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畢業(yè)證那天,是由老班長代理廖瑜然的。別的班級都像是瘋子一般,瘋狂地撕掉課本練習,然后如同天女散花般往樓下扔,對畢業(yè)證的事不聞不問。
老班長搖搖頭,沒把目光聚在這些幼稚的家伙身上多久,就轉回到臺下同學們的身上。他低著頭,似乎在醞釀著什么,鐘表滴答滴答地與時間同去,同學們也期待著老班長最后的發(fā)言許久。
終于,他抬起頭來,眼里的淚花雖然止住了,但雙眼通紅,而且哽咽著對全班道:“再見。”
老班長最后的道別就像是導火線一樣,點燃了班級里盛滿傷感的火藥桶。女生們互相投抱,紛紛詢問著暑假去向。
男生們卻沒有女生那般的情緒激動,像是往常一樣開啟了掌上英雄聯(lián)盟,圍觀今日的更新。
后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開黑嗎,帶我一個,我玩亞索。”他們竟然就像是還在往日的星期天,布置陣容、數(shù)落某些人的摳腳操作。
當老班長帶著一票人浩浩蕩蕩地走出校門,向網(wǎng)吧豈不前進時,校長的話筒里傳達了最后一道通知:“哪個班撕紙片亂扔的,掃干凈了班主任才給發(fā)畢業(yè)證!”
聽到這個消息,7班的女生們終于知道老班長為什么不讓她們一起鬧騰了。
樊之沒做太多停留,畢業(yè)證一入手,就悄悄地往汽車站前去。陸馨和黃燁燁尋找樊之的身影好一段時間后,才收到樊之發(fā)來的消息:我回家了。
也許對于別人的高考后暑假,是狂歡的三個月。但是樊之的三個月,他自己早已明白,大學的學雜費和生活費就指望著這段時間了!
faker送給自己的帳號,自然是紀念品般的存在,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出手的。和黃美琪的戰(zhàn)隊訓練時,樊之自己打了一個一區(qū)王者30名的號,轉手就給賣掉了。
于是他現(xiàn)在接了楊浩然單獨給他的單子,那就是把絕地武士的招牌帳號,打上國服第一!
確立了這個目標,樊之真正的暑假,終于迎來了!
“啊哈哈!我的仆人,你終于回來了!”一下車,樊之就看到張梓螢在等著他。
原以為班長大人的恭候,多少能幫自己提一點行李。沒想到她不僅對樊之手里的負重不管不問,還從他身后一跳便勾住了樊之的脖子,搭在他的背上。
樊之感受著張梓螢胸前的兩塊雄偉,又看了看周圍路人的眼光,鬢角流下了冷汗:“班長大人,周圍這么多人,你這樣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回來了,我高興嘛。”張梓螢口中雖然嬉笑著拒絕,不過看到樊之疲倦的樣子,還是從他身上下來,然后默默地接過樊之的行李箱和背包。
“班長大人,別亂翻我的東西啊,真沒啥好翻的,紙張之類的東西我都撐斤掉了,里面啥都沒有。”樊之想制止張梓螢的行為,奈何自己兩手都提著被子,而且滿手的灰塵,也不好觸碰她。
樊之當時去宛城時,只帶了寥寥幾件換洗衣物,多出來的夏日衛(wèi)衣還是宛城戰(zhàn)隊的隊服。
“咦,看我找到了什么?哈哈!”張梓螢放棄了樊之的背包后,又往行李箱摸索去,最終在最上邊的一層,找到了樊之的準考證、檔案袋和畢業(yè)證。
早在樊濟福去宛城治療時,廖瑜然就給樊之補辦了真正的入學資料,所以他并不用擔心自己開學初偽造的資料會過不了檔案。
現(xiàn)在張梓螢喜滋滋地揮舞著樊之的大學必備物品,口中不斷念叨著“我的仆人又要聽我指揮啦”,讓樊之汗顏不少。
回到小區(qū)時,張大爺樂呵呵地讓樊之進他們家。樊之當時還在疑惑家里那個糟老頭去哪,不過聽到張大爺說他找了份保安的工作后,樊之才放下心來。
“哈哈哈,仆人,你的證件照好傻哦!”
“班長大人,別亂翻了,還給我吧。”樊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哪知道樊之的手就快碰到自己的畢業(yè)證時,張梓螢立馬像是護雛兒一樣把東西擋在身后,還故意挺著胸脯嘟嘴道:“看什么看,有種來搶??!”
【大小姐,我哪敢從你手上搶東西?。 糠灾獩]戲,坐在角落獨自郁悶。
“男人啊,有時候太慫了反而不好管家,阿一,有時候你得多學學男子漢該有的霸氣啊。”張大爺把這一幕看在眼里,放下端著西瓜的盤子后,搖搖頭說道。
樊之剛想接過話茬,解釋自己暫時還沒往那方面想時,張梓螢卻趁他未開口,搶過了話茬:“哼,他敢?有這心也沒這膽!”
“……”
休息了好一會兒,樊之開始和張家的人道別,說自己該回去做飯了,這段時間承蒙他們照顧樊濟福。
但是張梓螢一看表,現(xiàn)在才3點,就說樊之是想找借口去玩了。
樊之說冤枉啊,總不能剛回小縣城就亂跑吧,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張梓螢滿口不讓他走,最后看在樊之為難的表情后,才妥協(xié)道:“好吧,那你現(xiàn)在先跟我去大壩!”
“去大壩?不想啊,好熱的這些天,現(xiàn)在我真的好倦的,讓我睡一會兒覺吧!”
“不去也得去!快點,去~”
……
即使千萬般不情愿,樊之依舊被張梓螢拉到了大壩這。小縣城的水依舊是如此清澈,這里承載了他人生里大部分的美好回憶。大壩的另一邊是小縣城特有的森林,也就是當初黃英博安置的地方。
張梓螢原本想拉著去那里的,但是樊之以夏天蟲獸出沒,蛇也開始活躍的理由,才把她留在小森林里。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交朋友的時候嗎?”張梓螢笑靨如花,微風挽起了她的發(fā)絲。
“當然記得了,小時候你最喜歡欺負我,要不是那時候我拼命把溺水的你救上來,恐怕你現(xiàn)在見我還是另一幅嘴臉……疼!”
張梓螢還在笑著,但是身后已經(jīng)散發(fā)出了陣陣黑氣,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踩了樊之一腳:“給你5秒鐘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她仿佛跌入人間的天使,讓我一下子就淪陷了!”沒辦法,班長大人的文藝范又來了,樊之只好配合她。
樊之話剛落音,張梓螢便一下子從樊之的雙肩挽住他的脖子,碧眼凝波地注視著樊之,唇也慢慢地向樊之接進。
“吶,你說我們到現(xiàn)在,一共認識了多久。”
樊之的喉嚨動了兩下,張梓螢這個樣子令他吃驚之余,還感到不知所措:“6、6年吧。”
“12年啊大笨蛋!你知道嗎,從小時候我學會記事開始,目光就不能從你身上游移半分。只是幼年時,不知道怎么對你表達好感,所以只想盡量接進你,不管用什么方式。”
“也許你應該換一些委婉點的辦法,太暴力的我承受不住啊。”樊之的雙眼撇向別處,因為他不敢直視此時嬌媚動人的張梓螢。
“沒錯,我覺得,我應該換一個方法了,直接又溫柔的辦法。”兩片嘴唇越來越近,近到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什,什么辦法?”雖然自己的胸脯被張梓螢的山丘擠壓著,但他依舊感覺到了,兩人的心跳,都在加快。
“樊之。”
“?。?rdquo;
“做我男……”
“啊……!”
樊之忽然從自己的身前消失,張梓螢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許久。
“你這個大笨豬!是我看錯你了!果然還是不能原諒你啊,我說怎么一聲不吭就回來了,原來……原來是……”
“看來,某個人必須得死了呢!”
樊之揉揉腦袋,剛想怒斥是誰吃了豹子膽敢偷襲他,然而一看到面前的兩位女孩后,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燁燁、陸馨,你們怎么來了?”