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深深看著蕭楚,眼底有些落寞的情緒。接過信件后揮手,那送信女子退下。
“姑娘見過我們閣主......身邊的姑娘,年紀(jì)十五,高高瘦瘦很漂亮,叫阿時......”若蘭漂亮的丹鳳眼向上撩起,有些猶豫的問出這話。
“見過。”蕭楚背著手,看著若蘭手里緊緊捏著那封信,看著她壓抑著情緒。
若蘭苦笑一下,打直了身子。原本匍匐姿態(tài)的少女打開了身子看起來頎長美麗。她精致的面容掩蓋了蕭楚看不懂的東西,她說:“那她還好嗎?是瘦了還是胖了?長高了嗎......”
很悲傷的話,蕭楚原本負(fù)在背后的手突然在后面抓緊了袖端,可是她面對著若蘭還是微笑著:“那姑娘很好,什么事情都沒有。”
“那就好。”得了蕭楚的回答,若蘭似乎是放松了些,她指向一旁,“既然閣主都這么說了,那姑娘需要什么東西樂閣會盡力的幫忙。請從這邊離開吧。”
“嗯。”蕭楚對她微笑點(diǎn)頭示意,自己走進(jìn)一條小路。她余光掃向若蘭,在若蘭抬眸之前收回目光,呼出一口氣。再度堅定的看著前面。若蘭她們不必淌入深水里。
另外一邊,李初塵在樂閣少年姑娘們驚異的目光下從樂閣內(nèi)部跑出去。他跑到外面的那顆大榕樹下再站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心情,他看著自己的手,鼻尖微動,似乎袖端縈繞了淡淡的不屬于他的味道,而就是那味道讓他心情淡和。
吐出濁氣,李初塵整理了一下儀表,走向一邊待命牽著馬匹的齊岳。
“殿下。”齊岳看著李初塵的面容,帶著往日沒有的溫和與安定,雖然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也知道殿下現(xiàn)在是難得的好心情。
“去江郢那里繼續(xù)調(diào)查案子。”李初塵沒有上馬,輕輕拍拍自己心愛的馬匹,“齊岳,你把馬帶回去,將若梅帶到府衙。”
“若梅姑娘?帶她到府衙?”齊岳以為自己聽錯了,將話重復(fù)了一遍。
“嗯。”說完后李初塵就向著大街走去。大街上一對一對的巡邏兵整齊地從街道上走過。李初塵融入人群中,齊岳看著李初塵逐漸模糊的身影,也轉(zhuǎn)過身向太子府走去。
尹都府衙。
衛(wèi)兵們守在府門前,見到李初塵恭敬地低頭,整齊嚴(yán)肅:“太子殿下。”
“江大人在哪里?”他轉(zhuǎn)眼看著面前的一人,面容始終是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出的冷冷的姿態(tài)。
士兵被李初塵問,指向一個方向:“江大人在書房。”
“嗯。對了,今日派去巡邏的隊伍不行,每隊劃分三人出來再組成一個小隊穿梭在各個小巷,見到可疑人物直接扣押,若有反抗用毒毒暈再說。”簡單粗暴,這就是大梁太子李初塵的作風(fēng)。
“是!”士兵們?nèi)空局?,仰著頭,握緊手中的武器。對這太子,眾人心中只有敬佩。
書房的位置離大門還是有些遠(yuǎn),李初塵心里想著要與江郢討論的東西,這兩日那人似乎是消停了一下,不過李初塵知道這不過是暴風(fēng)雨的前夕。這人膽敢在尹都做出這些事還公然的挑釁,怎么可能會害怕自己。
想著想著,李初塵已經(jīng)走到了江郢的書房。此刻大門敞開,李初塵只看到一堆堆的文書散落在地上,屋子里不時傳來咒罵聲。
“什么鬼東西!”李初塵走到屋門,突然一本厚厚的書籍向自己襲來,他向后一退,躲過那攻擊。然后轉(zhuǎn)頭,見到江郢整個人藏在了書籍里面,頭發(fā)隨意的束起來,袖子挽到腕間,不停地在文書中翻翻找找,罵罵咧咧。
看到大梁有著這樣的人李初塵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也虧得是自己父皇執(zhí)掌朝政,不在乎江郢這蓬頭土面的形象。他嘆口氣,對著桌子那端無奈喊道:“江大人。”
“?!”江郢一下子坐直,抬起埋在書本里面的腦袋盯著李初塵,虛了虛眼睛,似乎是在辨認(rèn)面前的人是誰。待到看清了,一張臉笑開了花,蹭得從凳子上站起來,想要說話時,不知道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李初塵別過臉,不去看地上摔得有些慘烈的江郢。折騰了一會兒,江郢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碰到自己額頭的時候“嘶”了一下。不過也沒怎么關(guān)心腦袋上的傷口。拍拍衣服就跑到了李初塵旁邊:“殿下!進(jìn)展如何?”
李初塵看著江郢兩眼放光的模樣,忍俊不禁:“江大人,這話應(yīng)該本殿問你吧。”
“哦?是嗎?”江郢楞了一下,然后拍拍自己的腦袋,痛得他又滋了一聲,“這幾日禁衛(wèi)們都在城中巡邏,防守十分嚴(yán)密,那人這幾日也并未作案。吩咐下去查詢外來人,并未有什么進(jìn)展。尹都人數(shù)太多。”說到這江郢皺了眉頭,又看著李初塵。
“嗯,大概也是這么個狀況。”李初塵頷首,“你哪里現(xiàn)今可否找到做餌的人?”
“沒有。”江郢眉頭皺得更緊,看起來懊惱得不行,“誰家愿意將自家黃花閨女送出來做餌。萬一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話是這么說的,可是李初塵面上沒有什么愁苦的表情,和江郢的不安相比看起來風(fēng)輕云淡。李初塵越過江郢扔在地上的一堆堆書籍,找了個位置坐著,然后轉(zhuǎn)過臉對著江郢,笑得隨意:“沒事,尹都現(xiàn)今戒備太強(qiáng),他也隱藏不了太久。從現(xiàn)場的環(huán)境看這是一個人作案,而且此人是個高手,沒過幾日他必然會出現(xiàn),餌的人選既然你那邊出不了人,就出我的人。按照計劃行事就行。”
“是,殿下。”江郢笑笑,摸摸自己后腦勺,“只是不知道殿下從哪里找到的姑娘愿意做這種事情。”
看江郢有些好奇的模樣,李初塵淡笑:“她和旁的女子不一樣......”
這邊話還沒說完,有個禁軍就走了過來,抱拳:“殿下,齊護(hù)衛(wèi)到了,是否讓他進(jìn)來。”
“哦?這么快?”李初塵對齊岳的行動速度十分滿意,他頷首,“他身邊的女子一并帶來。”
“是。”
轉(zhuǎn)過臉沖著江郢,李初塵聳肩:“江大人想看的女子馬上就來了。不過江大人是否應(yīng)當(dāng)收拾一番,在本殿面前你如此本殿自然是不會說什么的,不過在女子面前是否應(yīng)當(dāng)收拾一番?”他的笑有些揶揄的意味,江郢原本是呆了一下,突然臉就紅了,他搔搔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
江郢看了看周圍:“殿下臣先進(jìn)去束發(fā),收拾一下。”說完以后得到李初塵的回復(fù)就走到一旁的屏風(fēng)處,寬大的屏風(fēng)將他整個人遮擋住了。
這邊話已經(jīng)說完,李初塵托著腮等待齊岳和若梅的到來,看起來他是有些無聊的樣子,不過熟悉李初塵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是在思索事情。
“殿下。”這一會兒時間,齊岳和若梅已經(jīng)在禁軍的帶領(lǐng)下到了書房。若梅頭頂上帶了一個黑色的幕離,遮擋住了她的面龐。而進(jìn)到屋中,見到周圍并無外人后,若梅才把幕離取下,放在胸前。她見到書房如此臟亂先是愣了愣,目光才轉(zhuǎn)落到李初塵身上。福福身,也叫了一聲殿下。
“若梅。”李初塵見到若梅這些舉動對她更加滿意,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若梅身邊,“昨日已經(jīng)將事情告訴你了,雖然見你的行為也知道了你得回應(yīng),但是今日叫你來就是與你商討那事。還是想要聽到你自己親口回答?”他溫和的面對若梅,就像一個大哥哥安撫妹妹的口氣。
“若梅沒有意見,能殿下揪出那種人若梅感到很榮幸。”她唇畔始終是淡淡的笑,眉眼也是溫和。毫無攻擊性的女子,李初塵總能在她的身上看到蕭楚的影子。
這時候江郢從屏風(fēng)后走出,他已經(jīng)將黑發(fā)束好,原本挽在手腕上方的衣袖已經(jīng)放了下來,衣服也是整理過后的樣子,雖然有些皺,但是還算整潔。江郢也不過是二十八歲,年紀(jì)尚輕,這收拾了一番后整個人看起來還算英俊。
“太子殿下,這位就是您說的那個姑娘,這姑娘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會不會太不安全?”江郢轉(zhuǎn)頭,恰好對上若梅微笑著的眉眼,臉竟然紅了起來。
李初塵使了眼色,若梅看懂,上前對著江郢福身:“江大人不必?fù)?dān)心,若梅自會護(hù)緊自己。”
“江大人不必?fù)?dān)憂,本殿竟然讓若梅去做此事,必然是有了萬分的保障能護(hù)她周全。”李初塵說著,笑著,真的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雖說李初塵這么說了,但是江郢還是有些猶豫,之前他就不是很贊成李初塵這個做法,但是到目前為止卻是是想不出其他的途徑來揪出那個幕后黑手了。而且憑借李初塵的武功和謀略,抓住那人應(yīng)該不成問題。這么想著江郢也就頷首同意了。
“那若梅,你就去大街上逛逛吧。”李初塵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