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觸碰那些斑塊,頓時好像有無數(shù)的蟲子在蠕動爬行似的,奇癢難忍。
那種癢好像深入到了骨髓,怎么撓都不管用,恨不得用刀去剮著才行。
后面我實(shí)在癢得沒辦法,只好把身上都給撓破了,又抹上了酒精。在火辣辣的感覺中,奇癢才稍稍減輕。
不過這種方法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那種附骨之癢又開始了,并且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我一邊不停的撓,一邊給葛婷打了電話,說我今晚可能出不了門,要不請高人到宿舍來坐吧。葛婷不解的問我為什么,我便把現(xiàn)在的情況告訴了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葛婷才說試試吧,實(shí)在不行,她就找倆人專門幫我撓癢,抬著我去找高人。我心頭一熱,以后要是換對象,就找這么體貼人的。
后來過了沒多久,葛婷就回了電話,十分興奮的說:“魏大師答應(yīng)過去幫你瞧瞧,等會我就帶他去你宿舍,你先把房間給收拾收拾……”
魏大師?哪個魏大師?
我一時沒聽明白,后來才想到,應(yīng)該就是那個得道高人。
這是有多崇拜呀,連稱呼都變了!
葛婷帶著那個魏大師來的時候,我正光著上身穿著褲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這是從網(wǎng)上學(xué)來的治癢招數(shù),沒想到還有些管用。
“大冷的天你躺地上干嘛?”葛婷不解的說道:“還……還脫得光溜溜的,不怕感冒呀?”
我心說感冒算啥,現(xiàn)在這情況,我寧可感冒一千次,也好過身上的癢。
接著葛婷讓我趕緊起來,說魏大師來了,這樣子不禮冒。
我一骨碌從地上坐了起來,剛好跟蹲在旁邊的魏大師正臉相對。
魏大師穿著一身道服,戴著黑色的偃月冠,看起來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見過。
看到我的時候,魏大師稍稍一愣,然后笑起來:“怎么是你?”
聽到他的聲音,我猛的一激靈,不由得又多瞅了幾眼。后面終于是看出來,眼前這個什么魏大師,分明就是上次跟著何伯的那個魏胖子。
只不過那天穿著便服,這會兒整得有模有樣的,沒有馬上認(rèn)出來。
葛婷見胖子給我打招呼,欣喜的說道:“原來你倆認(rèn)識呀,那就好……魏大師,你快給驚蟄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胖子點(diǎn)著頭,就來抓住我胳膊,邊瞅邊搖頭,臉上也故作深沉,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癥似的。
我重重的甩開了胖子的手,指著他道:“走開,死騙子騙得我還不夠慘是吧?”
邊說,我邊把他往外面推,心底的火氣也一個勁的往上竄。要不是何伯拿鬼器來害我,現(xiàn)在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雖說這胖子以前跟我并不認(rèn)識,但他稱何伯為師傅,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胖子往葛婷看了一眼,嘆著氣說:“姑娘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幫他,只是……”
葛婷顯得有些尷尬,趕忙把我拉開,沉聲喝道:“谷驚蟄你瘋了嗎?魏大師好心過來幫你,你這是干什么?”
干什么?
當(dāng)時聽到這話,我隱忍在心里的委屈終于爆發(fā)了出來,幾乎是吼著把何伯拿鬼器害我的事說了出來。
葛婷像聽天方夜潭似的,瞬間愣在那里,一個勁的嘟囔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小兄弟,你都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原委,就這樣來斷定是我?guī)煾岛α四?,未免太草率了吧?rdquo;胖子聽到我說何伯的壞話,好像還不服氣。
我說什么叫太草率,事實(shí)擺在那里,要不是何伯的鬼器,昨晚我就不會遇到那事兒,現(xiàn)在身上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而且說不定龍婆這個時候,已經(jīng)幫我把靈嬰給收拾了呢。
胖子嘆了口氣道:“你就這樣相信她們說的話?如果她們是騙你的呢?”
騙我?為什么要騙我?
“騙一個人的理由有很多,得看你在她們的心目中有什么樣的價(jià)值。”胖子說了一句我聽不明白的話,接著又道:“反過來你再想想,我?guī)煾蹈銦o怨無仇的,為什么要害你?”
這倒也是,何伯跟我無怨無仇的,沒理由要害我呀。
那會兒我腦子里已經(jīng)爛成了一團(tuán)漿糊,胖子的話確實(shí)也有些道理,可是蘇依依和龍婆為什么要騙我呢?這也沒有理由呀?
“魏大師請坐著說話吧,驚蟄你也坐下。”葛婷走過來,給我和胖子倒了水,然后轉(zhuǎn)眼看著我說:“我也相信魏大師的師傅不會害你,倒是那個龍婆不像什么好人。”
胖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了葛婷一個贊許的眼神:“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相信一切事情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這只是時間問題。不過眼下最為緊要,還是小兄弟身上的毛病,如果不趕緊醫(yī)治的話,三天之內(nèi)……不對,現(xiàn)在只剩兩天,兩天之內(nèi)必死無疑。”
當(dāng)時聽到胖子這話,我差點(diǎn)都笑了出來,要照他這么說,我豈不是只能活兩天了?可是這怎么可能,上個月體檢我一切正常,啥毛病都沒有呢。
胖子見我不信,沉下臉說:“小兄弟,我可不是嚇唬你。知道你身上為什么這樣癢嗎?那是中了尸毒的緣故。人因氣而生,活人身上有一股本命之氣叫做生氣,尸毒侵體后會不斷的吞噬這些生氣……”
尸毒侵體之后,生氣被不斷吞噬,人的身上就會出現(xiàn)尸氣。
胖子說我今天早上身上之所以會發(fā)臭,就是尸氣升騰的原因。隨著尸氣越聚越多,會不斷的侵蝕全身,所以我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全身潰爛而死。
“現(xiàn)在你身上出現(xiàn)奇癢,說明尸氣已經(jīng)破壞了你的皮膚,接著你的五臟五腑……”后面的話胖子沒有說下去,估計(jì)是看到我臉色不太好,怕我會出什么事。
那會兒我已經(jīng)石化在了原地,那種全身潰爛的慘狀,想想都覺得可怕,要是我真的到了一步……我特瑪這是造的什么孽呀。
“請問魏大師,驚蟄身上的尸毒是怎么來的?”這會兒葛婷倒是挺冷靜,拋給了胖子一個問題。
胖子瞅了瞅我,說這個問題只有我能夠回答。
“但凡人沾上尸毒無外乎幾種原因,一是身處尸氣的中心,通過口鼻吸入,二是被帶有尸毒的東西給咬過,三嘛……”胖子說著,又往我瞅了一眼,“就是跟鬼有過親密接觸,比如聊齋里的寧采臣和聶小倩……”
我臉上突然一陣發(fā)燒,心想這魏胖子肯定是懷疑到什么了,不然剛才不會老瞅我。
好在葛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問胖子怎么樣才能救我。
“既然小兄弟是中了尸毒才變成這樣,那么想救他肯定是要想辦法把尸毒給撥出來。”胖子拍著身上的道士服說:“放心好了,有我和師傅在,小兄弟他死不了。不過要徹底清除體內(nèi)的尸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小兄弟可能要搬到我?guī)煾的沁吶プ ?rdquo;
上次何伯跟我說過,他現(xiàn)在住在南門橋洞的壽棺店,難不成以后我都得跟棺材作伴?
一想到那些陰森森的東西,我心里就直發(fā)毛,正想問問有不能不住那邊的,葛婷卻替我答應(yīng)了。她說住那邊也好,有何伯和胖子跟著我,以后我就不會被漂亮的女鬼給迷惑了。
我嘿嘿了兩聲,覺得挺別扭的,葛婷這話好像傳達(dá)出了一種特殊的意思呢?
“行了,你倆的私事就私下里聊吧,我先幫小兄弟把身上的癢給止住。”胖子可能也是聽誤會了,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我和葛婷,然后把我往床上推。
葛婷不知是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也沒有在意,上前幫著胖子把我綁在床上。
我問胖子這是想干什么,止癢也不用把我給綁上吧。
“廢話真多,不綁著,等會你受得了不?”胖子瞪了我一眼,嫌身上的道士有些礙手礙腳,就給脫下了。
其實(shí)這個時候吧,我對何伯的氣已經(jīng)消得差不多了,也不那么懷疑他了。當(dāng)然,對于蘇依依和龍婆,我也沒有完全的否定,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還是對誰都半信半疑的好。
只是聽到胖子說蘇依依騙了我,心里挺不是個滋味的,也不知怎么的,這會兒腦子里居然全都是她的身影。
胖子把我綁好之后,讓葛婷把客廳的袋子提進(jìn)來,然后他又從道士服里摸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扣讓我咬住。
說來也怪,剛把玉扣含進(jìn)嘴里,就一股清涼的氣息從牙縫里往鉆。
這時葛婷提著袋子走了進(jìn)來,胖子扯開袋口,從里面抓出幾把糯米往我身上灑。糯米在我身上起了什么樣的反應(yīng)我當(dāng)時看不到,不過葛婷卻像見了鬼似的從床邊跳起來,捂著嘴直直的看著我。
后面整整一袋糯米就被胖子這樣給灑完了,接著他就不管我了,跟葛婷去了客廳。
你可以想象當(dāng)時我那模樣有多逗,嘴里咬著玉扣,身上被糯米給蓋滿了。
這樣過了沒多久,我覺得身上好像傳來了陣陣熱感,跟活體符產(chǎn)生效力的感覺差不多。
但是很快,那種熱感越來越強(qiáng)烈,慢慢變得發(fā)燙起來。我想大喊著胖子和葛婷,說不行,身上太熱扛不住了。
可是嘴里含著玉無法說話,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葛婷伸進(jìn)頭看了一眼,被胖子給拉出去了,然后他那欠揍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這才剛開始就受不了,那后面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