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一激靈,本能的想要避開,不過身上沒什么力氣,反應(yīng)也慢了半拍,還是被刺中了。
所幸何伯并沒有怎么用力,我只覺得額頭一涼,跟著有什么東西飛速的往外面傾泄。接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面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胖子和劉娟正挨在一起聊著天,卿卿我我的親熱勁,把我這個單身狗都快虐死了。
我輕輕咳了咳,劉娟嚇得猛的跳到了一旁,低著頭臉上紅通通的。胖子則嘿嘿一笑,端了一碗紅棗粥過來。
“何伯上哪去了?”我喝著粥問胖子。
胖子聳聳肩說:“你沒瞧見我?guī)煾底罱擦诵八频模焐襁哆秱€不停,跟他說話不是沒聽到,就是扯著嗓子吼一頓。剛才他出門的時候嘴里又在叨叨著什么,我哪敢去問呀。”
我心說這個何伯,越看越不對勁,跟我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了。難不成他真的被鬼附了身,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驅(qū)使的?
胖子見我發(fā)呆,拍著我笑了笑:“你不會真以為我?guī)煾底残傲税??要是那老家伙都能撞邪,那這世上就沒有能捉鬼的天師了。”
我說吹吧你,何伯要真有那么厲害,怎么給靈嬰找個寄主都這樣麻煩。
說這話的時候我就想起了龍婆,她根本不用這么麻煩,直接用個項圈就能搞定。
胖子說:“你可能不了解我?guī)煾担郧翱蓞柡α?,別說小小的靈嬰,就算是綠毛黑毛的僵尸,他一個人都能搞得定。后來是因為受了傷,身上有了殘疾,本事就大不如從前了。不過就是現(xiàn)在,一般的惡鬼他還是沒問題的。”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輕輕點著頭,想來何伯以前,也是很牛逼很風光的吧。
這時我又想到了昨晚聊到的問題,龍婆究竟是什么原因,會放棄對付何伯的機會而要離開呢?
胖子不解的說:“你老糾結(jié)在這個問題上做什么?或許當時她也很虛弱,勉強操控那些紙人已經(jīng)耗盡了她的法力。也或者是她發(fā)現(xiàn)了周圍還有更厲害的高手,以為跟師傅是一路的……”
胖子還說到了一個種可能,就是當時天快要亮了,龍婆必須離開。
我眼前一亮,更傾向于最后面一種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龍婆和鬼婆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白天的時候她是鬼婆,晚上的時候她是龍婆,同一個人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有點類似于人格分裂癥的情況。
至于我為什么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不知不覺的老想起它,好像不搞清楚的話,心里就是不舒服。
喝完粥后,我跟胖子說要出去一趟,如果何伯回來就給我打電話。
胖子豎起眼道:“你瘋了吧,失血這么多還不好好休息,找死呢!”
我說不管死不死,現(xiàn)在必須要出去,從醫(yī)院回來都整整一天了,也不知葛婷那邊是什么情況。
胖子見攔不住我,只得答應(yīng),不過他說要陪我一起過去。
劉娟說:“這樣也好,萬一谷哥有什么狀況也能照顧到。這里就交給我吧,何伯回來后我會跟你們聯(lián)系的。”
聽到劉娟叫我谷哥,心里挺暖和的,這丫頭真是會說話,人也溫柔,胖子找到她簡直就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我跟呂典打了電話,說我想去看看葛婷,希望他能跟看守的警察給說說。
誰知呂典在那頭淡淡的說:“你來吧,我在醫(yī)院,正好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
我心頭一緊,能被警察找上,肯定沒什么好事。
到了醫(yī)院門口的時候,我老遠就看到呂典和馬玉晶,站在走廓里聊著天。
“呂隊長。”隔著老遠,我就跟呂典打著招呼。
呂典黑著一張臉,往我這邊瞅了瞅,目光轉(zhuǎn)向了胖子:“這位是……”
胖子這人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擺臉色,當時看到呂典黑著臉,他故意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可以叫我魏大師,或者魏先生。”
“魏大師?”呂典皺起了眉頭,“你是算命先生還是風水先生?”
“老子……”胖子最反感人家叫他算命先生,覺得這樣會掉了自己的身份,這會兒他拉下臉就要發(fā)作起來。
我趕緊上前拉住胖子,然后把兩人相互的介紹了一下。
當然,對于胖子,我稍微包裝了一下,說他是看風水的大師。
這時胖子的臉上就有些不自在了,嘿嘿笑了兩聲,往我邊上靠了靠。因為當時呂典沒穿警服,所以胖子沒有看出來,要不然再借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在警察面前擺譜。
呂典聽到我說胖子是風水大師,臉上沒那么嚴肅了,還客客氣氣的尊稱了胖子一聲“魏大師”,說年紀輕輕的就能擔上這個名兒,真是不簡單。
“風水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有機會向魏大師請教請教。”呂典難得的露出了些許笑容,然后把我拉到一邊,問我過來找葛婷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笑著說:“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她?”
“還真不能。”呂典的臉上又恢復(fù)了嚴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葛小姐沒什么大礙了,精神也好了許多。但是暫時的話,不方便也不能見任何人。”
聽到這里,我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只要葛婷沒事就好。不過出于好奇,我還是問呂典為什么不能去看她。
呂典沉聲的道:“我知道你小子今天過來的真實目的,昨天郭指導(dǎo)員的話你也聽進了心里,對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問呂典是不是從葛婷身上也有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當然是有的。”呂典邊說邊打開手上的公文包,從里面掏出一只黃皮信封,慢慢打開來,“這個就是從葛小姐的后腦勺里取出來的。”
那是一支黑色的小圓錐,大概只有筷子的十分之一那樣粗細,長度比成人的中指略短??吹剿颐偷木拖氲侥翘焱砩显诠呕甭罚瑮钍鍙母墒念^上取出來的,好像也是這種小錐子。只不過楊叔找到的那支上面還掛著一對小銅鈴,而這支卻沒有。
“這是……”我故作驚訝的看著小圓錐,伸手想接過來瞧瞧。
呂典趕緊把小圓錐裝進黃皮信封:“別亂碰,這是證物,正準備帶回警局查驗。”
不看就不看,但是發(fā)現(xiàn)這支小圓錐和我不能去看望葛婷,這有關(guān)系嗎?
“當然有關(guān)系,而且關(guān)系非常大。”呂典正色說道:“韓猛和葛小姐兩人頭里發(fā)現(xiàn)的這個東西,我們懷疑跟一個邪教組織有關(guān),目前警局已經(jīng)成立了專案組,對前面的幾起案件重新調(diào)查?,F(xiàn)在葛小姐作為唯一還活著的受害人,受到了嚴密的保護,任何人想見葛小姐都必須由局長同意,包括醫(yī)生在內(nèi)。”
“現(xiàn)在別說是你,就是我和郭指導(dǎo)員,想看葛小姐一面都很難。”呂典接著道:“你沒瞧見這院子里停著特警隊的車嗎?現(xiàn)在看護葛婷的任務(wù),已經(jīng)由特警隊的同志接手了。”
好吧,看樣子我暫時是別著見到葛婷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葛婷在醫(yī)院是絕對安全的。倒是呂典提到的什么邪教組織,讓我想起了龍婆說過的東瀛鬼社,會不會就是它呢?
可是胖子說東瀛鬼社好多年前被清剿過一次,早就銷聲匿跡了,就算卷土重來,也不會來香城這種小城市。
這時,我猛的想起來,昨天晚上胖子拿著一把黑色的木尺,龍婆說是東瀛鬼社的幽冥鬼尺,難道胖子就是東瀛鬼社的成員?
我馬上制止了這個怪異的念頭,暗暗掐了掐大腿,但是心里還是尋思著,等會單獨跟胖子的時候,得問問他才行。
“還有一件事我先跟你說清楚,你最好做好心里準備。”呂典沉下臉,接著說道:“由于最近這幾起案子的受害人都是你們公司的,所以警局現(xiàn)在把你們公司的所有人,都同時列為了目標受害人和嫌疑人,會受到嚴密的監(jiān)控。在案子沒有個偵破之前,你和公司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本市……”
真是日了狗,整個公司的人居然都成了警方的目標受害人和嫌疑人,還不能離開本市,這不等于被限制自由了嗎?
呂典說:“你想多了,警局不會限制你們?nèi)魏稳说淖杂?,但是為了確保大家的安全和破案的需要,必須要這么做。另外警局領(lǐng)導(dǎo)讓我們盡快找到李興和余道清,不論是人還是尸體都要找到,這個事兒到時候可能需要你的協(xié)助,沒問題吧?”
“哦,沒問題,當然沒問題。”我趕緊答應(yīng)下來,對于小李和余道清我正是滿腹的疑惑,要是能夠通過警方找到他們,或許就能解開很多謎團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呂典看了看時間,“你們先回去吧,這兩天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好,等局領(lǐng)導(dǎo)那邊正式確定下來,我會跟你聯(lián)系的。
說完,呂典和馬玉晶就離開了醫(yī)院。
胖子這才長長吐了口氣,拍著胸口說:“怪不得說話那么拽,原來是警察,可把道爺我嚇死了。”
“又沒做虧心事,你怕什么警察?”我瞟了胖子一眼,“找個地兒坐坐,我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