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外來得如此突然,男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初塵身后的人開始散開,這才反應過來。他蹭地一下站起來,臉上有著因為怒氣而產(chǎn)生的紅暈。他深深壓抑著身上的怒火,表情扭曲:“殿下,此處是草民辛苦操持多年的積蓄,就算您是太子,也無權處置草民自己的私有物。”
李初塵看著男子憤怒的紅臉,心情大好,他輕輕提了提手中的寒冰劍,然后挑了眉毛:“辛苦多年操持?不是因著你家小女嫁到黃萬民處,狗仗人勢,從百姓那里搜刮的?”他看著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也只自己猜測正確,不給對方任何緩沖時間,靠近他,“黃萬民勾結外邦,意圖謀反,助紂為虐,難不成本殿不該收?”
“謀逆?!”男子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收藏的物品被李初塵的侍衛(wèi)一個個拿出來放到天井的石板地上,一下子就尖叫起來,他怨毒地盯著李初塵,尖叫一聲撲向自己的財物,將它們攬到自己懷中,“什么謀逆,胡說八道!這些東西都是我的!和黃萬民沒有關系!沒有......”
男子話還沒有說完,就驀地睜大眼睛,低頭。寒冰沒入他的心口,鮮血涌出。李初塵冷冷地看著趴在地上的男子,淡淡道:“若遇反抗,殺無赦。”
“是!”
吩咐完這些東西以后李初塵再轉過頭看向剛才那個女子??稍谒媲?,那個衣著簡單的女子,并沒有因為面前的男子出了事情而情緒有任何起伏,她只是平和地瞅著李初塵,仿佛剛才的事情都未曾發(fā)生一樣。
李初塵看著這女子,心中興趣上升,他從男子背心扯出寒冰劍,鮮血順著刀鋒在空中畫出一條血紅的弧線,李初塵走到女子面前,發(fā)現(xiàn)剛才服侍的侍女已經(jīng)不見了。
“妾已經(jīng)譴她去告訴夫人了。”女子微微笑起,眉心有一顆紅痣,微微閃爍。
“為何譴她去夫人那里,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不怕?”李初塵饒有興趣地開口。
“生死常態(tài),無所謂怕與不怕。”女子抬起頭來,整張臉完全顯露,輪廓較之大梁人更加深邃了一些。
“你不是大梁人,你與這家人有什么關系?”
“妾乃西夏與中越人所生,名若梅。妾只是一個藝伎,與這家人并無關系,前些日子恰是洪災,便留在了此處。”女子微微俯身,也算是向李初塵行了一個簡單的禮,行完禮后,女子再次抬頭,那雙眼里是死寂,李初塵在里面看不出任何的東西。這時候若梅笑了,“殿下,夫人會很安全的到達黃將軍那里的。黃將軍通敵賣國此事若梅不知曉,不過殿下說老爺和黃將軍通敵賣國了,那便是通敵賣國了。”
李初塵一愣,這女子的明澈程度可是和蕭楚有些相似呢。他慢慢勾起嘴角,臉上是滿意的笑:“你想要什么。”
“殿下說笑了,若梅一屆女流,年紀亦是不輕,還能求些什么呢,若是殿下不嫌棄,收若梅做個丫環(huán)吧。”若梅沖著他再是一拜,李初塵唇角的笑意更深。
“你這要求倒是提的好。在本殿身邊可是沒什么松快事情。不過你都這么說了,此事順利解決以后,你隨本殿回尹都。”李初塵很爽快,若梅要求滿足,滿上也沒什么多余的表情,不悲不喜,只是再度垂了頭,恭敬的模樣。
府中的小廝們都不敢反抗,李初塵的人開了糧倉,看到滿滿的糧食,覺得比府尹說得只多不少。將糧食分好,李初塵親自出了府邸,把那扇分割百姓的大門砍掉,告訴眾人此府的家主和黃萬民勾結,不過百姓生存,將糧食囤積居奇。黃萬民通敵賣國,朝廷即將派人攻下黃萬民,還西林百姓一個安平的生活。
有了住的,有了吃的,加上常年被黃萬民壓迫,這些個百姓早就不堪痛苦。下面民情高漲,所有百姓都在聲討著黃萬民。
“殿下,府中有人逃了。”齊岳走到李初塵身邊,輕聲對著李初塵耳邊低語。
李初塵沒有回頭,只看得見嘴唇微微開闔:“知道是什么人嗎?”
“是若梅姑娘說的府中的大夫人,也就是黃將軍九夫人的親母。”
“仔細保著人到黃萬民那處。剩下的糧食運到災區(qū),讓傾如見機行事,蕭楚應該給她說了如何行事。你易容成我的樣子,我要出去一趟。”李初塵唇邊升起一抹邪魅的笑。
齊岳側臉,眼角瞄到李初塵得意的笑意,微微蹙眉,俊臉有些陰沉:“殿下,您似乎是已經(jīng)知道蕭大人什么計策了。”
李初塵側首,鼻腔哼出一口氣,嘴角上揚。掃視了一下有條不紊進駐大府中的百姓,眼里閃過精光:“大致能猜出來,不過就是不清楚她會如何實行那些動作,她既然說了十日完成,那便是十日。”不再去看齊岳不甚明白的表情,他拂了袖向院中走去。
“殿下,要吃些東西嗎?”若梅從一旁走出,手中端了一個銀盤,她先前染了豆蔻的指甲變得光潔,托著銀盤的右手手指旁有條細細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