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太突然,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
要是今晚蘇依依要我發(fā)生點什么,我是該答應(yīng)呢,還是……
“你又發(fā)什么呆?”蘇依依的聲音把我美好的憧憬給打斷了,她微微輕嗔道:“跟你說話能不能認(rèn)真聽著。”
“什……什么話?”剛才走神,居然沒聽到蘇依依說什么了。
蘇依依瞪起眼道:“我問你今晚過來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感覺額頭劇烈刺痛了?
我這才想起來今晚來找蘇依依的真實目的,便捋起袖子指了指已經(jīng)“爬”到手肘的圖案,說額頭倒是還沒有劇烈刺痛,不過這玩意到底是什么,希望她能給個讓我信服的解釋。
蘇依依停下腳步,接著就笑了起來:“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原來就是為了這只活體符呀。放心好了,它是用來驅(qū)邪鎮(zhèn)鬼的。”
“說重點。”我瞟了她一眼,“什么叫活體符?”
蘇依依愣了一下,嘿嘿笑道:“活體符嘛,顧名思義,就是用活人作為載體畫的一種符文,效果比一般的紙符和物符要好得多。”
說得倒是挺好,我問她為什么這個符文還會往上“爬動”,而且有時候會像針扎著一樣疼,有時候又像熱氣在流動。
“這個……”蘇依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低著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用在活人身上。”
我當(dāng)時氣得快要吐血,身體在那不停的顫抖,話都說不出來了。敢情她是把我當(dāng)成試驗品在玩呢,難怪當(dāng)時那么好心。
蘇依依見我臉色不好,咬著嘴唇說了句對不起,接著又道:“你放心啦,這是我們蘇家的獨門絕技,已經(jīng)傳承了幾百年,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如果你感覺它在發(fā)熱,那就是你被惡鬼兇靈找上了,符文正在產(chǎn)生效力保護(hù)你。”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蘇依依,問她這個活體符會不會以后就烙在我身上了。
怎么說呢,我這個人有個怪癖,不喜歡在身上紋東西。就是畫上去的,我也看不順眼。
雖說這個活體符并不是紋身,但看著還是別扭,不知道的人肯定會誤認(rèn)為它就是我紋上去的。
蘇依依挑著眉答道:“當(dāng)然不會,活體符也是有時限的,當(dāng)它的效力完全消失時,上面的符文也跟著消失了。”
我又問她為什么說等到我印堂劇烈刺痛的時候,要到這里來找她。
“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說明活體符快要失去效力了,得過來重新再畫一個呀。”蘇依依的回答讓我差點崩潰了,我有種被她耍弄的感覺。
弄了半天,她讓我印堂劇烈刺痛的時候過來找她,就是因為這個什么活體符要失效了。
當(dāng)時我咬著牙瞪著眼,腸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是這么回事,打死我都不會來這里瞎折騰。
不過冷靜下來之后,我又覺得蘇依依可能也是一番好心,當(dāng)時她發(fā)現(xiàn)我被兇靈纏身,才給我畫活體符要救我的。
特別是想到晚上她還幫我跟龍婆說過好話,讓龍婆幫我,心里的氣頓時就消得差不多了。
邊走邊聊著,很快就出了胡同,眼前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蘇依依讓我站著別動,她走到一旁撥弄了幾下,手上多了一只亮堂的馬燈。
兩人一燈,走在古槐路這么詭異的地方還是怪瘆得慌的。雖說蘇依依會點驅(qū)邪治鬼的門道,不過一看就是菜鳥,真要遇到什么厲害的玩意估計也白瞎。
要是跟著龍婆肯定就不一樣了,光是她身上那股子霸子就能給人安全感。
“喂,你又在發(fā)什么呆呢?”蘇依依輕輕撥了撥我:“你要是實在覺得心里不踏實,等會我?guī)湍惆鸦铙w符給解了吧。”
接著她話鋒又一轉(zhuǎn),說以前還沒有解符的經(jīng)驗,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萬一失敗了,可能會給我造成傷害。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趕緊說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拿小命開玩笑。
這時蘇依依嘆了口氣,說她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說服龍婆幫我,誰知道會突然橫生變故。
龍婆的脾氣很古怪,已經(jīng)歸隱好多年了,蘇依依本想借著這個機會讓龍婆重新出山的,這下沒戲了。
其實這會兒我比她還要感慨和后悔,要不是何伯給了我那個什么鬼器,沒準(zhǔn)我身上的靈嬰馬上就能被收拾了。
“這事兒都怪我,被人給耍了,還連累了你被龍婆責(zé)怪。”我誠心向蘇依依道歉。
蘇依依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以前玄學(xué)會還沒有解散的時候,龍婆的脾氣還要古怪些,經(jīng)常把我們幾個罵得狗血淋頭……”
說著,她突然頓住了,好像是勾起了什么傷心事。
我瞧見氣氛不對,趕緊岔開話題,問她為什么我兩次來古槐路差異會那么大,簡直是詭異得讓人害怕。
蘇依依不解的看著我,問我是想表達(dá)什么意思,什么叫差異那么大?
我把晚上剛到古槐路看到的那些景象說了說,蘇依依手上一抖,馬燈差點都掉到地上,接著喃喃自語的道:“不可能的,這怎么可能。”
“喂……你怎么了這是。”我被蘇依依的表情給嚇住了,趕緊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搖晃起來:“什么不可能,你倒是說清楚點好不好。”
蘇依依回過神來,臉色很嚴(yán)肅的道:“晚上你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有沒有跟他們說過話,或者是打過招呼什么的。還有那些門口站著人的店鋪,你有沒有進(jìn)去過?”
我搖著頭,說沒有。
蘇依依長長舒了口氣,說那就好,要是我跟看到的人打過招呼說過話,或者是進(jìn)去了那些店鋪就慘了。
“美女,你能把話說得再明白些嗎,知不知道這樣會嚇?biāo)廊说摹?rdquo;我不滿的看著蘇依依,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猜測。
蘇依依說晚上我看到的情景可能是鬼市。鬼市里出現(xiàn)的東西都是虛幻的,或者說是存在于另一個世界。
那里面的“人”其實是在附近游蕩的鬼魂,如果冒然跟它們打招呼或者說話,就會被勾去魂魄。
而那些開著的商鋪都是一個個的陷井,吸引不知情的人走進(jìn)去。人一旦走了進(jìn)去,要么永遠(yuǎn)都別想再出來,要么雖然能出來,卻變得跟行尸走肉一樣沒有了意識。
當(dāng)然,一般人是看不到鬼市的,只有陽火極度虛弱或者瀕臨死亡的人都能看得到。
“你身上的陽火雖然已經(jīng)熄了兩把,不過頭頂上最重要的那把陽火還在,另外我還封住了你的鬼關(guān),按道理是不應(yīng)該會看不到鬼市的。難道……”后面的話蘇依依沒有說出來,我卻已經(jīng)很明白了,我是瀕臨死亡的人。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無所謂了,生死有命,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事,就由著吧。再說現(xiàn)在我這樣苦逼的活著也不舒坦,說不定死后能投胎過得好一些呢。
蘇依依瞅了我一眼,微嗔的道:“瞎想什么呢,你能看到鬼市,可能是因為身上帶著鬼器的緣故……完蛋了,看來古槐路的七關(guān)終究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壓制,今晚肯定鬼影重重,危機四伏呀。”
“真……真有這么嚴(yán)重?”我打著哆嗦著說道,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看,好像真有什么東西跟在附近。
蘇依依嘆了口氣說:“你認(rèn)為我會有心思跟你開玩笑?這里的七關(guān)被壓制,生氣受滯,不出鬼怪那才叫不正常。今晚你看到的鬼市,就是一種異象……不好,咱們得趕緊離開這里。”
接著蘇依依拉著我,拼命的往前面跑,手上的馬燈左右搖擺得厲害,好像隨時都要熄滅了一般。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又不好問她,只能這樣被拉著,心里七上八下的慌亂得很。
跑了沒多久,前面出現(xiàn)了一點亮光,蘇依依的速度才慢了下來。我也趁著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樣下去,我的小心臟可真快承受不住了。蘇依依喘著氣道:“說了你也不懂,乖乖跟著我就行了。”
我有些無語的搖搖頭,沒再作聲,其實被她這樣牽著手的滋味,感覺挺好的。
后面我們在一間平房間前停了下來,蘇依依將馬燈插在門邊上,然后推門進(jìn)屋,打開了燈。
我“咦”了一聲,沒想到這里居然還通著電,而且里面的布置也很現(xiàn)代化,什么電視機、電冰箱、空調(diào)啥的一樣都不少。
房間不大,收拾得也很整潔,墻上貼著幾幅蘇依依的畫相。那畫真叫一個美,把蘇依依的清純和氣質(zhì)全都勾勒得活靈活現(xiàn)。特別是她雙手托腮,深情凝視的神情,看得我都挪不開眼來。
見我盯著畫相,蘇依依挺不好意思的,拉著我坐下喝茶。我端著茶問她那是誰畫的,筆工真是不錯,畫得惟妙惟肖。
蘇依依臉上突的一紅,似乎是不愿意告訴我,馬上岔開了話題,問我那只鬼器是從哪里來的。
我猶豫了片刻,撒了個謊沒跟她說實話。雖說現(xiàn)在我不再相信何伯了,但也無法證實龍婆和蘇依依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在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之前,我對誰都會保持警惕。
蘇依依盯著我看了幾眼,也不知道她信不信,不過后面也沒有再問這事兒。
“我也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幫忙解答一下。”趁著這會兒跟蘇依依面對面,我把心里憋著的很多疑惑也說了出來。
按蘇依依的說法,今晚我來古槐路上看到的是鬼市,見到的那些人都是鬼魂,那么經(jīng)理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里面?
難道說,他已經(jīng)死了?
后來我跟蹤經(jīng)理,進(jìn)到藥鋪里看到的那些奇怪的靈位是什么?
死人倒也罷了,為什么活人的名字也在上面?
一鼓腦的問完這些問題,蘇依依已經(jīng)嘴巴都合不攏了,手上端著的茶水都灑了出來。后來在我的催促下,她才咽著口水,問我是不是都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