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聲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發(fā)楞。
過了沒兩秒鐘,白潔哭喊的聲音再次響起:“姐夫,是你么?我在這里。”
我大吃一驚,果然是白潔。
我不再猶豫,順著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聽到是我,白潔終于再也忍不住了,哭泣聲再也停不下來了。
我一邊順著聲音跑,一邊大聲的安慰著白潔。
在林子里彎彎繞繞,終于找到了躺在地上,一臉梨花帶雨的白潔。
白潔正在地上躺著,身上還背著書包,在她的腳邊,是散落一地的書本。
我忙跑過去,來到白潔身邊。
見到我,白潔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
我一時間慌了神,伸手將白潔扶起來,安慰著白潔。
白潔坐在地上,伏在我的心口,哭哭啼啼,淚水只是一瞬間便打濕了我的衣襟。
我手足無措,也沒有過安慰女孩子的經(jīng)驗,當(dāng)下只是用手輕輕的撫摸白潔的背,口中說著有我在,你別怕之類的話。
白潔的哭泣聲還在持續(xù),似乎剛剛經(jīng)歷過什么害怕的事情。
在我的蹩腳的安慰聲中,白潔終于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口道:“姐夫,多虧你來了。”
我嘴角略微有些僵硬的扯起來,問白潔道:“白潔,你怎么會在這個地方?”
白潔聽了我的話,神情略微有些茫然,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我皺了皺眉,疑惑的看著白潔。
過了一會兒,白潔甩了甩腦袋,喘出了一口氣,有些慌亂道:“姐夫,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會在這個地方,放學(xué)的時候,我跟著同學(xué)回家,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我的同學(xué),我回過神的時候,然后就再也找不到我的同學(xué)了,我正在著急的時候,就感覺到腦袋里一陣疼痛,然后就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樹林里,姐夫,這個地方,到底是那?”
聞言我皺起了眉,道:“這里是荒山。”
“荒山?”白潔略微有些茫然,隨即反應(yīng)過來,問道:“是咱們村子里的那個荒山嗎?”
我點點頭,村子邊上的荒山?jīng)]有名字,是一座無名山,但是兩村的人看這座山過于荒蕪,就稱呼為荒山了。
見我的樣子,白潔又是一陣驚呼,緊緊的將我抱著,一個腦袋四處亂晃,問我道:“姐夫,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荒山?”
我臉一陣紅,道:“我也不知道,你在這個地方多久了。”
白潔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來快有一個小時了。”
聞言我抬起了頭,想要看一看天邊的太陽。
只是卻被茂密的樹葉給遮擋著干干凈凈。
我一陣心焦。
依稀記得,來荒山的時候,太陽正掛在天上,時間剛過十二點。
來荒山晃悠這么長時間,到了現(xiàn)在,我也將時間給忘了。
心中一陣發(fā)慌,只是低頭看了看面露慌亂的白潔,我沉了沉心,暗道我不能慌,不然白潔會更加的害怕的。
這樣想著,我站了起來,道:“我們要趕緊下山,晚了就壞了。”
白潔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我。
我道:“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時間,只是估摸著差不多到了三四點了,我們要是再晚一點,太陽就落山了,到時候,我們恐怕更加的危險。”
我這樣說,一方面是為了嚇唬白潔,好讓白潔趕緊跟我下山,另一方面,則是實話實說,時間到了現(xiàn)在為止,怎么說也有三四點,距離太陽落山,只剩下不到三個小時。
跟著徐半仙在清平山過了這么長時間,我知道,山上危險的,是太陽落山之后。
因為在這個時間點,山里的精怪,出現(xiàn)的會更多,也會猖狂的多。
我嚇唬白潔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
果然,白潔聽我這樣說,一下子有些慌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道;“姐夫,我們快走吧。”
我嗯一聲,點了點頭。
蹲下來,將白潔散落在地上的書本拾起來,放進白潔的書包中,道:“走吧。”
“姐夫,等一下。”白潔忽然道。
我扭頭看著白潔,有些疑惑,問道;“還有什么事情么?”
白潔的臉上有些焦急,還有些為難。
我撓了撓頭,道;“怎么了?”
白潔支支吾吾,道:“姐夫,我同學(xué)還沒找到呢。”
我一陣恍然大悟,抬頭看了看被樹葉遮住的天空,有些猶豫了,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不算早了,要是現(xiàn)在去找白潔的同學(xué),恐怕會耽誤了時間。
只是,只是不去找的話,恐怕又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再怎么說,白潔的同學(xué),也是一條人命啊,荒山里有水鬼,是我剛剛碰到的,如果我掉頭就走,恐怕白潔的同學(xué),真的性命不保了。
只是,我有些懷疑的是,白潔的同學(xué),到底在沒在這荒山之中。
見我許久沒有動靜,白潔有些急了,用話催促我道:“姐夫,我們一定要找到我同學(xué)啊,不然的話,不然的話···”
白潔的話沒說完,只是臉上隱隱的要落下淚滴。
見白潔的樣子,我一陣頭痛,連忙勸慰白潔道:“白潔,你別哭,這樣吧,我們先去找你同學(xué),不過只找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已過,我們就要下山了,不然的話,我們都會有危險。”
白潔臉上露漏出來為難,看樣子,是在猶豫。
我見狀嘆了口氣,雙手扶著白潔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白潔,你要知道,如果我們在太陽下山之前出不去的話,不僅僅找不到你的同學(xué),我們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
我的樣子很是嚴肅,大概白潔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便點了點頭。
見白潔點頭,我松了口氣,就怕白潔咬著牙硬撐,我一個人的話,倒是沒什么大的危險,我多少也能保證自己安危,可是僅僅限自己,再分心保護白潔的話,恐怕就力不從心了。
白潔懂事,我也安心了不少。
抬頭看了一眼有些昏沉的荒山,我咬了咬牙,當(dāng)下便扶著白潔,向著山上走去。
荒山上滿是落葉,踩在上面,發(fā)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響,聽起來,詭異極了。
我側(cè)著頭看了一眼白潔,見白潔面無表情,向前走著。
我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恐懼趕走,同時從袖口滑下一張黃符,捏在手心,隨時應(yīng)付一些突發(fā)狀況。
在荒山頂上轉(zhuǎn)了四五圈,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此時的荒山已經(jīng)完全的被暮色籠罩,遠遠看著,一片昏沉,就算此時什么都沒有,可是我心中依舊是滿滿的驚恐,果然是一片駭人之景。
此時我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話,此時縱使沒有精怪,我也會嚇的腿軟。
我焦急的看著白潔,用眼神不斷的示意白潔快些下山,現(xiàn)在下山,還不會有什么,可是等一會兒,天色完全黑下來,太陽完全落山之后,到時候下山,可要困難多了。
在夜里走山路也并不是沒有過,只是之前哪里像這次一樣。
先前在清平山上,我也是走山路走慣的人,只是清平山有一寺廟,一道觀,一道庵,三處地方,每天誦經(jīng)念佛,所以山上的精怪大多沒有惡意,因此也沒什么危險。
可是這荒山可不同了,入眼是一片荒蕪,這里算的上兇惡之處了,可以想象,林子里的精怪,會兇惡到什么程度。
我甩了甩腦袋,開口催促白潔下山。
白潔聽了我的話,久久沒有反應(yīng),就在我等的不耐煩的時候,白潔忽然轉(zhuǎn)過了頭,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被白潔看的嚇了一跳,當(dāng)下心里一激靈,問道:“怎么了?”
白潔沒有說話,只是幽幽的一聲嘆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