經(jīng)是一貧如洗,屆時將再也無力承受,為了能讓張姨陪伴在我生命里哪怕是多一天,我必須賺錢,我想到了偷偷的瞞著筱雨姐姐和張姨放棄自己的學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