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那個尸體,看到他額頭上竟然閃動著一排紅色的字體,和我在骨??茨切俭t時一樣,上面顯示出來,這人叫馬新強,二十歲,生日是1960年8月3日,死期是三天前,死因是鬼狗咬死,父親馬斯,母親歐陽詩婷。
紅色字體繼續(xù)閃動,顯示此人身高180公分,體重75公斤,住址是弄池鄉(xiāng)馬家莊人。
我呆呆地看著,劉宇說你怎么好像看到什么呢?
我搖搖頭,說沒有什么。
張道長對還站在門口瑟瑟發(fā)抖的馬斯夫婦倆說,你兒子不是在嗎?
那個女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剛剛剛剛才,我我我,我開開起來看看時,明明明,沒有人。
她說完這句話已經(jīng)累成了虛脫的樣子,身子軟軟的就倒了下去。
那個馬斯鄉(xiāng)長急忙一把扶住她,對張道長說,剛才是真沒有看到,我們還到處去找了一下,出去時又看了一次,都沒有啊。可出去再一回來,就又有了。
張道長說是不是你們眼花了,這大熱天的,它這尸體也出不去外面啊。
劉宇這時說會不會有什么鬼打眼之類的?
張道長冷笑一聲,說那也要晚上才有啊,這大白天的,打個什么鬼眼!
那兩個人又慢慢走回來,來到我們身后,偷偷地看了看,那女的大聲哭起來,說兒子啊,你這是在做什么,原來剛死吧,在家里停放,你也是半夜就出來嚇人,現(xiàn)在來到這太平間了,這里有這么多朋友了,你怎么還那么調(diào)皮啊。
我聽了簡直無語了,這些死尸都成了她兒子的朋友了。
張道長這時說,不要怕了,他在家里鬧就是和那女朋友正在熱戀,然后突然就死了,魂魄還以為自己還活著,到處去找那個女朋友。
又說今晚子時,你們準時叫那個陰婚女子過來,切記一定是要破了身的女子,否則那女孩子可能就危險了。
馬斯說肯定已經(jīng)破了身了,都同居了一個月了。
張道長說跟那家人說好了嗎?
馬斯說早說好了,錢也給了。醫(yī)院這邊,我也說好了,一會兒就讓人來打扮一下這個太平間,得弄得像一個婚房。
張道長說那好吧,今晚我就在這里等你們。
說完把那尸體一蓋過來,說走吧,這里陰氣太重。
我們跟著張道長出了門,外面的空氣突然變得極熱似的,感覺特別不舒服。
劉宇說他也不想學了,這事太邪門,還是回去吧。
于是他和張道長告別。
我們一起出到外面,看到阿齊在自行車那站著,左臂少了一截,看上去整個人都不協(xié)調(diào)了。他不停望向馬路,卻不見了小雨。
我說小雨呢?
阿齊說她說去供銷社幫你買一件衣服,唉,真是個好女孩,若是對我有對你這么好一點點,我就是死也愿意了。
說罷在那嘻嘻的笑著看我。
我說你放屁,你有三虎媽對你還不夠嗎?今晚我們就回她那里住吧。
阿齊說好啊,長住還是短?。?/p>
我說誰知道,打算這兩天回一趟家,我問小雨看看她怎么時候回去,我們一起回去吧,這里也沒有什么事要做了。
阿齊說好。
劉宇卻說,他想請我跟他去一個地方。
我說去哪里?
他說要我先答應(yīng)。
我說你要我去死我也答應(yīng)?。?/p>
劉宇說反正就是要我先答應(yīng)。
我說我不答應(yīng),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劉宇看了看阿齊,又不說了。
阿齊罵道,你小子是因為我在是不是?那我現(xiàn)在就走行不?
然后罵罵咧咧地出了醫(yī)院大門口。
這時,小雨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手里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衣。
她看到我們,便說三狼,你來試試,看合適不?
我說我不試,你憑什么給我買衣服啊,你是我怎么人???
她一呆,瞪著眼睛看我,慢慢的眼淚涮地流下來了。
劉宇氣得一推我,說你還有沒有良心?。?/p>
我走過去,輕輕一刮小雨的小鼻子,說這么一點就傷心了,那以后我不娶你,豈不是要痛苦死了?
風小雨拿起衣服狠狠地扇我,說你再說,你再說!
我哈哈大笑,一把拿過衣服,穿在身上,大小正合適,比我媽幫我買的都合適。
我說你這眼光不錯啊,呵呵,像我小媳婦了,哈哈哈。
風小雨看著我,眼睛瞪大大的,說三狼,你穿這樣子,真的好帥氣啊。
我說帥氣也不是你老公,這衣服等我有錢了再給你了。
風小雨臉一紅,說我看你一直曬著那么大的太陽,就順便買了一件,好了,我們回去吧,我表姐還等我們回去吃晚飯呢。
我說我可以跟你去嗎。
她說不好吧。
劉宇說有什么不好,遲早都是一家人了。
我們大笑,走出醫(yī)院。阿齊氣得瞪了劉宇一眼,說今晚你別跟我們回去!
劉宇說那我去哪???
阿齊說關(guān)我屁事!
兩人邊吵邊回去。
我們只有一輛自行車,便一路推著一路走回去。
回到村里,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下來了。
我送小雨回她姨丈家,然后拒絕了黃浩然表姐的盛情邀請,來到阿虎家。
阿虎媽媽正在做飯,臉上還淌著淚水,不時看阿齊的斷臂。
阿齊則躺在一張竹椅子上睡著了。
劉宇正翻看那本破書,看到我,說你回來得正好,三狼你過來,幫我看看,我也想學學如何給人配陰婚,但這書里就是沒有,你看看。
我說扯蛋吧你,你都不會,我怎么會?連字我都不認得一個。
劉宇說上次你怎么又找到黑白無常那一段經(jīng)文了呢?
我說那是我外婆亂點,我亂說的,你還真信,要不然怎么會沒招來黑白無常?
劉宇哦一聲,說也是哦,然后繼續(xù)在翻書。
我說你沒事學那給人配陰婚干嘛?今天不見害怕嗎?
劉宇說你不懂,那個張忠峰道長說,給馬斯的兒子配一次陰婚得二十塊錢,這可比給人算命看面相得錢多了。
我說你就那么缺錢?
劉宇說我的理想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掙夠一萬塊錢,然后就可以娶個媳婦了。
我大笑,說原來你也想女人啊。
劉宇臉一紅,說我雖然身體殘疾,但身心健康,什么就不想女人了?
我說你要找怎么樣的女人?
他想了想,說要有風小雨的純情和相貌,還要有……
他看了三虎媽媽胸部一眼,吞了一下口水,說反正要豐滿一些吧。
我說這不就是黃浩然了?小雨表姐就是你說的樣子,要不要我去幫你介紹?
劉宇瞪大眼睛,說真有這么一個人嗎?
我說是真的,長得和小雨外表幾乎一模一樣,就是前面像那什么。
我努一下嘴巴看向三虎媽媽。
劉宇的口水嗞一下流了下來,然后急忙用手一擦,說你三狼說的話沒一句能信的,我就隨便打個比方,不是要和你爭小雨。
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信?
劉宇搖搖頭,說不太可能,表姐妹總會有差別的,一般女兒都是接的父親,哪里可能會一樣,除非是同一個父親生的。
我一呆。
劉宇也是一呆。
然后大家都不說話了。
這時三虎媽說可以吃飯了,我叫醒阿齊,大家圍在一起喝玉米粥加炒黃豆,還有一碗雞蛋湯。
三虎媽不停給阿齊撈雞蛋吃,我們也不好意思再喝那碗雞蛋湯。
吃完飯,我和劉宇去河邊洗了個澡,自從上次鬧水鬼后,村里人都不敢去水潭里了,都在河里泡。
劉宇只是在岸邊擦擦身子,我則跳進河里舒舒服服的泡水洗,洗完后,村里其他人漸漸走了。
劉宇這時小聲地說,三狼,我今天跟你說的事,你想好沒有?
我說怎么事?
劉宇說不是讓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嗎?
我說你神經(jīng)病,那你也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劉宇說別說一件,一萬件也成,只要你答應(yīng)了我這件事。
我說到底是怎么事?
劉宇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了我們劉家的相鬼術(shù)真?zhèn)?,我要你跟我去一個墓地,找我爸。
我大吃一驚,說你爸死了?
劉宇說他應(yīng)該沒有死,可能變成了僵尸,但那個墓地里都是僵尸,所以我根本分不出哪具是我爸。
我的天啊。
我說你怎么知道?這世上還真有僵尸嗎?
劉宇說千真萬確有,他的這條腿就是因為被僵尸咬了一口,不得不砍掉的,他還親自打過僵尸一拳,不過那僵尸很硬,打他一拳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我說那后來你怎么就逃出來了?
劉宇說是他爸把他推出了那個墓地,但也因此被僵尸給拉走了。我之所以一定想要這相鬼術(shù),就是為了救出我爸。
我說如果是這樣,那行,我陪你去一趟,不過我要先回家,看看我爸。
劉宇說好,明天他想去把爺爺?shù)墓趋罁旎厝?,找一處風水好的地方安葬了。
我說那就順便幫我小舅和外公一起找地方安葬吧。
我們商量好,回到三虎家,卻看到房間里的門關(guān)著,里面?zhèn)鱽硪宦暵暽胍髀暋?/p>
我狠狠地一踢,把一張凳子給踢飛了。
不一會,阿齊尷尬地出來,說你們回來了,今天也累了,大家睡覺吧,那邊是三虎的房間,你們兩個一起睡吧。
然后關(guān)上房門,不一會,整個樓層都在晃動。
我咬牙切齒,但也沒辦法,斷了一條手臂都不能阻止一個人做這種事,我還能怎么樣?
我說劉宇你先去睡吧。
劉宇說那他去睡了,然后便走進房間關(guān)上房門。
我關(guān)上了大門,躺在那張竹椅上,突然看到那燈泡一閃一閃的,時滅時亮,后來干脆就滅了。
我正覺得奇怪,忽然一股冷風一吹。
我渾身一激靈。空氣似乎變得冰冷起來。我猛然站起來,掏出彈弓,裝好谷彈。
一條白色的裙子從屋頂慢慢悠悠,如一片落葉一樣降落,落在我面前,怎么都沒有,就只有一件裙子,它懸浮著在我前面一米左右,然后慢慢的旋轉(zhuǎn)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